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
當他知道她身世的那一刻,他就算自己不嚇得跑掉,他母親也得讓她趕緊滾遠一點。
她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喝酒,梁元齊想勸,但又完全勸不了。
這會兒酒精是真的上頭了,她真不想哭的,因為哭一點用都沒有,但這會兒又忍不住。
“梁元齊,你真的好幸運,不能去當兵,但還有大把選擇,很多人人生路沒得選,一點選擇都沒有……”
“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你不要這麼悲觀啊,你也不要總說你的命賤,怎麼會呢?沒有誰是命賤的,也沒有誰的命是高貴的,現在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你真的相信人人平等?”
“當然,不是我相信,這是事實。”
“事實?”小九都無力去取笑他的天真,“真的是事實嗎?可事實是人就是被分為三六九等,有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如果拜佛真的有用,那普通人連廟門都進不去,如果種地真的可以暴富,那土地的擁有者一定不會是農民,這才是事實。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人人平等?這話你來說,是因為你生活無憂,你沒被殘酷的社會毒打過,上位者來說是為了體現他們的格局,來更好地包裝他的善,下位者來說,不過是一種自卑的強行挽尊。
因為他們生活在最底層,他們最是清楚這社會等級分明,但又苦哈哈的自我安慰,沒事,這世上人人平等,可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很多人從一出生就被命運定性了,沒有辦法逃,也逃不出去,如果人人一出生就是你,那這世界還有犯罪嗎?不會,也不會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
那世界是不是就很美好了?更不會,因為所有人都成了上位者,就沒有人會去打工了,沒有最底層的那些勞苦大眾,這社會就不會發展。
所以,一開始就是等級分明的,哪有什麼平等啊?沒有,從來沒有,梁元齊,你心裡的淨土,你覺得這世界一切的美好,隻是命運優待了你……”
小九她真的酒精上頭了,說完她甚至都不知道剛才她胡說了什麼?就是越說越讓自己難受了。
不光是心裡難受,因為酒精作用身體也難受。
“小九,你喝醉了,我扶你回酒店休息吧。”
梁元齊奪過了她的酒瓶不讓她喝了,然後將她身子扶起來:“小九,你慢一點,要不然我……”
看她走路踉蹌,梁元齊剛要詢問她的意見要抱著她,但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糾正了。
“我不叫容小九,我叫葉喬,是我哥哥給我取的名字,好聽嗎?”
是,這是葉鶴給她取的名字,一開始她都沒有名字,那個惡魔總叫她小賤種。
之後葉鶴便給她取了名字,葉鶴之前跟她說過,給她取名‘喬’是有用意的。
喬,嬌去掉了女子旁,希望她作為一個女孩子,可以沒有女性的嬌弱,也可以沒有男人的弱點,讓她像喬木一樣,生命力頑強,野蠻生長。
“好聽,好聽。”
梁元齊現在也隻能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然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從這裡回酒店,步行的話路程不短,她已經是沒力氣了。
梁元齊一路將她抱回了酒店,到了酒店門口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小九掙開了眼睛,然後推掉了他的身子。
“我到了,你趕緊回家吧,晚安,梁少爺……”
她口齒不清的說了一句,然後走進了房間,門就被她關上了。
“你的房卡!”
房間門是梁元齊打開的,一打開小九就進去關門了,所以房卡還在梁元齊手裡。
他也真是不放心,便直接用房卡刷開房門進去了,本想給她放下房卡,結果就看到她斜躺在床上,鞋都沒有拖。
“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難過的事要喝成這樣?”
梁元齊走近了床邊,俯下身去輕聲喊她:“小九?小九?”
她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雖然嘴上沒回應,眼睛也閉著,但掛在眼角的淚痕還濕潤著,她這破碎的樣子,真是讓他心疼。
“小九,那我冒犯了啊,但不會完全冒犯的。”
梁元齊跟醉睡過去的小九說了一聲,然後脫掉了她的鞋子,因為冬天穿的衣服多,他得幫她脫掉外套,要不然睡覺會很累。
梁元齊很小心地給她脫著衣服,雖然很小心,但脫掉她上衣的時候,動到她手臂她明顯有疼痛反應。
之前她在醫院還昏迷的時候,弄疼她,她就會是這種反應,所以梁元齊很清楚。
他慢慢掀起了她的袖子,就露出了手臂上包紮的地方,是她去找魏新民的時候傷的,其實這幾天也該好的差不多了,但這四天她都沒有再換藥,所以現在還沒有好。
看她包紮的紗布都已經要脫落了,他便想著給她處理一下,看到她放在桌子上一個大包包,他便走過去。
裡麵東西還挺多的,很多化妝品,還有假發,女孩子來說這些東西也正常,他好像看到了放在下麵的藥盒,伸進手去拿,突然掉出了一個東西。
梁元齊垂頭去看,掉在地上的居然是一把匕首,這是從她包裡掉出來的?她隨身帶著一把匕首做什麼?
他想不到原因,隻能是將匕首給她原位放回去,然後拿出了那個醫藥盒。
看看她的傷口,她還真是不在意,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明複查的結果那麼多項指標都不好,還不在意。
現在她的傷口已經不用再包紗布了,梁元齊又給她擦上了點藥,然後給她蓋好了被子。
看她熟睡過去,梁元齊長舒了口氣。
“希望你睡一覺,明天心情就能好起來。”
梁元齊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熟睡的她想著今晚上她說的那些話。
那些感歎命運不公,人生沒有選擇的話,不像是她這個年齡段能說出來的。
還有那句她說被打也沒死,掉進冰窟窿也沒死,掉進冰窟窿可能是自己貪玩不小心,被打是為什麼?誰會打她?
她爸爸不是在C國做生意的嗎?不說是豪門之家,那肯定也是家境殷實,而且之前的種種都能表明她和她哥哥關係很好。
那她為什麼會活得這麼痛苦呢?
梁元齊又看了看那把匕首,更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隨身帶一把匕首?
這些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想著她那個樣子,隻有心疼,生怕她喝多了難受,晚上起來吐,梁元齊也就沒有走。
撐到了後半夜,梁元齊就撐不住了,便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也並沒有他擔心的她晚上起來吐的情況。
酒精作用,小九這一覺睡得很沉,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還覺得頭暈目眩。
緩了緩,她慢慢坐起身來,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梁元齊。
梁元齊?他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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