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您覺得是有什麼不妥嗎?”
“你難道想不通嗎?”陸廷筠反問朱鑫,“那兩個流浪漢去哪了?被他帶到工地上人間蒸發?能去哪兒?”
“打生樁?”朱鑫也是一個激靈,“現在還有這種殘忍的封建手段嗎?”
封建留下的迷信說法,活人祭能夠讓地基更牢,可以保這個工程一切順利。
“誠泰建工發展至今,明顯有各種非法經營,這麼多年,就讓他們發展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沒有除掉?”陸廷筠真是恨。
“這個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畢竟誠泰建工是大企業,每年都交那麼多稅,而且名義上帶頭做慈善,也捐了很多錢。
雖然經營手段上可能是有些非法,不過明麵上做的貢獻也是多,不是太過火的話,應該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吧。”
“不是太過火?”這句話說出來還真是讓他惱火,“鬨出了人命還不叫過火,那什麼才叫過火?”
“是。”見陸廷筠這麼惱怒,朱鑫也就不敢說話了。
這次是很明顯連立威就是故意的,陸廷筠真的氣不過,直接走出了辦公室,朱鑫忙問:“陸處長,您要去哪兒?”
陸廷筠已經沒時間回他了,他直接去了趙雲生的辦公室,看他這麼急衝衝的進來,他問:“怎麼了,廷筠,找我有事?”
“有,誠泰建工的事。”
“誠泰建工怎麼了?”
“趙廳長,您不會不知道的,誠泰建工發展至今存在各種非法經營,為什麼還不辦?是缺證據嗎?”陸廷筠也就直接問了。
聽到這個趙雲生歎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廷筠,你是反恐處的,嚴格上來說誠泰建工的事不在你的管轄範圍,當然,年底你就是副廳了,現在也在接副廳的工作,也可以過問。”
“這不是我要過問不過問的事,是連立威逼著我過問,這兩天他故意讓我看見那兩個流浪漢,然後又故意讓我知道他把兩個流浪漢帶走了,現在那兩個流浪漢人間蒸發了,他們去了哪兒不用我多說吧?
連立威這麼做什麼意思啊?給我下馬威嗎?就是明擺著告訴我,他把那兩個流浪漢殺了,但我卻不能把他怎麼樣,是這個意思嗎?”
“廷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冷靜一下。”
“兩條人命啊,我是個警察,我眼看著那兩個流浪漢被帶走了,然後死了,我卻不能抓他,我怎麼冷靜?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還有王法嗎?”
“廷筠,從情感上說我完全理解你,但理智上說,你說那兩個流浪漢被他殺了,你有證據嗎?”
陸廷筠語塞。
“沒有吧?”趙雲生給他分析道,“想要拿證據也有辦法,就是把他打的地基再刨開,但怎麼刨呢?那個工程省內非常重視,日夜都在趕工期。
沒有合理的批條,我們沒有辦法去刨開,而且因為那個工程被高度重視,一旦中間出了事,再換建築公司,這中間就會有很多麻煩事,肯定會延誤工期,到時候延遲了通車時間,沒辦法給全城的老百姓交代。”
“所以大局為重?工程很重要,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工程進度,即使是兩條人命也那麼微不足道?”
“沒有人說兩條人命不重要,人命關天,怎麼能不重要?我現在給你分析的是,我們還不具備那個條件現在去查誠泰建工,但早晚會查,他跑不了。”趙雲生說道。
陸廷筠不語。
“前段時間君臨帶著那麼多兵把他剛開張的茶樓給砸了,他肯定也是憋著一口氣。”
“他要是真覺得委屈,他就把事情鬨大啊,他為什麼不敢?還不是心裡有鬼?覺得自己受了這份窩囊氣,就要撒在兩個流浪漢身上?”
“不是撒在兩個流浪漢身上,是撒在你身上。”趙雲生一針見血的說道,“廷筠,我還是那句話,情感上我完全理解你,但你還是太年輕了。
是,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剛當警察那會兒也是血氣方剛,見不得一點邪氣,但時間久了,年紀大了,這種事情見的多了,也就不會再那麼魯莽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沉住氣,等你再過幾年,接觸的案件多了,接觸的人也更複雜了,就明白其中的無奈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辦就能辦的,就好像年輕氣盛也總會被歲月磨平棱角。”
“那不是被歲月磨平了棱角,是在侯服玉食的環境中忘了初心。”
“……”聽後趙雲生一個苦笑,感歎道,“對,這句話更準確。”
其實陸廷筠也明白,誠泰建工這種根深蒂固的毒瘤,甚至需要幾年的時間去拿下,當初在永林國際,他都在裡麵臥底了四年,加上誠泰建工這次那個跨河大橋工程,工期拉的又長。
趙雲生馬上要退休了,犯不上臨近退休跟連立威撕破臉,說不定還搞的連家狗急跳牆,在退休前搞得一身麻煩事,甚至還有可能被搞得家破人亡。
“廷筠,我退了你就接任我的位置,你放心,這兩年我會給你鋪好路,到時候拿下誠泰建工,用你的實績坐穩這個位置。”
陸廷筠緘默。
“好了,廷筠,你也消消氣,目前的情況我們的確拿他沒辦法,眼不見為淨,你不是還有年假沒休嗎?小鹿芽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了吧?小白又懷二胎了,這些天你也累了,休個年假,好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
“知道了,您忙吧。”陸廷筠走了出去。
既然讓他休年假那就休吧,小鹿芽還有一個星期開學,這段時間也沒有好好陪陪她,還有小白也懷孕了。
既然休了年假陸廷筠安排了一下工作,也就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田薇正在打掃衛生,大廳不見楚瑜然和小鹿芽,他便問:“小白和小鹿芽呢?”
“夫人說困了,抱著小鹿芽睡覺去了。”田薇說完,看了看時間問,“先生,您怎麼現在回來了?”
“休了年假。”陸廷筠淡淡的解釋了一句,然後去臥室看了看,楚瑜然抱著小鹿芽兩個人正睡得香,他便一個人進了書房。
楚瑜然睡得好香,最終是被一個電話給吵醒的,本來很煩躁,結果是冷晴的電話,她便忙起身走出臥室接了起來。
“喂,冷晴。”
“小白,你在睡覺啊?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聽楚瑜然的口吻就是在睡覺。
“沒有,你這個大忙人給我打電話那不是隨時都可以。”
“也沒彆的事,就是我都準備好了,明天就去參加野外魔鬼周的訓練了,也就開始失聯了,所以跟你說一聲。”
“明天就去啊?你可千萬小心啊,實在撐不住可以放棄,彆死撐啊,命重要。”
冷晴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你忙吧。”
放下手機楚瑜然又打了個哈欠,小鹿芽現在還沒醒,她便打算去個洗手間,然後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睡。
“夫人您醒了?”田薇見她醒了,便對她說道,“先生已經回來了,在書房。”
廷筠回來了?這不是還沒到下班的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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