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討債(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220 字 4天前

有一天,蘆葦對金海說:“老金,明天我要去黃水縣要賬,如果我有活兒,麻煩你替我做一下,我給你記個工,完了還你。”

“黃水縣?”金海疑惑,“你不是說你家是雙家縣的嗎?怎麼黃水縣有人欠你錢?”

說起這個來,蘆葦就一肚子氣。

原來,蘆葦這幾年攢下五萬元錢,存在銀行利息太低,就想效仿定東市人的做法,把錢放出去生兒子,但她不敢給個人放,她的房東告訴她,房宇集團旗下的金融公司在收錢,二分利,按月結息,隨時可退本,於是她在去年春天,把錢放在了那裡。

那時她想得可美呢,月利二分,一年就是一萬二,四年就翻本。

可是到了一個月頭上,蘆葦幾次跑到銀行查詢卡上餘額,一分錢也沒打過來。

她急了,趕忙跑到房宇金融公司詢問,才知他們沒錢了,彆說利息,連本金也要不回來了。

當時要賬的人很多,辦公室裡、樓道裡,擠得滿滿的。

房宇集團的負責人告訴債主們,他們正在多方籌措資金,很快就會有錢的,請大家耐心等待。

那時蘆葦還抱著希望,聽話地回家等消息,等了一個多月,還是沒動靜,她再次跑到房宇金融公司,那裡已人去樓空,隻在玻璃門上貼了一張告示,說公司搬回黃水縣總公司了。

蘆葦又坐上班車跑到黃水縣,還是沒要上,人家讓她繼續等。

“我真倒黴,這麼多年省吃儉用,就攢下這麼點錢,全讓那幫壞人割了。”蘆葦氣呼呼地說,“他們以前放的,早收回本金了,沒全收回來,也收回大部分來了,我是一放進去就沒動靜了,連個水花花也沒濺起來。”

金海哭笑不得,世界真是太小了,這都能遇到一起。

他雖然對房宇集團的事知之不多,但以前從趙小禹和陳慧打電話的過程中了解到,把金融公司從定東市搬到黃水縣,就是趙小禹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給債權人增加要債成本,讓他們少去幾趟。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把實情告訴蘆葦。

“收你錢的人是不是姓陳?”他問。

“不是,陳慧好像是個挺大的領導,收我錢的人是個姓郭的女的,是金融公司的業務經理。”

蘆葦掏出一張收據,把下麵的經手人名字指給金海看。

“就是這個郭俊祥,是個毛驢,我聽說,他們公司前年年底就結不開利息了,陳慧告訴過郭毛驢,讓她不要再收錢了,但郭毛驢還在收,收來的錢給彆人結本金,那些人都給她抽提成。現在陳慧親自管上了,但還是給不了錢。”

金海遲疑了一下,說:“這個陳慧,是我哥的妹妹。”

“什麼意思?”蘆葦不解,“你哥的妹妹,不就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嗎?”

金海解釋道:“我哥是抱養的,我和我哥是重組家庭,陳慧是我哥的親妹妹,和我沒關係。”

“啊,那太好了!”蘆葦高興地跳了起來,“那你跟我去要賬,要回來我分你,分你——請你吃大餐,喝茅台!”

金海有點為難:“這不太好吧?我給我哥帶個債主過去,他那脾氣,非得罵死我不可,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吧,行就行,不行我也沒辦法。”

說著掏出了手機。

“打什麼電話呀?你打電話,他肯定說不行,咱們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打他個措手不及,他說不定就把錢給了。”蘆葦按住金海的手機,“跟我去吧,老金,求你了,五萬塊呢,我都不值五萬塊。”

金海定奪了一會兒,咬咬牙:“好吧,罵就罵吧,我跟你走,我先給我老婆打個電話。”

他於是給周若敏打電話請假,周若敏倒很通情達理,說:“你愛上哪上哪去,我們又不是真夫妻!”

金海說:“我從樓下的餐館裡抄了一份菜單,下麵有他們的電話,你如果不想下去吃飯,就讓他們送到樓上去。菜單在餐桌上放著呢。”

周若敏說:“嗯。”

“你對你老婆可真好!”見金海掛了電話,蘆葦稱讚道。

“她懷孕了。”金海說,“我跟你去要賬,耽誤了很多事,你得賠我誤工費。”

“隻要能要回錢來,什麼都好說。”

當即兩人騎著電動車,去了汽車站,坐上班車往黃水縣去了。

趙小禹沒想到九妹玩得那麼大,連他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都被嚇得半天緩不勁來。

在那之前,他給九妹結農莊建設的工程款時,就覺得九妹有點不對勁,人很消沉,對他這個九哥也不熱情了,隻是淡淡地說:“不用結了,你那點小工程,都算在項目部了。”

當時趙小禹並沒在意,和九妹聊了一會兒,覺得她心不在焉的,便告辭離開了,心想著以後再彌補她吧。

不是他想占九妹的便宜,隻是九妹既然說了,那筆賬算在了項目部,他就不能去財務部查賬,畢竟他那點小工程,放在房宇集團當時任何一個項目部,都是小菜一碟,而房宇集團的人如果知道九妹利用公司資源乾私活兒,雖不是多大的罪過,但也影響不好。

後來有一天,趙小禹給九妹打電話,她沒接,過了兩天才回過來,說她最近很忙,電話太多,她當時沒注意。

後來又一天,趙小禹去了黃水縣,去了九妹住他的那套樓房裡,家裡隻有小魚兒和保姆在,據保姆說,九妹最近在市裡,好幾天沒回家了。

趙小禹陪小魚兒住了一晚,第二天返回定東市,到底不放心,還是去房宇集團在市裡的分公司看了看,才知房宇集團出事了。

房宇集團在市區的工程很多,但沒有蓋辦公樓,隻是租了一層寫字樓做為辦公室。

以土木工程為主業的公司,本就不需要多大的辦公場所,大部分的事務都在項目部,一層樓二十幾間辦公室已經很奢侈了,所以那層樓平時很冷清。

但趙小禹那次去的時候,那層樓卻熱鬨得很,樓道裡,電梯前麵的休息區,天井的欄杆旁,到處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像個旅遊景區似的。

這些人沒一個他認識的,而且看上去都不像搞工程的,有很多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走路都顫顫巍巍的。

趙小禹預感到不祥,快步去了九妹的辦公室。

九妹的辦公室很大,平時很空曠,坐在辦公桌後的九妹,和坐在會客區的來訪者說話,需要用很大的聲音。

然而今天卻一點也不空曠,滿屋子全是人,滿地全是煙頭,混混吵吵,煙霧繚繞。

九妹坐在辦公桌後,神情落寞,兩個男人正在拍著桌子大聲叫囂,九妹時不時地衝他們笑一下,笑得比哭都苦,滿含著歉意、卑微、討好、求饒的意味。

趙小禹走了過去,問:“九妹,怎麼了?”

陳慧愣了一下,輕呼了一聲“九哥”,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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