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5: 喚醒鐘表匠(1 / 1)

“捉迷藏遊戲開始了哦,大家藏好了嗎?被我抓到的人……”

“都要死。”

火焰掀起一道灼目的光斑,下一秒,倒吊在天花板上的扭曲人形被從中間豎著劈開,潰散成混亂的憶質粉末。

“第一位犧牲者。”

將大劍變換成手槍不會花他太多時間,但現在王凱文隻想要更高的效率。

他直接用複現的能量造出第二把天火聖裁。

於是他的形象就換了個風格,一手掄著大劍披荊斬棘,另一隻手則握住那槍械,用如雨的彈幕招待近戰武器觸及不到的幸運兒。

“第二位,第三位……第三百六十五位。”

這感覺不壞,在某些方麵甚至讓他回想起自己在冰原上抵抗反物質軍團的日子。

由純粹殺戮鑄就的血色榮勳是懦夫和庸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揮刀和開槍不難,難的是承擔這剝奪生命的行為重量。

本性使然,沉浸式的戰鬥讓他很清醒,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不需要思考那些冗雜的問題。

劣等的,有害的,卑鄙的……

全都在火焰下融化,然後在這場狂想曲裡伴著他的舞步,從地麵上升起灰暗的歎息。

“還不打算出來嗎?”

戴著蒼白麵具的殺戮者逐漸逼近那閉上的房間門,他能感受到裡麵那些活物的恐懼。

你說巧不巧,他狀態欄裡那個綠色的附魔經驗條隻剩下短短的一小截了,就差這最後的一些點綴來補全這場行為藝術。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做錯,如果沒有家族和夢境之主的默許,那個該死的憶者是不可能有機會活著走到他麵前的。

既然是敵人,王凱文沒有理由停下。

……

“米沙,米沙,快跑!跑啊!”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那個瘋子,那個……”

這段聲嘶力竭的警告,在一聲滿是痛苦和絕望的慘叫後消失。

男孩顫抖著從自己的床鋪上爬起來,披上一件薄外套,聽著走廊裡那越來越臨近的腳步聲,他能感覺到自己呼吸的紊亂。

那些用來阻攔外來者的手段在這位殺手麵前幼稚的像是小孩子用積木構築的城堡。

米沙隻能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前,把一把把鎖鎖好,構造逃生通道需要時間,現在他也寄希望於這道門扉的強度足夠抵擋那位屠殺手一陣子。

一聲巨響。

劍刃的一部分突破了門的防線,出現在米沙的麵前,他隻能更加驚恐的握緊手裡的拖把。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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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兩下,然後越來越多的火焰劍身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

“求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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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不聽勸告,答應那個憶者會提供讓她發揮的機會時,就該想到最後的代價會是什麼。可如果你沒有反抗猛獸的能力,為什麼你要激怒一頭雄獅呢?

現在求饒,未免有些太遲了。

“開拓者來咯~”

王凱文探出半個臉,興致勃勃的伸頭去看男孩那驚恐萬狀的表情。

他伸出手打算從內部撥開門鎖,卻發現手中那藍色的門把傳來〈開拓〉命途的力量波動。

該死,這■■■居然是個傳送道具!

王凱文睜開眼睛,然後發現自己又出現在那入夢池旁邊,臉色愈加難看。

紅溫是不可能紅溫的,破防也是不可能的,這隻是一場寶貴的嘗試,隻是計劃的一部分……

喵喵的,我能慣著你?

反手提起刀出現踏上征途,王凱文才發現路上被自己乾掉的怪物們也因為不明的原因複活了,依舊不長記性的擋在他麵前。

好好好,搞這一出,在這等著他呐!

於是,這場不算長久的對峙也逐漸演變成了米沙的塔防遊戲和王凱文的攻堅戰兩部分。

他手忙腳亂的在狹小的空間裡放置各種各樣的障礙,纖細的手臂快要舞出花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米沙是個喜歡搖花手的壞孩子呢。

門的另一邊,王凱文被氣笑了,誰能想到呢,堂堂鐘表匠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這一路上雖然砍了不少異域迷因,但也受夠了匹諾康尼這獨特的三維地圖折磨。

是的,王凱文原以為隻要一路過關斬將就能抵達夢境的深處,見到那個所謂的“米哈伊爾”夢中人,實現逃課通關匹諾康尼的成就。

但誰能想到呢,作為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一名築夢師,鐘表匠先生哪怕是肉體涼了也保存著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創造力。

你問他王凱文到底經曆了什麼?

暫且不算是劇本主人公的他在這幾個房間組成的小地方,把地圖探索玩成了“魂係風”跑圖,這稚子之夢和遊戲裡頭完全就不是一個東西!

