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
劉璋放眼打量著麵前的工地,正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模樣,地麵上積雪被清理一空,露出灰黑的土地,工匠木匠石匠等皆是在這片土地上有條不紊的勞作當中,一座殿宇的雛形不過十數日的工期,已是能瞧出個大概了。
而劉璋麵前的這塊工地,乃是前麵張魯竄逃上庸時,焚毀南鄭府庫留下的白地,說起來劉璋自覺多虧了張魯,不然哪裡能從南鄭這座漢中的郡治找出一塊這麼大的空地,用來修築南鄭的城隍廟。
一念至此,劉璋頗是覺得他的這番操作,同東京被李梅一通燒烤後,舉東京成為一片白地,而後東京的城市規劃、建築以及布局,操弄起來就十分的方便了,兩者相比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卿,你做的很不錯……這麼短的時日,進度有如此之快,可見你在土木一途上是有些才乾的。”劉璋誇讚了一句投效過來的土木老哥李休,他眼前的這座城隍廟,正是由李休經手修築的。
佇立在劉璋身側的李休,聽聞到劉璋的誇耀之詞,連忙推辭道:“休不過是有些許土木上的小聰明,卻是當不得明公這般的言語。”
“謙虛什麼,做的好便是好,且土木非是小道,尋常人家起屋建宅、王侯修築宮室,都離不得土木……”說到這裡,劉璋有所感觸的說道:“這庇護天下萬民,不使百姓黔首受寒熱淩迫,土木乃是一條大道也。”
“聞明公之言,休受益良多。”李休發自內心的恭惟了一句,而後他將話題引到身側的南征縣令張駿的身上:“說起來,修築這南鄭的城隍廟,卻是多虧了張君,一應所需之物,張君皆是立即辦妥,所以工期才得以進行的如此之快。”
“張卿自然也是有功的。”劉璋點了點頭,表示他對一切都看在眼裡,不會忽視張駿的功勞。
“分內之事,何敢言功。”作為成固張氏的族長,張駿依托反正一事,得以出任漢中郡治南鄭的縣令,對於劉璋的命令,他是一以照辦,親自操手,唯恐有什麼地方做的不足,而今聽到劉璋的的點名表揚,張駿也是連忙謙虛的道了一句。
雖是張駿和劉璋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劉璋性子樸直,不喜歡彎彎繞繞,以及一些客套的禮儀,但他還是照例謙虛了一句,他自認劉璋怎麼樣是劉璋的事情,他這位做臣子的不能逾距,凡事還是規矩點,以免犯下過錯。
“說起來,卻是不知明公打算置何人為南鄭城隍?”督造了成固城隍廟,並為故漢中太守蘇固、陳調、趙嵩等人築造等身雕像,放置在成固城隍廟作為城隍的李休,向著劉璋打探起了南鄭城隍的歸屬人,同時他在心中盤算著哪位漢中的先賢可能中獎,得以被擺放在南鄭的城隍廟裡,受士庶的四時祭祀。
劉璋聞言目光聚焦了起來,一雙眸子同兩顆耀眼的星辰般熠熠生輝,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淮陰侯,韓信。”
“淮陰侯?”李休聞言麵色一變,他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但片刻後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自覺有些多此一問了,不太妥當。
南鄭縣令張駿聽到劉璋打算將韓信置為南鄭城隍時,他的麵色同李休一樣發生改變,掛上了略微訝異的神情,畢竟淮陰侯韓信的曆史定位十分的敏感,一方麵是漢初開國之戰中功蓋天下的大將,一方麵是官方闡述韓信意圖謀反被夷滅三族,讓這樣的一個人作為南鄭的城隍,張駿自覺有些不太妥當。
聽到李休的反問,劉璋點了點頭,他觀察細微,看出了李休和張駿麵色上的變動,也知曉眾人心中的疑惑,他緩緩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眾人解釋:“淮陰侯有大功於漢家,其人雖是行事不謹,多有荒廢,但不至於夷滅三族,璋甚憫之,故而以其為南鄭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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