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心跳得幾乎讓他暈厥,頃刻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條件反射地站起來,還沒確定逃不逃走,已是氣喘籲籲。
這時小韓主任從外麵進來了,疑惑地望了一眼金海,去自己的辦公桌上翻找東西。
金海強自鎮定了一下,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警車響個不停?”
小韓主任說:“兩輛罐車撞架了,嗬,真是會開車,那麼寬的路,就他們兩輛車,還撞了個端端正正。”
金海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便多問了幾句,以此掩飾自己剛才的不安。
“撞得嚴重嗎?”
“挺嚴重的,一輛用車頭,懟在另一輛的側幫子上,懟翻了。”
“啊,人怎麼樣?”
“人應該沒事,自己從車裡出來了。”
“不是咱們單位的車吧?”
“不是,是東建和元勝的車。”
這一天,總算熬過去了。
第二天,金海就沒那麼緊張了,也確定周若敏沒報警,但周若敏仍沒來上班,他又開始擔心她了,小女孩初經人事,彆想不開尋了短見。
他給周若敏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周若敏的媽媽,她告訴金海,周若敏生病了。
第三天,周若敏總算來上班了。
她還和過去一樣,不愛說話,隻是臉上的傲氣消散了,憂鬱卻加重了。
她並沒有找金海的麻煩,金海幾次想和她說話,但始終沒敢。
這麼過了幾天,某天黃昏,金海吃完飯,坐在辦公室裡玩電腦,周若敏走了進來。
她走到金海麵前說:“你要對我負責。”
“哦,你說,怎麼負責?”金海的心頭一緊。
“我們結婚。”周若敏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地吐出四個字。
金海頓時心花怒放,從那天的第二天,周若敏請了兩天病假,之後見了他總是橫眉冷對的情形來看,他和周若敏沒戲了,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金海站了起來,雙手搭在周若敏的肩頭,深情地說:“就算那天我錯了,也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個責,我太想負了,我接受這個懲罰。”
他自以為說得很幽默,沒想到周若敏卻反感地打開他的手,激動地喊道:“彆碰我!”
金海知趣地後退了兩步,訥訥地說:“好,好,我不碰你。”
周若敏平靜了一會兒,情緒恢複正常,說:“以後也彆碰我,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好,我不碰你。”金海連連應承。
他知道,一個小女孩,剛在醉酒中經曆了那事,情緒有點反常是正常的,這隻能說明她很純情。
好飯不怕晚,心急吃不上熱豆腐。
他問:“什麼時候結婚?”
“我再考慮考慮。”周若敏說完,轉身出去了。
以後周若敏對金海的態度,仍和從前一樣,似乎並沒打算和他談情說愛,金海也不敢靠得她太近。
金海每天察言觀色,根據周若敏的表情,判斷她的心情。
有一天,周若敏似乎很開心,上班時跟小韓主任聊起一個話題,笑得嘻嘻哈哈。
小韓主任下班走後,周若敏也正要去食堂吃飯,金海叫住了她。
“若敏,”他拿出鑰匙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紅盒子,走到周若敏麵前,“這個,送給你,算是向你表達歉意。”
那是一塊金表,而且和胡芳芳送給趙小禹的那塊表是同款的,也就是說,那是一對情侶表,隻是胡芳芳隻買了男式的。
金海隻買了女式的,體積和分量比男式的差很多,但也價值不菲。
他在商場專櫃看到這塊表的第一眼,就決定要買它了。
他買這塊表,本是要送給周若敏的,然而當他結了賬,拿到表時,卻對著麵前由氮氣、氧氣、二氧化碳組成的胡芳芳,發狠地說了一句:“後悔了吧?”
這時,金海把紅盒子的蓋子打開,把裡麵的金表展示給周若敏看,以為周若敏必會感動得熱淚盈眶,獎勵他一個深情的擁抱或熱吻,誰知周若敏不屑一顧地冷笑一聲,說了聲“小兒科”,扭頭就走。
金海不識趣,一把拉住周若敏的胳膊:“來,我給你戴上!”
他尚未將表從盒子中取出,周若敏喊了一句“彆碰我”,甩開他,用力過猛,他猝不及防,手中的紅盒子就從他手中飛了出去,在空中畫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嘭地一聲摔在地板上。
金表從盒子中蹦出,撞在牆上,又彈落到金海腳下。
周若敏怒氣衝衝地瞪著金海,金海低下頭心疼地望著金表,點點頭:“好,我不碰你,對不起,我冒失了。”
當他抬起頭時,周若敏已走了。
金海又花了兩千多元錢將表修好,再沒敢給周若敏送。
有一天,趙小禹來商混園區看望金海,金海便把那塊表拿出來,給趙小禹推銷,並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趙小禹。
金海說,他買這塊表,原本是想送給芳芳的,得知芳芳已早一步送給趙小禹同樣一塊表,所以他認定,芳芳喜歡趙小禹,他便決定不再追求芳芳了,讓趙小禹把這塊表買去,做為給芳芳的還禮。
“原價,我一天也沒戴。”金海拿出了發票。
趙小禹罵道:“鬼嚼牙叉骨,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專吃窩邊草?芳芳送我表,隻是親我,彆動不動就喜歡!我還送給媽媽好幾副手鐲呢,還有項鏈,鑽戒也送過,意思是我想娶媽媽當老婆?”
一句話懟得金海啞口無言。
某天下午,小韓主任不在辦公室,周若敏走到金海麵前說:“表呢,給我!”
金海忙不迭地將那塊表從抽屜裡拿出來,要給周若敏戴,周若敏又喊了一聲:“彆碰我!”
然後她自己戴上了,又說:“今天跟我回家,見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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