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
彆看姬伯元一副文縐縐的樣子,教訓起手底下這幫人可是絲毫情麵都不留,而且威嚴士卒,上百號漢子愣是沒一人敢抗命,老老實實地一抱拳:
“對不住。”
“王爺,是我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姬伯元苦笑道:“您說這叫什麼事。”
顧思年沒說什麼,隻是瞪了一眼那名胡渣臉校尉:
“打舒服了?”
剛剛還怒氣衝衝的漢子一下子變得委屈巴巴:
“王爺,屬下壓根不知道是何人前來送水的,隻是瞧這邊倒下了一大群人便好意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叫軍醫,結果上來就挨了一頓罵。
屬下氣不過,就動了手,請王爺恕罪!”
青州衛都尉的臉頰紅了紅,感情人家不是來看笑話的,是好意來著,尷尬了
“這些都不是理由!與同袍動手就是不對!”
顧思年冷喝道:
“軍中鬥毆,知道該怎麼罰吧?”
“知道。”
黑臉校尉低喝道:“重責十記軍棍!”
“知道就好,帶著你的人,回去領罰!”
“諾!”
姬伯元也對著自己的人揮了揮手:
“你們也跟著去,十記軍棍一記也不能少!”
兩邊的士卒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打了一架挨了幾拳不說,好端端的還得再挨一頓軍棍。
“噠噠噠~”
“籲籲!”
營地中的人群還沒散乾淨,就有一隊騎兵疾馳而來,徑直停在顧思年等人身邊,齊齊翻身下馬,看甲胄樣式乃是負責護衛陛下的天策衛。
領頭的是一名中年武將,微微躬身:
“天策衛中郎將歐陽馴,參見北涼王,見過姬將軍!”
歐陽馴?
這個名字讓顧思年悚然一驚。
平陵王謀逆一案中,主動告密的那位風淩軍副帥也叫歐陽馴!
雖然此次巡邊是天策衛隨行護衛陛下的安危,但顧思年從未見過也從未打聽過天策衛的主將是誰,因為京軍與邊軍還是少些瓜葛比較好。
而且天策衛的地位十分特殊,所謂的京軍總計有十二衛,排名頭兩位的一個叫神策衛、一個是天策衛,裡麵的軍卒都是從各地挑選的精銳,而且兩衛會輪換拱衛皇城的安全,也就是說他們乃是陛下最信任的軍伍。
所以兩衛的主將都高配從二品,其餘十衛主將不過是從三品罷了。
難道眼前這個歐陽馴就是當初那位風淩軍副帥?
腦海中雖然思緒萬千,但顧思年的神色還算正常,很是客氣的打招呼道:
“原來是歐陽將軍,久仰大名。
天策衛不是守衛在皇帳左右嗎,您怎麼到這來了?”
“這不是聽到青州衛駐地有異樣嗎,陛下安危乃是頭等大事,末將可不得過來看看。”
歐陽馴看了一眼後麵,發現不少士卒都鼻青臉腫的,還有些人是被抬著走的,疑惑道:
“這是?”
“嗬嗬,沒什麼,一場誤會罷了,軍中士卒嘛,生了些口角,鬨了些彆扭。”
顧思年隨意一笑:“不過已經解釋清楚了,將軍放寬心。”
姬伯元抱拳道:
“驚擾歐陽將軍過來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姬伯元連著朝顧思年使眼色,顧思年心領神會地說道:
“歐陽將軍,陛下這些天操勞過甚,想必疲累得很,本王覺得這些小事就沒必要驚動聖駕了。”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在下也不過問了。”
歐陽馴輕聲道:
“不過王爺與姬將軍還是注意一下,不要驚擾了聖駕,免得讓末將難做。”
“放心,下不為例!”
“告辭!”
“將軍慢走!”
天策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顧思年的目光一直盯著那道壯碩的背影,眼神中滿是疑惑。
姬伯元湊了過來問道:
“王爺,看啥呢?”
“沒什麼沒什麼。”
顧思年回過神來輕聲道:
“這件事我會派人好好查查的,送來的飲水有毒可不是小事,彆有歹人在背後搗亂。”
顧思年隱隱有些心憂,這水得虧是被青州衛的人喝了,萬一喝到陛下肚子裡去那還得了?
“多謝王爺掛懷。”
姬伯元目光微凝:
“其實不需要王爺查我也能猜到是誰,哼。儘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噢?”
顧思年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誰?”
姬伯元反問了一句:“王爺可是聰明絕頂啊,應該能想到才對。”
“你是指葉將軍?”
“除了他還能有誰。”
姬伯元譏諷道:
“給咱們下毒隻是個引子罷了,軍中士卒火氣暴躁,定然要去找北涼軍的麻煩,此事若是捅到陛下那兒去我姬伯元免不了受一頓責罰。
今日也就是王爺在這,歐陽將軍給了麵子沒有向上彙報,若隻有我姬伯元,隻怕得親自去陛下麵前賠罪了。”
顧思年抱著膀子:“你就這麼篤定是他?萬一另有他人作祟呢?”
“哈哈。”
姬伯元大笑一聲:
“不信王爺可以好好查查,一定是他!”
……
夜幕緩緩降臨,四五天一晃就過去了,一團團火光閃爍在夜空中,六鎮軍營連成一片,宛如一條火龍盤旋在涼州城的四周。
褚北瞻來到了顧思年的帥帳,很無奈地說道:
“飲水下毒一事還真是葉榮指使人乾的。”
顧思年很是疑惑:“送水送糧這些差事不都是咱們的人負責的嗎,怎麼會讓葉榮鑽了空子。”
“害,我去問了那日負責送水的都尉,他們在半路上路過雍州衛的軍營,雍州衛的人說有幾桶水營中放不下了,就順手搬上車一起運到青州衛去了。那名都尉以為他們就是好心,沒當回事,哪料到就是這幾桶水出了岔子。
中毒的那尉兵馬倒黴,剛剛好喝了那幾桶水,所以隻有他們中了毒,其他人沒事。”
“原來如此,我說呢。”
顧思年恍然大悟:
“還真被姬伯元給猜對了,真是他這個老冤家下的黑手。”
“不過就算知道是他們也沒用,實則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褚北瞻雙手一攤:
“水已經被喝光了,根本無法證明是雍州衛在下黑手,更不可能將罪名按在葉榮的頭上,這次啊姬伯元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罷了,此事咱們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陛下的安危最重要,他們兩的矛盾咱們也不好去管。”
顧思年隨口問道:“青州衛那幫中毒的士卒是什麼情況?”
“士卒大多數都恢複得差不多了,畢竟不是什麼劇毒,但是戰馬可就慘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起不來。
我已經讓人給姬將軍送去了三百匹好馬,就算是咱們北涼軍給他賠罪了,畢竟是咱們的人辦事疏忽了。”
“嗯,很好。”
顧思年突然壓低了嗓音:
“南山呢?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來了來了,我來了!”
第五南山恰好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安涼閣已經核實過了,現任天策衛主帥就是當年的風淩軍副帥,歐陽馴!”
“還真是他!”
顧思年在帳中緩慢踱步:“從風淩軍的副將搖身一變成了保護天子安全的京軍大將,這個歐陽馴也算是高升了。”
褚北瞻嘟囔道:
“估計是當年此人主動告密,贏得了陛下的青睞與信任。雖說天策衛滿打滿算也就兩萬人,可從二品的武將官銜可是極高了~”
“那咱們可得好好關注一下這位歐陽將軍了。”
顧思年冷笑道:“他可是那樁大案的當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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