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聞……我好疼啊,你在哪?為什麼不要我?我好想你……”
納蘭鏡聞有些茫然,下意識尋找著聲音來源處,白茫茫的一片,唯有遠處一小點紅色。
她掃視了周圍,朝著那點紅色走去。
竟是一隻小狐狸。
它趴在那,好像是受了傷,閉著眼氣息微弱。
很熟悉,腦中好似有什麼閃了過去,被她迅速捕捉到。
這隻狐狸,曾出現在她夢中,與那個紅衣女子一起,她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子的身影。
蹲下身,將狐狸抱起來,摸了摸它略微淩亂的毛發。
“你怎麼在這?你的主人呢?”
小狐狸好像似有所感,虛虛睜開眼,眼神有些渙散,小腦袋歪了歪,好似在確認著什麼,鼻頭翕動,隨即伸出小爪子,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
見她沒有抗拒,又將小腦袋眷戀地往她懷中靠了靠,喉中發出低低的嗚咽,好似在說著難過和委屈。
納蘭鏡聞垂眼看著這小家夥,原本應該光滑柔順的毛發,此時有些暗淡,失去了原本的顏色,閉著眼睛躺在自己懷中,好像非常信任她一般。
想幫它查探一下哪裡受傷,可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竟使不出玄力,是因為在夢中的緣故嗎?
她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濕,從它腦袋下把手抽出來,稍稍一怔,是眼淚嗎?
便見懷中的小狐狸,不知何時,竟在流眼淚。
她正想去查看時,小狐狸的身體在逐漸消散,最終消失不見,白茫茫的一片開始坍塌。
“她還有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大夫說,就在這兩日。”
“那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醒?你們找的什麼大夫?!”
納蘭鏡聞微微皺眉,隨即睜開了眼,便看到了裴雲徹那張放大的俊臉,眼睛紅腫,眼下青黑,眼中有著血絲,明顯很久沒合眼了。
兩人就這樣麵麵相覷,隨即他一聲驚叫。
“納蘭鏡聞你醒啦!!”
站在一旁抱著劍的鏡池聞言,立即上前查看,隨後轉身朝外走去。
“屬下去請大夫。”
“等等,回來。”
納蘭鏡聞攔住了他,想要撐著坐起身來,卻不想手被裴雲徹一直緊握住,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受傷的指尖。
“不用了,本王無礙。”
話還未說完,裴雲徹又猛地一把抱住她的腰,嚎啕大哭,好生可憐。
“我錯了納蘭鏡聞,我再也不跟你置氣了,我再也不亂跑了,要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了還來救我,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納蘭鏡聞額角抽疼,卻沒有把他推開。
“裴公子,讓王爺休息吧。”
聽到聲音的一瞬間,納蘭鏡聞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略微詫異,容衡玉竟也在?
裴雲徹聞言,下意識想開口回懟,卻又想到了什麼,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納蘭鏡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可憐巴巴地看著納蘭鏡聞。
那雙含水的眸子怎麼看怎麼可憐,納蘭鏡聞坐起身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出去,他這才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地出去。
又看了看一旁站得筆直的鏡池,隻一個眼神,鏡池立即心領神會,轉身出去,還順帶關上了門。
她這才望向坐在那邊桌子旁的男子。
雍容華貴,風華無雙。
“本王睡了多久?”
“五日。”
五日?這麼久嗎?
她嘗試著動了動,發現身上並無什麼不適,又調動玄力,不再是枯竭的狀態,反而更加充盈,修為好像更上一層樓了。
她皺眉,心中略有疑惑,卻並未表現出來。
“王爺可知,綁架裴公子的是何人?”
“可有線索?”
容衡玉站起身,遞了個東西過來。
是個刺繡,像是從衣服上直接撕下來的,圖案莫名的熟悉。
她望向他,神情疑惑。
“這是?”
“這是從刺客衣服上撕下來的,藏得很隱蔽,是齊臨皇室的標識。”
這一句話,令納蘭鏡聞猛地抬頭。
齊臨?怪不得她覺得如此熟悉,可是,齊臨的人為何在這?
綁架裴雲徹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威脅她嗎?可是在京中,雖然裴雲徹同她是青梅竹馬,卻在兩年前就決裂了,要說綁架裴雲徹,還不如綁架容衡玉。
容衡玉得賢王喜愛,除去賢王這個背景,就隻有容家了,可自容衡玉嫁給她後,容家雖明麵上沒什麼變化,卻也將容衡玉當作半個棄子。
而裴雲徹,將軍府的嫡小公子,又不是不受寵,照這麼看的話,綁架容衡玉,怎麼也比綁架裴雲徹要好。
容衡玉在她床邊坐下,平靜道:“齊臨如今正與宿水交戰。”
納蘭鏡聞眉頭皺得更深了,原主真的是一點不關心四國形勢啊,她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望向容衡玉,“形勢如何?”
容衡玉鳳眸漆黑如墨,同她對視。
“勢均力敵。”
隻一句話,納蘭鏡聞瞬間明了,所以兩國交戰,一直久居不下,不分勝負,所以他們是想將鳳天拉下水?
怪不得他們綁架的是裴雲徹,而不是容衡玉,裴將軍手握兵權,更有風聲說裴雲徹即將成為鳳後,而綁架了裴雲徹,自然也就挑起了兩國爭鬥。
納蘭鏡聞抬眸,麵色嚴肅。
“所以你覺得是齊臨?”
容衡玉淡淡搖頭。
“自然不會如此蠢,蠢到這麼輕易暴露自己。”
“所以,你認為是宿水?”
容衡玉那雙鳳眸定定地注視著她,沉默不語。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白及?”
畢竟如果三國鬥起來,隻有白及能坐收漁翁之利。
但容衡玉卻再一次搖頭,“白及此時正處於內患之中,無暇顧及其他,但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不過可能性不大而已。
納蘭鏡聞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是宿水的栽贓陷害了。
可納蘭鏡聞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蹙眉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
“不對,不是宿水!”
“此話怎講?”
“若是真是宿水的話,怎會不知這個計謀,按照正常情況下,這麼明顯得栽贓陷害,自然能看出,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也知道我們會往這個方麵猜測。”
容衡玉眉尖微蹙。
“王爺的意思是?”
納蘭鏡聞看著他,麵容沉靜,眼中卻是耀眼的光芒。
“齊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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