沒有女孩子不喜新衣裳的,尤其……是自己心悅的男子為自己買的。
幕亓一眼睜睜看著。
晚櫻嬌小的臉龐一下子亮了。
她笑彎了眼睛,“好。”
女孩拉起幕亓一的手,貼在自己溫熱的胸口,“買新衣裳,去,一起去。”
“這才對嘛。”
幕亓一緊繃了一路的精神,終於鬆懈了下來。
看到晚櫻高興,他好像,也高興了那麼一點點。他就喜歡晚櫻這樣有話直說,不像從前,他說要帶江書去買衣裳買首飾,她那副推三阻四的樣子,可真到了成衣鋪子、首飾鋪子裡,倒是一件一件挑得歡……
幕亓一深吸一口氣,把江書的影子從眼前抹去。輕輕挽起了晚櫻的手。
兩人又等了一個時辰,一起用了早膳,幕亓一給老侯爺請了早安,方才帶著晚櫻出了門。
兩人出來的時辰有些早,街麵上行人不多,店子也有好些沒開。
所幸幕亓一知道的那幾家成衣鋪都開了門。
他護著晚櫻,從把頭第一家鋪子逛起。
晚櫻臉上藏不住心事,但是她喜愛的衣物,幕亓一都叫老板抱起來,送去武安侯府。
逛到第三間鋪子。
幕亓一一個不留神。
隻聽得晚櫻的聲音,夾雜了哭腔:“喜歡,我喜歡這件。”
一道女聲傳來,聽在幕亓一耳中,稍嫌尖刻:“你喜歡,就要給你?這鋪子是你家開的?”
“不、不是……可、可是我先喜歡,先瞧見的!”
與晚櫻爭衣裳的女子帶著輕蔑笑了,“我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原是個傻子。”
幕亓一皺眉。
他本不想插手女人之間的紛爭。
可那人說晚櫻是傻子,也太過分了。
幕亓一:“這位姑娘,為何出口傷人?”他皺眉,看向晚櫻手裡緊攥著不撒手的一條淺藕合色百褶裙。
很溫柔的顏色。
很襯晚櫻。
幕亓一:“這裙子,我們要了。”
“一個兩個的,說要就要,還講不講理,講不講先來後到了?”
與晚櫻爭吵的那個女孩也年紀頗輕,一身衣裳細看,料子也不錯。隻是這言行舉止,不似大家小姐,一副很沒教養,被慣壞了蠻橫樣子。
像是家裡有幾分小錢就被縱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女孩。
幕亓一懶得跟她多說,轉頭叫了掌櫃:“包起來,送武安侯府。”
沒想到那女孩扯著裙子的另一邊,死不撒手:“不給!就不給!”
幕亓一一陣無語。
倒是晚櫻急了,“我們都要了,你憑什麼不給?憑什麼?”
“就憑本姑娘喜歡!”
幕亓一忍不住,正色道:“姑娘,這普天之下,你喜歡的東西怕是多了,豈能樣樣都入你懷抱?再說,這裙子本就是晚櫻先看上,你放手吧,往後自然有更好的輪到你。”
那姑娘眼珠一轉,“我便要這件。”
竟是油鹽不進。
幕亓一沒了耐心。
一旁,掌櫃的得了幕亓一的話,也有些著急要做成武安侯府這單生意。他賠笑勸道:“姑娘,你喜歡這裙子,料子我們還有,還可以給你量身定做一條一模一樣的。您就高抬貴手,先給這位先來的姑娘……”
“不給!”
她緊緊扯著,就不鬆手。
“你……”偏偏晚櫻上了這個執拗的勁兒,也抓緊不放。
“滋啦——”
那裙腰上壓得細細密密的百褶,竟就被這麼生生扯開。
一條好好的裙子,就這麼毀了。
“呀!”晚櫻驚叫了一聲,有些慌亂地看向幕亓一。
“無妨,”幕亓一淡淡道:“不怪你。”
那姑娘卻不乾了,“不怪她怪誰?誰叫她使那麼大力氣,也不知道收手!”
“不肯放手的是你。有些事,抓得太緊,反而會失去。”幕亓一冷冷道。他懶得跟個小姑娘爭執,便攬著晚櫻纖腰,“我們換一家。”
那姑娘也鬆了手。
被扯壞的裙子落在了地上,染上了塵埃。
一旁,掌櫃的急了,“你這姑娘怎麼這樣?扯壞了店裡的裙子,不拿錢賠嗎?”
他沒做成武安侯府這筆生意,本就氣得夠嗆。見這始作俑者的小姑娘竟想拍拍手走了,忙攔住道:“我也不問你多要,三錢銀子,這事兒就算完了。”
隨想那姑娘死活不給,一雙靈活的眼睛,頻頻向門口處張望。
終於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眼睛一亮:“姐姐,江書姐姐!”
芳雀委屈道:“這店老板要訛我!”
未走遠的幕亓一攬著晚櫻,猛地回頭。
江書!
他下意識地跟在江書身後,重回了那間鋪子。見剛才那個蠻不講理的女孩兒細聲細氣地叫江書“姐姐”,幕亓一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你竟在這!”
江書一愣,“幕世子。”
見江書一臉平淡,幕亓一真覺胸口一團鬱氣,簡直就快要破胸而出。
“江書,”他咬著牙,一字一句,“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本世子麵前!”
對幕亓一這突然湧出的情緒深感莫名其妙,江書皺眉:“抱歉,我不懂世子的意思。”她頓了頓,“莫非,這家鋪子是世子所開,不歡迎我來?”
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幕亓一給江書嗅了軟藥,想把她從宮中救出來。
隻是……後來的結局不太好。
還給鴻慶帝提供了折磨人的靈感。
知道不能怨幕亓一,他是一片好心。可生不如死的那些日子,江書無數次後悔過,她就不該招惹幕亓一。自從她被這男人莫名其妙地要了身子,倒黴事兒就一件接著一件。
今日又見到了他,怪晦氣的。
江書不願與幕亓一多說。她拿銀子給掌櫃的,付了那條裙子的錢,又溫柔地躬身拾起,“姐姐會針指,回去給你補一補,新的一樣穿。”
芳雀神情有些不情不願,卻也不敢逆著江書:“好,都聽姐姐的。”
她收好裙子,便要和江書離開。
見江書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幕亓一更氣,“站住!”
江書停步,卻不曾回頭,“世子還有何吩咐?”
女孩這風輕雲淡,渾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模樣,讓幕亓一一陣牙根癢癢,他真想把她……幕亓一:“江書,你、你昨夜,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哄騙於我?”
江書隻覺莫名,“我不懂世子在說什麼。”
她又是這樣,做了卻不敢認!
幕亓一心中一陣焦躁,他冷哼,“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沒閒工夫跟幕亓一扯皮,江書:“既然世子不願明示,我便不問了。芳雀,我們走。”
她扯住芳雀手腕,就要走出鋪子。
幕亓一一陣急怒。
她竟還想逼自己把昨夜那醃臢事兒,當著晚櫻的麵兒說出來!她到底有沒有廉恥?
既然她不要臉,那好,他便成全她!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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