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伏地成夫(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230 字 22天前

遠遠地望見那幾個水泥涵管,碼放成一個三角形,露出幾個圓形的黑洞。

胡明樂神經質地站住了,閃身躲在一段廢棄的土牆後麵,從牆的邊緣放出目光。

靜靜的,沒有聲音,有點微風,涵管附近的幾棵小楊樹輕輕地搖晃。

周圍的田野裡,莊稼已長得一人來高,在月光下半明半暗,起起伏伏。

一聲金屬的碰撞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胡明樂辨彆出,那是開關鐵大門的聲音。

他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

片刻後,一個身影從武家的院牆外繞了過來,左右望望,停頓了幾秒鐘,向那幾個涵管的方向走去,她的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她走走停停,一步三回頭,終於到了涵管跟前。

她彎下腰依次瞅了瞅那幾個涵管裡麵,又直起腰向四處張望,又圍著幾個涵管繞了一圈,最後鑽進了昨晚那個最粗大的涵管裡麵。

等了一會兒,沒看出有什麼特殊情況,胡明樂從破牆後麵走了出來。

他也是走走停停,一步三回頭,早已從袖口中抽出屠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走到跟前,彎腰朝那個粗大的涵管裡麵眊了一眼,見武玉鳳坐在涵管的圓弧麵上,雙手抱著膝蓋。

胡明樂進去了。

他坐在武玉鳳的對麵,雙手握著屠刀。

武玉鳳抬起頭,瞟了他一眼,低聲問:“到底要多少次,你才肯放過我?”

多少次?胡明樂從沒想過,他原本就沒以為武玉鳳真的會來赴約,他的各種計劃,也都是按照武玉鳳不來赴約做的,她來了,反而打亂了他的節奏。

“你以為你長著一個金×嗎,老子用了一次都後悔!”他罵完,又不知該說什麼了,不用她,那讓她來乾什麼?

“那你想怎樣?”武玉鳳問。

想怎樣?該死的問題!

胡明樂昨晚曾對武玉鳳動過殺念,如果她今天不來,以後他和武家人動起手來時,同樣不會對她手軟,可是她來了,他的決心就有點動搖了。

武玉鳳見胡明樂半天不說話,又說:“我們就這樣扯平好嗎?我把第一次給你了,我未來的婆家肯定不會輕饒我的,他們也許會像我家人打我二嫂那樣打我,我也可能會受不了折磨去尋死,但我不會把你說出來的。”

“你是個什麼爛貨,也配跟我老婆比!”胡明樂聽她提到梁蘭,仇恨立刻充滿了胸腔,他扔下屠刀,撲了過去,撕扯著武玉鳳的衣服。

“等會兒,”武玉鳳掙紮著,晃了晃手裡的東西,“我鋪塊毯子。”

胡明樂放開了她。

武玉鳳將毛毯展開,平鋪在涵管的底麵上,然後躺了上去,自覺地分開雙腿。

胡明樂再次撲了上去。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武耀宗蹂躪梁蘭的畫麵,他原諒了自己。

這是報仇,這是報仇!

完事後,胡明樂又拿起了屠刀。

武玉鳳坐在毯子上,問:“這回還清了嗎?”

“這輩子也還不清!”

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在黑暗中能聽到彼此的氣息,月影在外麵輕輕地遊走。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胡明樂清清嗓子,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家裡人?”

“假如我告訴了他們,他們要麼會殺了你,要麼會報警,無論哪種結果,你都太慘了。”

“彆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怕坐牢嗎?”

武玉鳳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胡明樂又問:“你為什麼會來?”

“我不想讓你再鬨了,死了的人活不過來,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武玉鳳幽幽地說,“我們家欠你的,我想還給你,儘管永遠也還不完。”

“你是怕我殺了你全家吧,彆假裝好心,老子不領情!”

“隨你怎麼想,反正軟弱的人生來就是被人欺負的。”武玉鳳抹了抹眼淚,“我家裡人嫌我替我二嫂說話,我二嫂卻天天跑到我的夢裡來罵我,說我狠心,不救她,我那時才多大呀,家裡其他人卻夢不到,鬼也知道欺軟怕硬。”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疊好那塊毛毯夾在腋下,“明天還來嗎?”

胡明樂沒表態,武玉鳳便走了,等她走出很遠一截,胡明樂才喊道:“來!”

其後幾天,胡明樂每晚都要出去“報仇”。

慢慢地,兩人的關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胡明樂對武玉鳳也改變了態度,雖然穿上褲子時還是自稱老子,橫眉豎眼,隨時可能提起刀砍了她,但在做那事時溫柔了許多,甚至有時還會和她深吻,甚至還會在乎她的感受,從而采取一些手段取悅她。

甚至有一次,他對她說:“你不要嫁人,老子要日你一輩子,讓你生不如死!”

人家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是放下屠刀,伏地成夫。

武玉鳳也變得主動起來,會發出愉悅的輕吟。

胡明樂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就是生理學意義上的腦袋出了問題。

自從被武家三小子武耀辰踹倒,頭撞在一個金屬零件上昏迷了醒來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對勁,後腦勺那裡隱隱作痛,常感覺悶悶的,時而出現間歇性的意識障礙。

起初他沒太在意,以為過段時間會好轉,可是症狀一直持續,時輕時重。

到了數伏天,症狀突然加重,尤其是彎腰久了就會頭暈目眩,他仍沒在意,以為是上火了,買了點瀉火藥吃了,症狀仍未緩解。

那時趙小禹和金海已經放了暑假。

這天,胡明樂和趙小禹拉麥子,四輪車開到場麵上,胡明樂站在車上,趙小禹站在麥垛上,前者用簧叉挑起麥捆扔過去,後者接住,碼放在麥垛上。

天很熱,麥芒都被熱得根根豎起,兩人都是汗流浹背,臉和胳膊被曬得黢黑。

四輪車上的麥捆在逐漸減少,麥垛在逐漸增高,胡明樂越來越感吃力,有幾次沒把麥捆扔上去,落到了地上,捆都摔散了,惹得趙小禹不時地埋怨:“你能不能用點力,沒吃飯啊?”

當四輪車的車鬥上剩下三四層麥捆的時候,胡明樂就更覺得吃力了,每次都要來回晃動幾下簧叉,憑借著慣性勉強把麥捆扔上去,趙小禹也須眼疾手快,在麥捆落到麥垛邊緣即將滑下去時,一把拽住,害得他幾次差點從一房多高的麥垛上栽下去。

這時他就會調侃一句:“大爺,親大爺,你是想謀殺了我,繼承我的暑假作業嗎?”

這次胡明樂又挑起一個麥捆,前後晃來晃去,就是不往上扔,身體也有些搖擺。

趙小禹喊道:“你是喝醉了,還是瞌睡了,還是惡心反胃了,要不咱倆換換?開過封的男人就是不行!”

話音剛落,隻見胡明樂手中的簧叉脫手掉了下去,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一頭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結實的場麵上。

趙小禹大驚,爬倒身體溜了下去,扶起胡明樂時,發現他已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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