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爺子發怒的原因，顧幸立即一臉嬉笑道：“兒臣知錯，今日就是出城隨便轉了一下，很快就回來了，接下來幾天，兒臣定老實呆在府中，那也不去。”
“哼，算你小子識相，”老爺子冷哼一聲。
隨即又歎息了一聲，問道：“李清揚剛進宮說你去了穆府，對穆如明進行了救治？”
“是的，兒臣剛從穆府回來，據李清揚所述，穆如明若是能熬過今晚，便應當無生命危險了。”
老爺子看了顧幸一眼，隨即揮了揮手。
候在養心殿的眾人立即低頭彎腰退了出去，連申坤都出去了。
待所有人全部出去之後，老爺子才開口道：“可想過一事，若是穆如明沒有挺過今晚，你與穆家將如何相處？”
“你與穆家女子大婚之後，此女成為你的正妃，你倆又該如何相處？”
“三萬穆字營的將士，又當如何想你？”
顧幸臉上笑意全無，老爺子看著顧幸繼續道：“你自幼聰慧，行事朕從不操心，你可彆說你沒有考慮過此事。”
顧幸臉色肅然道：“回父皇，此事確是兒臣考慮不周，行事略顯魯莽。”
“但穆家世代為了大周，於沙場馬革裹屍，從聖祖爺便開始，一直持續至今，穆氏祠堂供奉的全是為大周而死的將士，是穆家頂天立地的兒郎。”
“穆家曆代白發人送黑發人太多太多了，故而今日兒臣才鬥膽一試，並未思慮良多，還請父皇治罪。”
話落，顧幸朝老爺子行了一個跪禮。
“哎，”老爺子見狀歎息一聲：“起來吧，朕並非怪你之意。”
“穆家世代對大周忠心耿耿，英烈眾多，今日你此舉倒也並未有任何過錯。”
“但可你須知人心難測，你發出點雖好，但結果不一定是好的。”
顧幸沒有說話一臉認真的聆聽，老爺子繼續道：“很多時候，出發點是什麼，過程是什麼，是無人在意的，在意的隻有結果。”
“是，兒臣謹記父皇教導，以後再遇此類事件定會三思而後行，”顧幸認真道。
“嗯，”老爺子點了點頭，繼續道：“朕聽李清揚道，你今日用他人的血給穆如明補血，這才穩住了穆如明的傷勢情況？”
“確有此事，”顧幸點頭說道：“穆如明失血過多，若是不進行補血，很難熬過今晚。”
“你膽子也真夠大的，”老爺子表情變化不大，繼續道：“你此舉對抽血之人傷害大不？”
封建王朝信奉鬼神之說，也喜歡拿鬼神之說去控製下麵的百姓。
但曆朝曆代凡明君者，沒有一人為君者，是真的信鬼神，隻不過是利用鬼神之說加強自己的皇權地位吧了，而老爺子也正是如此。
故而此時在聽到補血一事之後，除了好奇，並未往鬼神身上靠。
顧幸思索片刻，道：“可能會虛弱兩日，有條件可以買隻老母雞燉湯補一下，這算不算一種傷害？”
老爺子瞪了顧幸一眼：“剛還一本正經，現在又皮實了是吧？”
顧幸一笑：“不敢不敢，不過兒臣句句屬實，確實沒有啥傷害。”
“人體內血液挺多的，隨便抽一點，隻要不過火是不會出問題的，個把月的時間就全部恢複，一點問題沒有，當然若是抽的太多，也會死人。”
“你小子從哪裡知道的這種醫治之法，朕怎麼從未聽說過？”老爺子疑惑問道。
顧幸隨口胡謅道：“一本民間古籍上，不過因為裡麵記載的內容不被大眾認可，所以被人打上了禁書的封號，兒臣也是偶遇所得。”
“禁書？”老爺子隨意嘀咕了一句，表情變化不大，所謂的禁書針對的是普通百姓，對於皇權或者是世家不在其中。
就說現在皇家藏書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藏書，若是流入民間，被百姓撿到翻閱，能被分分鐘砍頭。
“所以你今日用的酒精消毒法，也是從中看到的？”老爺子又問了一句。
顧幸點頭直接應了下來，老爺子聞言詢問道：“那補血之術與消毒之術，可能推廣？”
“能，”顧幸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不過補血之術，目前略顯麻煩，需要一步步的教會他人才能施行，若是不懂，胡亂補血是會死人的。”
“酒精一事倒是簡單，隻需對白酒進行多次蒸餾提純，就能獲得，就是產量多半跟不上去。”
“要用到糧食釀造？”老爺子眉頭一皺。
糧食乃是國本，老爺子一向對糧食極為看重，每年對酒水的產量都在嚴格控製。
顧幸無奈道：“這沒辦法，目前能獲得酒精的辦法，從白酒中提取是最直接的辦法，也是最簡便的方法。”
“酒精對開放性傷口的消殺效果是極好的，若是在軍中普及開來，將會進一步減少將士的死亡情況，”顧幸隨即說了一句。
老爺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眼中並沒有太多欣喜的表現，眉頭微皺道：“此事朕自然知曉，但若按你所說，勢必要動用大量糧食進行釀造。”
“若是有人乘機鑽了空子，管控並非一件易事。”
大周每年酒水本就供不應求，不少人在鋌而走險走私糧食釀酒售賣，若是還要大規模生產酒精，定會讓很多人鑽了空子。
到時一年產出來的酒精有多少，沒人知曉，但市麵上售賣的酒水絕對會成倍的翻。
此事老爺子敢打包票，老爺子沉思片刻道：“若按你所說，酒精一物，確實是好東西，需儘早在軍中鋪開，展開使用，緩解大周將士傷亡情況。”
“但也得想個辦法，對糧食進一步展開控製，不讓大周的糧食外露。”
顧幸沉吟片刻道：“居然大周糧食不夠，我們全力購買他國糧食不就得了。”
老爺子白了顧幸一眼：“他國都是傻子，誰不知道糧食的重要性，會傻乎乎的賣給你，糧食誰不是藏著掖著。”
“一個個都情願放在庫中毀了，都不會輕易賣出去。”
自然大周也是這樣。
聽到老爺子的說辭，顧幸也無奈的白了一眼：“父皇你敢說大周糧食就真的一點沒有流露出去？”
老爺子表情一僵：“你小子說的是走私？”
“我堂堂大周禮儀之邦行事光明磊落……”
“兒臣知曉一個地方，此地糧食可每年成熟三季，甚至小部分地區，能高達四季之多，父皇可有興趣？”
老爺子瞬間兩眼一亮：“來人取朕輿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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