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筱雨還在摩旅天涯,一直沒回來,但和趙小禹一直保持著聯係,有時打電話,有時寫信。
她寫信,主要是為了寄照片,讓趙小禹把所有的照片都保存好,她自己拿著怕損壞。
有一天晚上,趙筱雨給趙小禹打來電話說:“你猜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趙小禹說:“我不猜,讓評論區的大大們猜吧。”
趙筱雨不依:“你必須要猜!”
趙小禹問:“你在哪?”
“東北。”
“張作霖?”
“滾!”趙筱雨又縮小了一下範圍,“大連。”
“許清涯?”
“你太過分了!”趙筱雨埋怨道,“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們也太心有靈犀了!”
趙小禹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你一讓我猜,我就猜到了。”
“為什麼啊?”
“因為在外地,既認識你,又認識我的人,隻有她。”
“你們太過分了,當我不存在嗎?”
接著,聽筒裡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是那個咬字特彆用力的,元氣滿滿的,帶著拐彎的聲音。
“趙小禹,你好——”
原來,趙筱雨摩旅到大連,專門去大連電瓷廠找了許清涯,兩人正在外麵吃飯。
許清涯在單位裡從事配方研究工作,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整天和泥坨子打交道。”
趙小禹問許清涯成家了沒,許清涯說,正在談,還沒成。
趙小禹問:“成了幾成?”
許清涯笑道:“一成也沒成。”
趙小禹說:“談個戀愛有那麼費勁嗎?行就推倒,不行就拉倒,糾結個什麼啊?”
許清涯又笑得開始蹬桌子了,笑完說:“你哪來那麼多的怪話呀?”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小禹要了許清涯的手機號。
幾天後,趙小禹收到了趙筱雨的來信,裡麵有她和許清涯的合影。
趙筱雨越來越野性了,頭發剪短了,皮膚更黑了,像個假小子,許清涯卻越發出落得像個大家閨秀了。
許清涯個子高挑,比趙筱雨高半頭,兩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對親密的“姐弟”。
過了一段時間,趙小禹忽然想起許清涯來,想打電話問候她一聲,可是許清涯的手機卻提示是空號。
又過了一段時間,趙筱雨又給趙小禹打來電話說:“猜猜我又和誰在一起?”
“你在哪?”
“東南方。”
“具體點。”
“南京。”
“老蔣?”
“女的。”
“美齡?”
“滾!”
“莫非又是許清涯?”
“我去,這你都能猜到,你們得有多默契啊!”
趙筱雨說,她在南京遇見許清涯純屬意外,兩人是在逛街時遇見的。
原來,許清涯又跳槽到了南京電瓷廠,仍從事配方研究工作,所以換了當地的手機號。
趙筱雨說:“你這小青梅可真能跑,四麵八方全跑遍了,比我都能跑。”
趙小禹說:“你倆不會是搞同性吧?怎麼天南海北都能扯到一塊?”
“滾!你惡心不惡心啊!”
接下來,趙小禹又和許清涯通了一會兒電話。
趙小禹問她,為什麼又要跳槽到南京?
許清涯說:“也沒有計劃,就是跟著感覺走。當時兩家公司搞技術交流,人員互有交換,我在南京待了一段時間,覺得這裡挺好的,正好這裡的領導想讓我留下來,我就沒走。”
趙小禹說:“符合你的性格,隨遇而安。”
又問:“你那男朋友呢?跟你來南京了,還是留在了大連?”
許清涯笑道:“用你的話講就是拉倒了,他沒來這邊。”
“拉倒之前,推倒過嗎?”趙小禹一本正經地問。
許清涯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說:“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啊?你女朋友都在這兒呢!”
“管她呢,氣死她!”
臨掛電話時,趙小禹要了許清涯的新號碼。
又過了一段時間,趙小禹忽然又想起許清涯來,又給她打電話,許清涯的新號碼又變成了空號。
2007年初夏的一天,蘇影忽然給趙小禹打來電話,問他:“你女朋友要飛躍黃河你知道嗎?”
趙小禹吃了一驚,急忙詢問細節。
蘇影說,具體情況她也不清楚,隻是聽說,有個叫趙筱雨的女孩,要騎著摩托車飛躍黃河風哨口。
蘇影知道趙小禹的女朋友也叫趙筱雨,也愛玩機車,猜測可能是同一個人。
據說這是一次秘密活動,是一個機車俱樂部讚助的,除了邀請了一些機車手觀瞻外,沒通知任何媒體。作為晚報記者的蘇影,耳目自然比普通人靈敏,就聽說了這件事。
趙小禹問:“什麼時候?”
蘇影說:“好像就在今天。”
趙小禹又急又氣,前幾天他和趙筱雨打電話,趙筱雨還說自己的下一站是青海,原來全是騙他的。
他驅車去了晚報社,接上蘇影,兩人直奔風哨口。
蘇影已和安於心結婚,還邀請趙小禹參加了婚禮。
蘇影問:“你是去觀看她飛躍,還是阻止她飛躍?”
趙小禹說:“當然是去阻止她啊!”
蘇影建議道:“那就報警吧,他們這次活動是非法的,警察會阻止他們的。”
趙小禹想了想說:“還是彆報了,警察未必有我開車快。”
他當然知道,警察比他更有辦法阻止他們這次瘋狂行為,但是他不想報警,不想把她的這個夙願搞得雞飛狗跳。
他要說服她放棄。
趙天堯和董淑蘭去世後不久,兩個小趙在風哨口的紀念碑前深情相擁,當時趙筱雨指著懸崖下麵的黃河說:“將來我一定要飛躍這裡,讓兩位姥爺和他們的戰友看看,他們的後代,不是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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