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櫻打開那一扇關著鈴的牢房用重型門之前,王凱文想過許多許多。
可最終,他還是困頓於殘酷的現實。
好在,似乎也不是沒有轉機,除了過程極度生草以外,拋去腳下因為尷尬摳出來的三室一廳,他還是很冷靜的。
24歲,是回複術士…想當救世主。
王凱文至今仍然困惑於他身上那麼多命途力量為啥隻有〈豐饒〉能在這由侵蝕律者構造的數據空間裡正常使用。
明明從純度的角度上分析,身為正牌命途令使的他無論獲得〈巡獵〉,〈毀滅〉,〈存護〉都比重新化作豐饒孽物更具可行性。
更何況…或者說哪怕真的有各種各樣的阻礙,阿哈那樂子人給的〈歡愉〉也不可能出問題。
嘿嘿,給你開個命途,慈懷藥王的〈豐饒〉,出門左轉找帝弓司命領火箭哈。
喵喵喵?
正經人誰會穿著主教服還在頭上頂著綠油油的〈珠露〉,跑到虛擬世界懸壺濟世啊!!!
但凡再開個〈毀滅〉命途,王凱文就能給它玩出花來,物理意義上的。
嗯,這裡指的是開命途方程,然後拿著咱們偉大的〈斷滅花〉給所有敢在頭上標出血條的一點核爆震撼,保管有衝擊力。
可惜換不得。
算啦,人不行彆怪路不平,〈豐饒〉這東西可是兼備療傷和毒奶兩方麵的究極力量,但凡思想開闊點還真挺好用的。
讓我看看這〈豐饒〉給的是哪方麵的能力……
命途是固定的,由星神或者彆的什麼掌握最終解釋權,但命途力量的使用則根據命途行者自身的意誌會有所分化。
你可以理解為彆人家瘋狂給隊友加血的技能到了瓊華手上就能搞出來讓人“摸不清頭腦”的鏡花水月…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手上使用方法也不同。
眼下,王凱文調集身上那相對於身為瓊華時來說稀薄得不能再稀薄的〈豐饒〉,仔細分辨著自己能調用的能力。
一個是標標準準的豐饒係權能,治愈,然後在事物的原有基礎上進行有限的催化,以此儘可能達到物理層麵的提升。
完美符合豐饒的利他思想,可催生的結果由使用者決定,這方麵也很“藥師”。
咱們暫且可以把它簡稱為“改良”或者“優化”。
另一個就有點歪樓了。
嗯,是毒奶,哈。
利用〈豐饒〉對於事物本身相對透徹的引導和散化能力,既而完成有限的分析。依靠對於薄弱和缺損的理解加大事物發展過程中的不穩定性,從而達成使其脆弱,走向自我崩解的環節。
殺傷性不小,應用範圍更是魔幻,從狹義層麵來說也是一概念級彆的神技。
咱們尊稱這東西為“劣化”。
王凱文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原先的笑容滿麵已然因為在洞徹事物的本質時覺察到了來自大宇宙意識的惡趣味而悄然不見。
“改良”和“劣化”,嗯,隻是名字重合而已。
沒關係的,還有一個決定性要素沒有補上,不要緊的,如果沒有那個就隻是單純的豐饒。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刹那間,他看見了一個披著冰晶帝王頭蓋的身影從他身旁化作流光離開。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這這這…莫不是傳說中的流光憶庭之主……
〈記憶〉是他的老朋友了,不管跑到哪兒都能遇到,從〈救世〉登臨神座到仙舟上斬斷命運,祂和阿哈算得上倆堅持打賞的追更元老。
王凱文恍惚間看見周圍的世界遍布沉浮的液態物質,它們扭曲,周轉,然後四散為泡沫。
他能看得見憶質?
再看自己的雙手和身體,已然化作虛實無存的奇妙狀態,漫遊在這無邊無際的海洋之中。
“賜汝…書寫記錄之能……”
一句聽不出聲線,宛若隔空而來的簡短話語隨著一處憶泡的激蕩被送到王凱文的腦子裡。
“製憶”,〈記憶〉命途已然開啟。
體內的〈豐饒〉好似在歡呼,給他傳達了歡欣的情緒後逐漸與這新生的冰藍色共鳴,然後逐漸壯大自身,變得更加璀璨。
不是,你不是命途交錯隻看得上虛無和繁育嘛,哪怕是和帝弓司命相愛相殺也好哇,咋和那位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混在一起了……
使用〈珠露〉治療我方單位時,運轉憶庭之主賦予的〈記憶〉權能,以承受起相同的痛楚為代價,破格複寫有關單位的部分記憶。
此之謂,“模仿”。
等等,有什麼不對。
“改良”,“劣化”,加上剛剛流光天君打賞的“模仿”,三要素齊全,按樂土的規則來說是集齊一位人物的三個刻印直接解鎖核心刻印能力……
那麼我們親愛的王凱文先生得到的是什麼呢?
