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鏡聞無視那些灼灼目光,自顧自的喝著酒,一個月白色錦袍的女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笑道:“今日終於得見賢王真容,本殿遞了好幾次帖子,都被您的侍衛擋了回來,賢王還真是難請啊。”
納蘭鏡聞放下酒杯,打量著她,瞥見她身上的穿著,大概知曉對方的身份。
“本王遇到了刺客,受到了驚嚇,這才閉門不出,還請二皇女見諒,切莫怪罪。”
南宮慕晚眸色詭譎,狀似關懷道:“本殿自然不會怪罪,隻是賢王可有受傷?”
“本王並無大礙,謝二皇女擔憂。”
南宮慕晚點點頭,又道:“可有查清背後之人是誰?”
納蘭鏡聞漆黑的眼眸盯著她,語氣意味不明。
“手下人太過愚笨,並未查出是何人想要害本王,一會兒本王會稟告陛下,請陛下定奪。”
南宮慕晚神色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道:“可有抓到人?”
納蘭鏡聞麵色凝重,道:“並未,對方派出的皆是死士,沒有留下活口。”
南宮慕晚聽罷,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
“簡直是太過分了!竟敢在皇城地界行刺,還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本殿一定會追究到底,給賢王一個交代!”
納蘭鏡聞眼底劃過嘲諷,麵上卻不顯,“謝二皇女。”
南宮慕晚還未說話,南宮時語便走了過來,神情擔憂。
“賢王,聽聞你遭遇了刺客,可有受傷?”
“本殿給你遞了好幾次帖子都被你拒絕了。”
納蘭鏡聞若是在齊臨受傷,鳳天肯定要發難,他們如今本就正在跟宿水打仗,鳳天再插一腳,他們必輸無疑。
“勞太女殿下關心,本王並無大礙。”
南宮時語打量著她,見她真的沒有什麼,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又看向一旁的南宮慕晚。
“皇妹可有事?”
南宮慕晚笑了笑,道:“皇妹也是聽說賢王遭遇了刺客,太過擔憂,來看看賢王,沒事就好,既然如此,皇妹便先過去了。”
南宮時語雖疑惑,卻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
“去吧。”
納蘭鏡聞掃了眼南宮時語身邊,並未看到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狀似無意詢問道:“太女殿下,陛下的生辰宴,雪國師不來嗎?”
南宮時語微愣,如實道:“雪國師在瑞星山上,替母皇祈福,祝佑我齊臨風調雨順,母皇福壽安康。”
納蘭鏡聞聞言,沒有多說什麼,雪卿珩不在,她還省點事。
見她沉默,南宮時語繼續道:“賢王坐吧,宴席要開始了。”
納蘭鏡聞點點頭,隨即入座。
場上逐漸安靜下來,變得嚴肅,皆看向了大殿之上。
“陛下駕到!!”
齊臨陛下出現時,各位使臣皆是一愣,反觀群臣及幾位皇女,都麵上平靜,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般,高位之上掛起了簾子,擋住了上麵的一切,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影子。
“都坐下吧,朕感染了風寒,不便露麵。”
沙啞不堪的聲音響起,隱約還夾雜著咳嗽聲,聽得出是在極力抑製著。
納蘭鏡聞神情淡漠,並不關心。
接下來不過是各國使臣送禮環節,納蘭鏡聞也興致缺缺,她抬眸,對上了南宮九宴的視線。
她微微勾唇,露出一個笑容。
南宮九宴臉色黑沉,不似平日那般溫潤,掩蓋在袖袍之下的手緊緊握著。
輪到她了,納蘭鏡聞收回視線,理了理有褶皺的衣袍,站起身來。
“鳳天納蘭鏡聞,參見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身體康健。”
她拍拍手,一箱接著一箱的禮物抬了上來。
“這是我國陛下送給您的生辰禮,也祝願鳳天與齊臨,友誼長存。”
“那便替朕謝過鳳天陛下了。”
納蘭鏡聞微微俯首,卻沒有下去。
“賢王可還有事?”
納蘭鏡聞掃了眼那邊正襟危坐的南宮九宴,抱拳躬身道:“臣有一事要稟告陛下,還請陛下替臣做主。”
上麵之人明顯一頓,聲音中難掩疲憊。
“何事?”
“前幾日,臣受三皇女的邀請前往秦敘河赴宴,卻不想遭遇了刺客,好在並未受傷,不過臣覺得此番行徑實在是太過惡劣,還請陛下替臣做主。”
“竟有此事?!”
“太女呢!”
“兒臣在。”
南宮時語站了起來。
“你可知此事?”
“臣已經派了人去調查,隻是至今還未有消息。”
“怎麼會如此?!”
“母皇,兒臣認為,賢王是受了三皇妹的邀,這才遭遇了刺客,三皇妹應該知曉些什麼吧?”
南宮九宴被點名,突然站起來,神色凝重道:“還請母皇明鑒,兒臣當時也受了傷,兒臣也是受害者,太醫院的太醫可以替兒臣作證。”
“你邀請賢王作何?”
南宮九宴眼神閃了閃,伏身道:“兒臣不過是對賢王一見如故,想要同賢王好好認識一番,誰曾想會發生這種事!”
齊臨陛下在位這麼久,又何嘗不知她這些女兒們的心思,那些明爭暗鬥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成王敗寇,皇位需要勝者來坐。
隻要不出什麼大事,殃及齊臨,她都能當作看不到。
可如今,她們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使臣身上,若是納蘭鏡聞在齊臨出了什麼事,納蘭鳳行如此在意這個妹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她不在意納蘭鳳行是否真的如傳言中那般在意這個妹妹,可若是納蘭鏡聞出了事,鳳天便有了借口攻打齊臨,又或者是讓齊臨大出血,以此來擺平此事。
可不論是哪個,她都不願意看到。
這才是她生氣的原因。
若是遇到刺客的是什麼不重要的人就罷了,她隨意敷衍一下便好,可偏偏是納蘭鏡聞!
“不論什麼,賢王都是在你的地盤上遇刺,你必須將此事徹查,給你三日時間查清,若是查不出來,那朕隻能讓你給賢王賠罪了。”
她這個三子天資出眾,謀略才乾皆遠遠超出其餘幾個女兒,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意將她舍棄。
南宮九宴瞳孔微縮,掩在寬大袖袍之下的手緊了又緊,眼底劃過嘲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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