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轟然倒塌,納蘭鏡聞下意識運起玄力凝結出一個保護罩,將納蘭吟牢牢護在身下。
巨石滾落,鳥獸四散,地麵劇烈震動起來,碎石飛濺。
納蘭鏡聞用玄力,勉強開辟出一塊極其狹窄的地方,僅僅隻夠兩人容身,直到腳下震動停止,她才放開懷中之人。
他們如今被掩埋在了倒塌的洞穴之中,其他所有人,生死不明,納蘭鏡聞臉色沉了下來。
她試圖用玄力移開擋住前麵的巨石塊,可剛一移開,頭頂之上的石塊便沒了支撐點,開始鬆動,掉落下來,差點砸傷納蘭吟。
眼疾手快將人扯過來,才堪堪避開那沉重尖利的石塊。
納蘭吟沒有武功,在這漆黑的地方什麼都看不清,隻能牢牢地抓住納蘭鏡聞的手。
他被納蘭鏡聞護在懷中,隻輕輕仰頭,便能碰到她的下巴,感受著納蘭鏡聞平穩有序的心跳聲,他竟生出若是同她一輩子困在這也不錯的想法。
納蘭鏡聞此時心情差極了,不斷試探著,尋找出去的方法。
上麵的石塊太厚,隻要移動一塊,其他便會鬆動,紛紛砸下來,隻能從外麵將石塊一個個地移開。
也不知是否還有沒有人在外麵,更不知外麵是何情形。
她唯一的能夠確定的,便隻有鏡池。
納蘭吟仰頭抱緊了納蘭鏡聞的腰,親了下她的下巴,又將腦袋埋在她胸口處蹭了蹭,聲音中還夾雜著喜悅。
“真好,隻有我們兩人了。”
“皇姐,我們就留在這裡好不好?”
納蘭鏡聞冷著臉,將他的手掰開,“你若是喜歡這裡,那便自己留下。”
納蘭吟也不生氣,再一次環住她的腰。
“和吟兒留在這裡不好嗎?不再被外麵之事所紛擾,這裡隻有我們。”
“做什麼都好,隻要是我們兩人。”
納蘭鏡聞垂眸,在黑暗中依舊能看清他瘋狂的神情,“你這麼努力活下來,就是為了跟本王一起死在這?”
“吟兒不想死,可若是身邊有皇姐相伴,死又有何懼?”
納蘭鏡聞伸手推開他,冷冷道:“本王不想死。”
她也絕不會死!
——(刪了——)
他語氣越來越激動,神色愈發癲狂,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瘋子。”
納蘭鏡聞擰眉低斥道。
像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了,他隨意撿了塊尖利的石頭,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胸前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從胸口一直延至小腹,湧出大片的鮮血。
“皇姐不信吟兒,那吟兒便證明給你看!”
在他還想劃第二下時,納蘭鏡聞一把將他手中的石塊打掉,厲聲道:“你做什麼?!”
納蘭吟無視胸口的痛意,眼眸猩紅,道:“吟兒什麼都可以給你,隻要皇姐同吟兒一起死!”
“皇姐是舍不得你那心機深沉的王夫,還是裝作楚楚可憐,博你同情的小倌,又或者是外麵那欺你瞞你的侍衛?”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或者都不是,而是你那……”
“啪。”
聲音戛然而止,納蘭吟白皙的臉上立即浮現一道掌印,他被扇得偏向一邊,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寂靜狹窄的地方,隻聽得到二人的心跳聲。
納蘭鏡聞冷眼看著他,“清醒了嗎?”
納蘭吟低低地笑了出來,唇角掛著一絲嘲諷。
“明明隻有吟兒才是沒有任何目的留在您身邊的人,您為何不回頭看看吟兒?!”
“您在乎他們,可憐他們,為何不可憐可憐我?”
納蘭鏡聞抬手再一次扇了他一巴掌,再一次重複。
“清醒了嗎?”
納蘭吟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納蘭鏡聞沉著臉道:“你說本王不可憐你?”
“那本王做的那些是因為什麼?因為本王閒的沒事被你耍的團團轉?”
“本王明明可以直接走,卻還是將你一起帶上了路,剛剛山洞坍塌的那一刻,本王明明可以第一時間出去,卻因要護著你,而錯過最佳時機,你又給過本王什麼?”
“一個並不等價交換的情報?還是數不清的麻煩?又或者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迫本王同你一起死?”
“你說你喜歡本王,可是你的喜歡讓本王很不舒服,甚至很困擾!”
她確實是因為紅情閣有意跟納蘭吟周旋,可在上次談崩之後,她便不再打紅情閣的主意,這次半路遇到他,完全是意料之外。
“你若再是如此,你我二人便隻能從此陌路。”
納蘭吟猛地抬頭,伸手拉住她,猩紅的眼眸滿是淚水。
“不要……”
“吟兒不要同皇姐陌路,吟兒錯了……”
他眼中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死死地抓住納蘭鏡聞的手,生怕一鬆手,他們二人便真的再無可能。
他不怕死,可他怕她再也不理他,一想到以後同眼前之人再無半分關係,他的心就無比疼痛,如同針紮一般疼到喘不過氣。
“皇姐……”
“吟兒不死了,吟兒想同皇姐好好活著。”
“閣中若是兩日之內沒有我的消息,定會派人尋我,我們很快就能出去,皇姐不要這般對待吟兒……”
納蘭鏡聞最終還是沒甩開他的手,點穴將他的血止住,若是不及時止住,他定會流血而亡。
“閉嘴。”
這裡空氣稀薄,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否則他們都得窒息而亡。
納蘭吟立即噤聲,不再說話,手卻仍舊死死地攥住納蘭鏡聞的手。
納蘭鏡聞既然肯替他止血,那便說明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納蘭鏡聞凝神聽著外麵的聲音,暴雨如注,很是乾擾,她卻仍是聽到了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禁皺眉。
為何會有打鬥的聲音?這裡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
難道?
這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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