五步一強製傳送,十步一機關,誰家好人會把自己家布置成這種逆天迷宮啊。

更彆提各種各樣的腦溢血小遊戲,這難度層級完全和劇情裡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現在隻想親切的問候鐘表匠本人,有那麼多友善和氣的話語想要和他當麵訴說。

【據《開拓野史》記載:】

【鐘表匠早上起來上廁所發現廁所沒紙,要到樓下砍隱藏門才能拿到紙巾。】

【上完廁所,他跟老爹對話時發現因為自己的支線任務沒做完不能對話。】

【跑到後院找老媽結果被草叢裡蹦出來的狗咬兩口,好不容易找到老媽,想對話結果被老媽跳劈突刺打斷,想喝口藥補血發現攻擊帶凋亡損傷。】

【當他打敗了老媽,準備吃飯的時候發現單手持握筷子不能發揮出筷子的全部性能,需要雙手共持才能進食。】

【鐘表匠好不容易吃完早飯想出門,但是門不能從這一側打開,還得從二樓走屋頂跳到一樓,打開後門發現觸發傳送陷阱又回到了廁所】

【好不容易在家找齊人物道具找老爸開門,結果發現去學校的路上都是毒池,進入範圍就飛速掉血。】

【等鐘表匠好不容易趟過毒池到學校,發現講台上的老師不見了,學校上課教的書都撕成一頁一頁的要在自習室裡麵解謎才能找出來。】

【在考試的時候,鐘表匠寫完卷子時間也快到了,正當他準備交卷,一翻卻發現卷子有二階段。】

【剛準備寫,結果被躲在門後的第二個監考老師用重攻擊打斷,最終因為沒有及時交卷,零分。】

【最後,夢已將熄,然位不見“鐘”影……】

好了,以上的就是他在這小小夢境中所經曆的一切,其中糾葛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雖然不是太大的折磨,卻讓他終結技的能量條都拉滿了,隻等給鐘表匠一個大大的驚喜。

對此五星開拓者王凱文評價:“當我摸到那個藍色的門把手回到起點被迫開啟“二周目”的時候,我就知道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從“墨家機關城”裡艱難逃生,彆說底下那綠的發亮的經驗條了,王凱文甚至覺得自己頭上頂著紅光滿麵的“血怒”。

“哪怕是死了,被釘在棺材裡,我也要用腐朽的聲帶呐喊:倆步一機關,鐘表匠你造你■呐!”

忍不了,有大就放,我的青春沒有後悔!

“天火,出鞘!”

兩把一模一樣的火焰大劍被他用蠻力捏合在一起,它們之間不穩定的火屬性命途能在激發之後融彙成磅礴的熱解死光。

“如果作為鐘表匠遺身的你回憶不起阻止我的辦法,這顆星球就作為你對我精神損失的賠償!”

絕滅大君的怒吼伴隨著滔天的怒焰襲來,對此,名為米沙的男孩卻隻是輕蔑的搖了搖頭。

“這一屆年輕人真是缺乏耐心啊。”

他清秀的臉龐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來一個還稱得上溫和的笑容。這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著他終於找回了自己遺失的記憶,在終幕到來之前先一步成為“米哈伊爾”。

米沙輕輕抬起指尖,房間被解離成萬千磚塊,它們呈旋渦般轉動,把那聲勢浩大的激光一並照單全收,凝聚成一顆璀璨的橘紅色晶核。

它依舊富含能量,但已經沒有了危害性,成為了某種穩定的蓄能介質,人話就是“電池”。

鐘表匠知道,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孩子,不過是“令使”罷了。

【“後來者,你可曾聽聞,那位傳奇開拓者,鐘表匠米哈伊爾的故事?”】

【“他僅僅用童話故事就平息了家族的內亂,又在屍山血海的匹諾康尼被所有人加冕……”】

在名為夢境的場所裡,並非神的家夥借助著與腳下這顆星球的聯係,行使了神明的權柄。

“如果不曾塑造世界,我又有何資格去為匹諾康尼的眾生製訂屬於我的律法?”

他的手中〈秩序〉和〈開拓〉輝光相映,那像是一個鐘表,但本質上是另外一種東西。

以此,宣告它的“羅盤”之名。

萬千星辰西落虛無,眾生勞碌苦厄難得欲足行滿,我們穿過風暴和鐵鐐,鐘表匠許諾的黃金王國與純淨世界,它真的存在嗎?

傳說,偉大的鐘表匠先生臨終之前,向著所有跟隨他的孩子們說道:

“想要我的寶藏嗎?”

“去尋找吧,我把它放在那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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