跨越世界障壁應召而來,於此見證傳說的再臨,新一代【愈之勇者】,王凱文,參上!
(這個梗是開不下去了,感興趣的可以自己去找來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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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推開門王凱文和櫻看見了他們最不想要看到的畫麵。
幾名穿著戰鬥員服飾的士兵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神情癲狂而驚恐。
更遠處,是一個被紅色浸染,完全看不清原貌的東西,像是一件沾滿顏料的臟毛衣。
走近就能目睹這場慘劇。
那哪是什麼衣物啊,那分明是一個重傷垂死的女孩!她身上滿是彈孔,鮮血帶著生命的體溫從她的軀體裡流逝。
櫻瞪大了眼睛,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王凱文知道她是想要喊她妹妹的名字,那一個壓抑在喉嚨裡的字眼是“鈴”。
千算萬算,還是來遲了一步。
被阿波尼亞的戒律覆蓋影響的士兵下意識的就把鈴這個“疑似律者”關進了牢籠,可他們還不打算放過她。
恐懼也好,憤怒也罷,或許還有濃烈的仇恨,他們約定好時間,準備親手處決這個“怪物”。
他們被絕望蒙蔽的眼睛甚至不打算去認清現實,不考慮麵前關押的僅僅是一個無辜的女孩。
絕望的人,製造更深層次的絕望。
這世界上的劇本本身就是絕望的輪回和再生產,複刻崩壞前文明,然後世界被破壞到沒有希望的人類,已然成為了自滅的幫凶。
要怪誰呢?去責怪用能力命令他們不要絕望的阿波尼亞還是去責怪這些已經失去一切的人呢?總不可能由地上躺著的鈴來為此事負責吧?
說時遲那時快,還能搶救一下!
從櫻身邊衝過去,快這位以神速聞名的戰士一步,王凱文掠過那些癱倒的士兵,來到鈴的身旁。
女孩瀕死的軀體還殘留微不足道的一縷生機,但是彆忘了,他王凱文現在可是這個世界最好的醫生啊啊啊啊啊!
危機時刻,王凱文對著地上滿是血跡的鈴伸出他灌注力量的手掌。
賭上【愈之勇者】的名義!(他有名義?)
一百萬匹〈豐饒〉力量轉動,給我活過來啊!
金綠色的光芒大盛,甚至照亮了昏暗的牢房,櫻就在他旁邊看著,在心裡念完了所有她知曉的神明的名字,為自己世上唯一的血親祈禱。
為了防止效果不好,王凱文還故作冷靜,用因為緊張有些不清醒的腦子回憶起當年那些藥王秘傳教給他的經文。
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因為緊張握緊手掌再緩慢鬆開,這小動作反正是改不掉了。
嘴裡念念有詞:“藥王慈懷……”
他就記得這麼幾句了,希望有用,不然他大概就要重操舊業拿鈴的身體製造一具聽話而栩栩如生的傀儡…或許能給櫻一點心理安慰。
不成,不成。
這種時候想著善後處理也太地獄了,唉,體諒他一下吧,這年頭一用上〈豐饒〉,身上的“瓊華味”就濃到散不掉。
望著女孩嬌小身體上慘烈的彈痕逐漸生長出血絲,把彈頭一點點擠出,繼而連結殘破的血肉縫合傷口,王凱文勉強放鬆了些。
女孩微弱的呼吸緩緩被體溫升起一團稀薄的白汽,王凱文顧不上血汙,把她抱起來,像是照顧嬰兒那樣放在懷裡。
用〈豐饒〉再三仔細確認了鈴的身體狀態,除了有些缺血和營養不良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妙手回春,關鍵時候還得看咱們老仙舟人的傳統藝能,嘿,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十王要你三更死,玄黃留你到五更。”
把仍因為虛弱昏迷的鈴交給在一旁把手都快掐出印來的櫻,王凱文也沒了剛剛的緊迫感,踹了幾腳旁邊躺著的士兵,用〈豐饒〉給他們洗洗腦子。
阿波尼亞的戒律雖然好用,但太寬泛粗糙,就和不加檢查直接上傳的程序一樣,總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出毛病。
程序員和程序隻要一個能跑就行了,阿波尼亞呢…總不能把修女小姐五花大綁吊教堂悔罪室聽他這個主教講道理吧?
歎了一口氣,凱文把身份卡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抱著妹妹不知往何處去的櫻。
“拿著這東西出去就行,不想今天的事情再發生就帶著鈴去千劫那兒,過幾天我也過去。”
他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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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的貓!我貓要沒了啊,啊啊啊啊!
來不及顧慮最後一點高人風範,王凱文快步出門,直接往至深之處跑去。
帕朵,等著我啊,彆死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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