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鏡聞知道是納蘭吟在搞鬼,警告似地瞥了他一眼,後者卻毫無察覺,挽著她的手笑得眉眼彎彎,一派單純的模樣。
“妻主,既然柳小姐這般說了,今晚就讓吟兒侍奉您吧?”
納蘭吟生得漂亮,眸光瀲灩,又魅惑大膽,很難讓人說出拒絕的話。
美人在懷,字字勾人,納蘭鏡聞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客棧內的人皆投來羨豔的目光,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不善淫邪的目光。
納蘭鏡聞不悅地皺了皺眉,摟住納蘭吟纖細柔軟的腰,將他往懷裡帶,用自己的身體將那些不善的目光隔絕在外。
納蘭吟順勢趴在她胸口,雙臂環住納蘭鏡聞,嫣紅的唇勾起一個得逞的笑。
最終還是以柳清序一人住一間房,納蘭鏡聞和納蘭吟住一間房結束,剛進到房間內,納蘭鏡聞便鬆開了摟著納蘭吟的手,納蘭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又很快恢複,換上同以往一般勾人的笑。
“今晚你睡床吧。”
“那姐姐呢?”
“本王不睡也無礙。”
納蘭吟漂亮的眼眸深不見底,好似氤氳著什麼,緩緩走至納蘭鏡聞身邊,輕輕抱住她。
“妻主,不是說好今晚由吟兒侍奉的嗎?”
納蘭鏡聞將人推開,“這裡沒人,不用再用你那副姿態騙人。”
彆以為她不知道剛剛他的心思。
納蘭吟看著她,眸中水波瀲灩,看著一副純潔無害的模樣,實在惹人生憐。
“是吟兒哪做的不好嗎?還是皇姐怕吟兒伺候的不夠好?”
“吟兒有專門去學,一定會伺候好皇姐的。”
他說著,直接將披在外麵的大氅脫下,隨意丟在地上,衣領被扯開,露出裡麵雪白細膩的肌膚。
納蘭鏡聞見狀,往後退了一步,“你還記得我們是姐弟嗎?”
納蘭吟歪了歪腦袋,“那又如何?”
“這不合倫理,會被天下人所不恥,會遭萬人唾棄。”
不論他們有沒有親緣關係,納蘭吟現在畢竟還是她名義上的弟弟。
“姐姐是害怕被世人唾棄嗎?沒有關係的,到時候吟兒便派人昭告天下,是我納蘭吟恬不知恥勾引皇姐,覬覦皇姐已久,那樣姐姐就不會遭世人唾棄,到時候百姓們隻會說是我納蘭吟水性楊花,不守夫道。”
納蘭吟用幾乎純真無邪的語氣說出這般令人震驚的話,饒是納蘭鏡聞,都被他眼中的癲狂驚到。
她深深地看著納蘭吟,一時間沉默下來。
最後,她歎了口氣。
“本王是怕你受到傷害。”
納蘭吟是男子,哪怕是皇室,一旦此番言論傳出,那麼受到傷害的隻會是他,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男子地位低下,所有的錯都會被歸結到男子身上,哪怕是女子當街強暴男子,人們隻會說男子就該好好待在家,出來不就是勾引女子犯罪?他若是不出來,會被強暴嗎?歸根結底,都是他的錯。
為什麼沒有男子反駁呢?因為有的男子被馴化,有的男子被捂住嘴。
而女子呢?之前納蘭鏡聞的名聲臭成什麼樣了?可依舊有人說,女子就該三夫四侍,花心點又如何?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將人搶回府那是看得起他,要是反抗就是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
哪怕如此,這種事情依舊不會影響她分毫。
納蘭吟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兩情相悅,哪怕是納蘭鏡聞主動,到最後都會演變成納蘭吟恬不知恥勾引她。
無數惡毒的語言如同尖利的刀刃,儘數刺向納蘭吟,她怕納蘭吟承受不住。
納蘭吟眼中的癲狂化為怔然,愣愣地看著納蘭鏡聞。
他從未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他以為……
納蘭鏡聞是不在乎他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
他以為……
納蘭鏡聞是在害怕,害怕同自己扯上關係,害怕自己影響到她。
可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過,是這個答案。
來尋納蘭鏡聞的途中,他曾遇到過一個道士,他問那道士,他此生能和心愛之人修成正果,相守共白頭嗎?
那道士卻隻是看了他許久,最後搖晃著腦袋說,世間萬事,並非強求就有結果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都要順應天道而為,否則報應降身,再無回頭的可能。
真是放屁!滿嘴謊話!胡言亂語!
後來他氣急,一把掀了那道士的攤子。
他納蘭吟從不信命,否則他就活不到這個時候了,什麼狗屁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什麼狗屁的順應天道?!
天道讓他去死,那麼他就該去死嗎?!
那麼這世間如此多作惡多端之人,他們為什麼沒有遭到報應呢?他們憑什麼呢?
天道不公,該遭到報應之人子孫滿堂,長命百歲。努力活著的人卻苦厄纏身,苟延殘喘,受儘世間萬般苦!
他一定會得到納蘭鏡聞,他會和她修成正果,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他偏強求!
可就在剛剛,納蘭鏡聞告訴他,這並不是他自以為的強求。
她是害怕他受到傷害……
納蘭鏡聞見他如此,又道:“你有想過後果嗎?你有想過後果你能承受得住嗎?你有想過,意料之外的事嗎?”
“什麼事?”
納蘭吟愣愣地問。
“若是懷孕了呢?你當如何?”
“那便生下來。”
納蘭吟想也不想便回答了,眸光堅定。
“你若是不喜歡孩子,我可以獨自撫養,絕不會讓她出現在你的麵前。”
納蘭鏡聞搖頭,“若是孩子是個癡兒呢?”
“癡兒又如何?隻要是你的孩子。”
隻要是納蘭鏡聞的孩子,那他便可以守著孩子一輩子。
“倘若以後其他孩子嘲笑她是個癡兒呢?”
納蘭吟眼中掠過殺意,“那便殺了他們。”
“若是以後她問,自己娘是誰,為什麼她沒有娘,你該如何說?”
難道要說,你的娘親是爹爹的姐姐嗎?
那日後讓這孩子如何與人相處?
納蘭吟茫然了,水潤嫣紅的唇張了張,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納蘭鏡聞歎了口氣,上前幫他把衣服穿好,“你都還是個孩子,如何能帶個孩子呢?”
“再等等好嗎?至少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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