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 / 1)

納蘭鏡聞沉著臉坐在椅子上,屋內眾人皆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地低著頭,生怕觸碰到納蘭鏡聞的黴頭。

大夫正在替容衡玉診脈,隨後站起身走到納蘭鏡聞麵前。

“王爺,王夫隻是淋了太久的雨,感染了風寒,再加上這段時日太過辛勞,所以導致身體虛弱,我開幾副藥便好,隻不過莫要讓王夫再勞碌了。”

納蘭鏡聞“嗯”了一聲,成禾立即將大夫請出去。

“大夫,有什麼跟老奴說便好。”

裴雲徹站在納蘭鏡聞身旁,看著她臉色不好,默默伸出手拉住她,安慰道:“你彆擔心,他會沒事的。”

納蘭鏡聞沒說話,隻是看著床上昏迷的男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眉頭微微蹙著,一抹憂愁縈繞著,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時,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了。

裴雲徹見她一直盯著容衡玉,垂下眼,掩蓋住心底的苦澀,沉默著不語。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她很喜歡容衡玉,當年鬨得如此之大,隻為了床上那個人,他見過她為容衡玉癡狂,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永遠都比不過容衡玉。

容衡玉光是站在那,便能奪去她所有的目光,旁人永遠無法入她的眼。

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

他還是忍不住難過。

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比不過容衡玉,不論麵對誰,他都無所畏懼,可納蘭鏡聞的愛,他比不過,甚至可能連資格都沒有。

裴雲徹的情緒越來越低落,陷入了自我內耗當中,納蘭鏡聞在思索事情,並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是紅雲。

“王夫怎麼了?!”

她看到坐著的納蘭鏡聞愣了一下,立即下跪行禮。

“王爺!”

納蘭鏡聞將視線落到她身上,紅雲隻感覺一道熟悉的威壓落在自己背上,讓她忍不住彎了脊背,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你去哪了?本王不是讓你看好王夫?”

“回王爺,王夫吩咐屬下出去辦事。”

“什麼事?”

紅雲沉默,納蘭鏡聞見狀,也知道容衡玉定是吩咐了不能告訴自己。

也不為難她,轉頭將視線落到清徊身上。

“王夫近日在忙些什麼?”

“王夫……”

清徊下意識看了看紅雲,見紅雲一直低著頭不看他,隻能道:“王夫一直在管理府上的各種事情,任何都要經過王夫的過目和同意,再加上王夫每日下廚給您做飯,這些時日又熬夜給您縫製祭典的衣服,所有事情都是他親自打理,奴勸了好幾次,不要如此勞碌,但王夫不聽……”

納蘭鏡聞聞言,倒是沒多說什麼,容衡玉絕對不止在忙這些,不過清徊大概是不知道,所以紅雲才任由他說。

她一直知道容衡玉有秘密,畢竟這些世家公子,有哪些是完全單純的?大多都是家族培養出來的傀儡罷了。

嗯,裴雲徹除外。

是個人都有秘密,她也尊重容衡玉,不對他的私事追究到底,隻要不是對她不利,她都能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而去。

“王爺……”

床上的人悠悠轉醒,納蘭鏡聞聽到他的聲音,立即起身過去。

“怎麼樣?哪裡難受?成禾去幫你煎藥了,很快便來了。”

容衡玉輕輕搖頭,蒼白脆弱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起手想要牽住她的手。

納蘭鏡聞主動拉住他的手,渡了絲玄力進去。

容衡玉隨意掃了眼地上的清徊和紅雲,又將視線落到站在桌旁有些無措的裴雲徹身上,眼底悄然劃過一抹暗色,再一次看向納蘭鏡聞。

“臣侍無事,王爺彆擔心。”

“清徊說你整日操勞,不僅要忙府中的事,還要忙本王的事,以後本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又成禾就行,府中也不是沒有廚子,做飯的事情讓廚子做就好,你好好休息。”

容衡玉蒼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清徊說的嗎?”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清徊,地上的人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身體微微發顫。

“臣侍無事,王爺的事本就是臣侍的份內之事,臣侍不累。”

“有成禾就行,你不必如此操勞。”

裴雲徹走了過來,站在納蘭鏡聞身邊道:“是吧,你都這樣了,好好休息吧。”

容衡玉這才將視線轉到他身上。

“聽說裴公子之前也感染了風寒,令姐來府上大鬨了好一場,想讓王爺去看您,不知裴公子可知此事?”

裴雲徹一愣,下意識覺得難堪,他主動跟納蘭鏡聞說是一回事,彆人提起又是一回事,這就好像,明明納蘭鏡聞不喜歡他,他姐姐還非逼著納蘭鏡聞娶他一樣,若是傳出去,難免有許多人說三道四。

納蘭鏡聞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之意,捏了捏他的手。

容衡玉突然咳嗽兩聲,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眼尾殷紅,虛弱極了,他睜著濕潤的眸子看著納蘭鏡聞。

“王爺陪陪臣侍可好?”

納蘭鏡聞見狀,便轉身對裴雲徹道:“你先回去吧,本王讓鏡池送你。”

裴雲徹看了看床上淚眼朦朧的男子,嘴唇微張,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耷拉著腦袋。

“好。”

儘管他不想走,可如今他沒有身份留在這,他還不是她的夫,沒有任何話語權和留下的理由。

在剛要跨出門檻之際,身後傳來納蘭鏡聞的聲音。

“若是有空,可以來找本王。”

這句話無異於給了他特權,王府大門可以隨意進出。

裴雲徹原本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眼睛都亮了起來,激動道:“好!”

他說著,飛快跑過來抱住納蘭鏡聞,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又很快鬆開跑出了門。

“那本少爺明日再來找你!”

納蘭鏡聞看著他歡快的背影,無奈輕笑一聲,到底還是被寵著長大的,僅僅隻是因為一句話,便如此開心。

感覺到掌心被人捏了捏,她轉過頭看向容衡玉,便見他淡笑著看著自己。

吩咐屋內的人出去,門關上後屋內安靜下來,她才道:“說吧,為什麼阻攔本王主持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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