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電視鍋(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082 字 22天前

胡明樂開著他新買的五萬冒頭的手動檔國產小車,和孫桂香一起給金海搬了家。

其實也沒搬什麼東西,除了鋪蓋,衣物,鍋碗瓢盆外,還有一台電視機。

電視機是農莊投入運營後新買的,54寸的液晶屏。

金海說:“我不用電視機,你們看吧。”

孫桂香說:“我們還有舊的呢,不然你一個人住在那裡孤死了。”

一路上孫桂香嘮叨個不停,金海說:“媽,你就放心吧,我以前也過過單身生活。”

胡明樂說:“以前你是孩子,就是那麼個過法,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成過一次家了。自從你離婚後,你媽偷悄悄地哭了不知多少鼻子,一看到電視裡有人離婚,她就哭開了。”

金海的鼻子有點發酸,想說點什麼,又找不到合適的話,甜言蜜語,他從來沒對母親說過;豪言壯語,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是莫大的諷刺。

房子很新,就是這幾年新交工的,顯然上一屆租客搬走不久,留著一些新鮮的生活印跡。

孫桂香找來抹布,把裡裡外外,角角落落,仔細地擦洗了一遍。

房間裡有基本的生活設施,櫥櫃,燃氣灶,一張床,一張三人沙發,一個茶幾,一個電視櫃,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單身生活足夠了。

忙完,快中午了,金海說:“你們回去吧。”

孫桂香說:“吃個飯再走吧。”

三人下了樓,找了一家小飯館,要了兩熱一涼三個菜。

孫桂香吃著飯,眼淚吧嗒吧嗒地往碗裡掉,一會兒給金海安頓幾句什麼,一會兒埋怨幾句周若敏,說就算你犯了錯,知錯認錯就行了,乾嘛非要鬨到離婚?現在的男人,哪個不在外麵沾點花花草草?況且你還救過她外甥女一命。離就離吧,還把所有東西都要走,房子雖說是她媽付的首付,可貸款是你自己還的,你哥裝修還花了十幾萬,用的全是高檔材料。

金海想替周若敏說幾句話,但實在不好說,便作罷了。

孫桂香最後恨恨地說:“她離了你,就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我看夠嗆!性子古古怪怪的,那時是你喜歡她,不然我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呢。”

過了一會兒又說:“金海,對象你不要著急,這回認認真真找個好的,哪怕寡婦也行,帶著孩子的也行,就是不要找那些不乾淨的女人,染上那些壞病就麻煩了。”

金海心中苦笑,原來母親天天催他結婚,現在又不讓他著急,唉,怪誰呢?

他笑了笑:“放心吧,媽,不會的。”

孫桂香又說:“我們撒開人馬給你找老婆,我和你胡叔去絨衫廠打問打問,讓你哥他們也多留意的。”

然而隔一會兒又說:“你和若敏真的挽回不了了?你好好向她認個錯,把婚複了吧,一夜夫妻百日恩呐。”

金海說:“好,我考慮考慮。”

吃完飯,孫桂香和胡明樂回農莊去了,孫桂香臨上車時,還在抹著眼淚。

金海心中一陣難受。

但他沒看見的是,車一駛出他的視線範圍,孫桂香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金海回到公寓,打開窗通了通風,在地板上踱了一會兒步,對這個小窩還算滿意。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水,盤算了一會兒今後的日子,開始擺弄電視機,以後的漫漫長夜,就隻有它陪伴了。

插上電源,連接上有線,卻仍是藍屏,寫著“無信號”三個字,擺弄了半天,還是搜不出台來。

金海給房東打電話,房東說,有線還沒通,讓他去樓道裡找個安鍋子的電話號碼,讓人來安個鍋子看吧。

無奈,金海隻得去了樓道。

樓道的牆壁上,隨處可見安鍋子的電話,他用手機撥了一個。

對方是個女的,說是有兩種鍋子,一種是180的,一種是550的,後者是正版的,比盜版的多幾個台,需要用手機卡激活,還有本地台,主要是有電影頻道。

金海和對方講了半天價,最後以150元成交,定了個盜版的。

二十多分鐘後,對方來了,金海開門時,愣了一下,原來是個女人,穿著絨衫廠的藍色工作服,盤著頭發,戴著口罩,看不清麵目,但從膚色和身形上判斷,應該年齡不大,肩上挎著一個大帆布包,手裡拎著一個炒鍋大小的電視鍋。

“你接的電話?”金海問。

“是啊。”女人說。

“我以為是接線員呢。”

“嗬,受苦營生再雇個接線員?”

那個女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陽台上,那個帆布包似乎很重,拽著她走起路來很吃力。

她向外看了看,說:“你這種的,一百五不行,得一百八。”

“咱們電話裡說好的。”

“我以為你窗戶上有護欄呢,可以把鍋子綁在護欄上,誰知你這沒護欄,得打膨脹螺栓呢。”女人比劃著說。

“那我再找彆人吧。”

“你找誰也一樣,在外麵打膨脹螺栓,很危險的,掉下去就是一條命。”女人不高興地說,“受苦人掙點錢,你就彆摳了!”

“好吧,一百八。”金海同意了。

女人把鍋子和帆布包放在地板上,先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機頂盒,放在一邊,又掏出一個手電鑽,還有一個連接著一團線的插排。

將插排插上電,手電鑽安好鑽頭,打開一扇窗戶,站在窗口,上半身探出去,用電鑽在外麵的窗台上打孔。

打了三個孔,又從帆布包裡拿取一個用四分方管焊接起來的架子,說:“我忘說了,這個架子還得收二十。”

“你沒完了是不?”金海哭笑不得,180講成了150,轉眼又恢複到180,再一轉眼又加了20。

“沒辦法。”女人向窗外看了看,“窗台太窄,放不下鍋子,必須要安裝這個架子,都一樣的,架子就收的個成本。”

“那你電話裡怎麼不說?”金海有點不高興了,“你走吧,我再叫彆人吧。”

“三十。”女人摘了一隻手的手套,手向金海伸過來,“我打了三個孔呢,一個孔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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