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彆無選擇
施格勒吃了一驚,斥道:“昨日你咋沒說?”
“我是想著所有部落一起出兵,總是能夠打敗他,將他趕出這片草原。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穆圖鄂接著說道。
施格勒呼地站了起來,質問道:“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們打仗?快說昨夜怎麼回事?”
穆圖鄂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願意將所有薩哈人在這場戰爭中丟失性命嗎?昨夜,西炎騎兵將我整個部落團團包圍,我們絲毫沒有反抗餘地,幸好他們沒有殺人,也沒有擄走任何人和財物。”
施格勒愣住了,問道:“那他們這麼費勁心思圖什麼?”
“他要我們約束部眾與其他人和諧共處,不要欺淩其他弱者。就像咱們這些部落之間一樣互相尊重,友好往來。”穆圖鄂說完,看著施格勒。
施格勒瞪大了眼睛,問道:“沒了?”
“沒了,就這麼簡單。鮮卑人、匈奴人經常將俘虜送來聖湖附近任其自生自滅,久而久之形成了幾個村落。咱們薩哈人經常前往劫掠,前日還從那裡擄了些人回來做奴隸。剛好碰到西炎騎兵過來接他們回國,遇到此事,你說他們會不會出麵報複咱們薩哈人?”
“看來西炎軍隊不是那種野蠻之師,是咱們薩哈人先惹了他們。誒,我聽你的口氣是不是被他們降服了?既然營地被圍,他們怎麼會讓你跑出來?”施格勒沉思道。
穆圖鄂緩緩說道:“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就是親兄弟。事到如今,不敢欺瞞。我彆無選擇,隻能歸降於西炎。都督大人便撤軍走了,沒有帶走一個部眾也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你說說看,他們是不是和匈奴人不一樣?”
“唔,匈奴人隻會燒殺搶掠,的確是不一樣。”施格勒說道:“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穆圖鄂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道:“和我一起歸附西炎。”
施格勒終於等到他說出了這句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笑容一凜說道:“穆圖鄂兄弟,你就不怕我一刀宰了你。”
穆圖鄂大聲說道:“如果施格勒兄弟認為歸附西炎有損咱們薩哈人的利益,大可以一刀殺了我。”
施格勒盯著穆圖鄂足足一息時間,突然放聲笑道:“不愧是兄弟,你太了解我的脾性了。你決定的事,兄弟永遠支持你。”穆圖鄂大喜,上前抓住施格勒說道:“好小子,你嚇死俺了。”
施格勒大笑。
穆圖鄂說道:“都督大人原本是要率軍親自去往各部,被我攔住了。我答應都督大人說服各位首領主動去談歸附的事,以免一言不合各部受到血光之災。這完全沒必要嘛!”
“可是你要想到,六十幾個部落你能說服全部嗎?他們若不領你的情,反而唾罵你是薩哈人的敗類,群起而攻之,你將怎麼辦?”
穆圖鄂蹙眉道:“能說服幾個算幾個,那些頑固不化的先不用管他。”他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的緊緊的。
“也好。”施格勒說道:“金若普一直自視為薩哈人的汗,他一定不會聽你的。讓他去吃點苦頭也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上比他強大的人多得是!”穆圖鄂咧嘴笑了起來,指著施格勒說道:“哈哈,施格勒兄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彎彎腸子。你是想借西炎騎兵打擊一下金若普的囂張氣焰是吧?漢人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借力打力。”
“這有何不可?既可以看看西炎騎兵真正的實力,又可以打擊一下金若普,兩全其美啊。”施格勒被穆圖鄂看穿,訕訕地解釋道。
穆圖鄂說道:“咱們儘力而為吧,儘可能多說服幾個部落站到我們這一邊。”
。。。。。。
李赫後退了三十裡安營紮寨。這裡北邊山勢平緩,南側有一陡峭山崖。中間有一條寬約一裡左右的山穀,中間地勢平坦長滿了綠草。風從東邊刮過來,遇到峭壁又反轉回去,沿著山穀強勁地吹向西邊。
來的時候順風,過此山穀時鎮遠軍走得很快,馬兒走得也很輕鬆。回來時頂著風,騎在馬上就有些吃力了。李赫看著地上被風刮成一邊倒的青草,大聲向沒藏丹說道:“小丹子,這兒像不像西域白楊鎮的大峽穀,風這麼大!”
沒藏丹趴在馬背上,側著耳聽清了李赫的話之後,大聲嚷道:“這兒的風更大,俺都不敢坐直。”
李赫揮了揮手,不再說話,自己也是趴在黑雪的背上,儘量減少風阻。
幸虧這山穀不是特彆長,隻有六裡左右。大軍穿過山穀,風明顯就小了許多,將士們這才開始將緊繃著的臉放鬆了下來。又行了一裡路,繞過穀口來到一處三麵環山相對比較平緩的山穀。
李赫大聲命道:“就在此紮營,斥候隊安排好明哨暗哨,負責警戒。其餘人等安營紮寨。”
李赫等人坐在一塊向陽的草坡上,躺著曬太陽。
王賁湊上前進言道:“都督大人,據我所知薩哈人雖然有六十八個部落,但並不團結,他們中部眾過萬的也隻有金若普部。因此,金若普部的部眾最為跋扈,不僅欺淩和奴役我們這些人,而且還欺淩那些人數不多的小部落。首領金若普可能想做薩哈人的可汗。”
李赫笑道:“部落眾多,其中肯定不乏好戰者。穆圖鄂本事再大也無法說服全部的部落首領。好戰者一定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如果打贏了我們,他們便可以乘機淩駕彆的部落之上,統一薩哈族。如果輸了也是歸附西炎,他們橫豎不吃虧,因此我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
王賁一聽,都督大人看得比他更深一些,更加敬佩李赫。
李赫拔起一根狗尾巴草,草心放在嘴裡嚼了嚼,一股沁人心脾帶著芬芳的微甜在嘴裡彌漫著。他轉頭問道:“王將軍,你是琅琊王家還是太原王家?”
王賁聽著風聲,陽光灑落在身上全身暖暖的,眼皮子漸漸沉重下來,令人昏昏欲睡。一陣恍惚中他喃喃地說道:“末將是太原王家的人呢。我父親是王緒,曾任東海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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