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神色肅然說道:“江老伯,我知曉朝廷讓你失望了,但今日本王做,你看,會讓你滿意的。”
“來人,去將裡正一家帶過來,”顧幸冷聲說道。
“是,”鐵牛領著幾人朝裡正家奔去!
“牧塵在哪裡,帶本王去看一眼,”鐵牛走後,顧幸開口說道。
“就在屋內,”江正義領路說道。
“汪汪……!”
顧幸進屋,院中再次響起一道帶著敵意的犬吠聲!
順著聲音望去,院子中堆了一些柴火。
柴火中,藏著一隻狗。
體型同樣挺大,不過有些乾瘦,而且一眼看去,眼前的狗後腿拖在地上,下身好像殘了。
躲在柴火垛子中,兩眼看向顧幸一行人,眼中充滿了恐懼。
“這狗就是大黑的種,狗娃喜歡,便沒有送人,前幾日前為了保護牧塵,衝上去咬了一口那群混混,便被那群人一棍子打在了腰上,後腿站不起來了。”
“當日若不是牧塵那小子,死死抱著這狗,恐怕當天就被那群人拖走扒皮煮了吃了。”
“小黑不叫,我分你吃的,”狗娃再次走了過去,將手中的那半塊油餅放到了黑狗嘴邊。
同時用手撫摸狗子脖子上的毛發,試圖安撫狗子。
顧幸停下腳步,眼中目光又冷了兩分,視線從狗子身上收回,抬腳進了屋。
屋內並沒有點燈,顯得異常暗沉,但好在是白天,也還算看得清。
“王爺稍等片刻,草民點個油燈,”江正義說道。
“不用了,不礙事,看一眼便走!”
顧幸走到床邊,此時牧塵雙眼緊閉,正昏昏沉沉地睡著,剛才屋外的犬吠聲並未將其吵醒。
不過此刻牧塵眉頭緊皺,臉上也麵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顯然哪怕是睡夢中也不怎麼好過。
顧幸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便轉身離去。
出了屋,顧幸才道:“好像傷的挺重!”
“郎中說斷了三根肋骨,”江正義苦澀一笑。
“下手還挺重,”顧幸麵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傷的這麼重,你們沒有報官?”
“報了,當天來了倆衙役,就過來看了一眼,便讓我們等著,便再無下文了。”
“長安府?”
“是!”江正義應了一聲!
“讓長安府尹周貿然前來見本王,”顧幸表情淡然。
“是,王爺!”
“駕!”
身後一名護衛應了一聲,快速跑出院子,牽了一匹戰馬,翻身上馬朝長安奔去。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在我家?”院外突然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
一名年紀不超三十的女人,背上背著一個竹條編織的背簍站在門外,一臉警惕的盯著院子中的人。
“婉瑜不得無禮,還不快過來拜見王爺,”江正義抬頭望去。
對顧幸簡紹道:“這是小女江婉瑜!”
“江氏,牧塵的母親,”此時周全也開口說道:“曾遠嫁青州,和青州一商賈結為夫妻,三年前丈夫破產懸梁自縊,江氏走投無路便帶著幼子牧塵返回了長安。”
這些事是上次周全調查牧塵時,獲取的情報!
見周全張口就說出了自己女兒的全部情報,江正義瞪大眼睛張了張口,好像想要詢問什麼,不過最終沒有詢問出來。
“王爺?”
江婉瑜表情一愣,看了一眼四周,院外全是膘肥體壯的大馬。
江婉瑜早年和夫婿走往各地,深知眼前這種馬匹,可不是普通人能飼養出來的。
能養出如此膘肥體壯神采奕奕的馬匹,平日裡定時喂上好的精料。
眼前這麼多馬匹,每日的精料錢可不是普通人家能負擔得起的。
再一看院內院外的精壯護衛,每人腰間皆有兵刃,甚至有人背上還背有強弓。
定是假不了!
“民女江氏拜見王爺,”江婉瑜麵色一喜,急忙走到顧幸麵前叩首了下去。
“還請王爺給民女做主啊,”江婉瑜匍匐在地,聲音哽咽地說道。
“婉瑜,牧兒的事,王爺已經知曉了,已經派人去尋江華榮了。”江正義看著自家小女說道。
江華榮便是清河村裡正的姓名!
“真的?”江婉瑜抬頭滿臉驚喜。
“此事本王管了,”顧幸一臉輕柔道:“你先起來吧。”
“民女多謝王爺,”江婉瑜起身滿臉激動之色,眼角滾下一行淚水。
然後看了一眼站著的顧幸等人,看著江正義道:“爹,王爺身份尊貴,你就一直讓王爺站在院中?”
“呀!”
“啪!”
江正義表情一愣,抬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對不起王爺,我這就去找凳子。”
“無妨,本王這不也是剛進院子嗎,”顧幸隨意說道。
江婉瑜無奈的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急忙進屋為顧幸尋來了一個凳子。
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周全等人說道:“抱歉,家中窮,並沒有置辦太多家具,你們?”
“無妨,我等身為護衛站著就好,”周全笑著應了一聲。
你找來板凳,我們也不敢坐啊。
“趁著你們村的裡正還沒有來,本王再詢問你幾個問題,”顧幸對江正義說道。
“王爺請問,”江正義微微彎腰站在顧幸麵前,坐肯定是不能坐的。
不知顧幸身份,便無所謂,但此時既然知道了,就必須懂得尊卑之禮。
對此顧幸也沒有多說什麼。
開口問道:“你原來既是軍中百戶,因傷而退,現如今你兒也在邊軍,按理說你家日子應該過的挺滋潤的才對。”
“可本王觀你家宅院,”顧幸環顧一圈:“這可不像是一個傷退百戶的宅院啊。”
江正義聞言頓時麵露一絲猶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到現在還信不過本王?”顧幸眉頭微皺。
“不是,草民不是這個意思,”江正義跪了下去。
“起來,你是軍中老兵,”顧幸一臉肅然道:“按大周禮製,你見本王無須下跪。”
江正義並沒有起身,而是又朝顧幸叩首道:“回王爺,其實草民,從一開始就沒有領到應當的撫恤金,這才導致家中如此貧瘠。”
“什麼意思?”顧幸眉頭猛地一皺。
大周以武立國,曆代皇帝最重軍中撫恤一事,何人敢在此事上插足扣留,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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