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位名為【IX】的星神,祂執掌【虛無】的命途。
而現在,祂趨於消亡。
苦難深重,但終究要有停止的那一天,萬物生長,卻總會順應命運走向墜落。
我們沒有找到那一天的目擊者,甚至沒有在那片不再荒蕪神秘的星域裡發現任何生者的活動痕跡,來自於星際和平公司的探路者們搜尋了一切可能的地方,卻最終一無所獲。
所以,誰才是那一場紛爭的勝利者?
琥珀紀2158年,某個失去了名字的人證明了之前2157個紀元孕育的世界隻不過是個虛妄的幌子。
在這連虛無星神都歸於“虛無”的今天,我們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麵對即將到來的明日?
無數的文明在得到拯救的瞬間就陷入了狂歡,這躁動居然帶來了更多無謂的流血和犧牲。
“末日不存在了。”
人們這麼說著,然後興高采烈的把有限的時間揮霍到無限的享樂裡。
哪怕毀滅星神和祂的反物質軍團依舊在肆虐,哪怕豐饒依舊在製造扭曲的怪物,但又怎麼樣呢?
因為這些有形的敵人,總該比看不見摸不著的“死期”好對付。
於是,混沌醫士的自殺率上升了許多,失去虛無力量浸染的自滅者中也有數不勝數的個體化作再也無法燃燒的灰燼,在相位靈火的照耀下渺無音訊。
有人說,戰勝虛無星神的那人是個了不起的英雄——當然是,有這種力量的人不是星神也是星神,對待神明還是要放尊重點。
“我們要為祂著書立傳嗎?”
智識星神拒絕了這個提議,而記憶星神對著祂的追隨者點頭默許。
但最終這個企劃還是無疾而終,因為再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救世主的名字,甚至曆史學家對於這位勇者的生平也一無所知。
他…不……應該說是祂了,沒有人知道祂在殺死虛無星神後去了哪裡,是同歸於儘還是取得大勝,祂這麼做的意義為何處。
……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過蟲群了,仿佛這個種族被誰打包帶走,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另外,無機生命的族群中也莫名其妙添加了極其固執而森嚴的宗教信仰崇拜,人們不止一次看到金人和機巧鳥在從事任務時用發聲模塊哼唱神聖而莊重的音調。
這就是虛無死去後世界發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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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之一炬的生命,燦若琉璃,美類寰宇,輕如鴻毛,賤似草芥。
這麼描述起來,是不是顯得稍微有些諷刺?
可如今呈現在王凱文麵前的事實就是如此。
在他的掌中、指尖,最後一絲象征著【虛無星神·IX】的力量和存在全都逝去,並且再也不會擁有重燃的可能。
祂死了啊,死在他手上。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看上去聯通概念無所不能的神明,卻像個卑微凡物一般失去了生命,淪為一具乾枯的屍體。
星神的死亡不僅是物理生命方麵的靜默,還包含其命途層麵的變化。
王凱文操縱著他所擁有的【秩序】和【救世】去一點點蠶食無主的【虛無】命途,這個過程緩慢而殘忍,給了他這個簒奪者充足的時間去回味那隻黑皮蛋的一生。
他看到星空被未知的黑霧遮蔽,看見星域被突然出現的陰影淹沒,看見恒星和行星的光芒全都熄滅,看見生者閉上眼睛,然後再也不會醒來。
很可怕的風景……
“我很高興你在最後一刻仍然有著清醒的思維,這對維持記憶的完整很有幫助。”
“在這個世界初次見麵,請收下我的贈禮吧。”
由玻璃或者水晶什麼拚湊出的美麗人形,戴著東方王公式樣的冕冠,踏著流光而來,卻又在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那是〈浮黎〉,記憶星神。
王凱文身上還有祂給的賜福呢。
當時他被自家愛莉(掉色)關在侵蝕樂土裡,要不是這位大哥打賞得夠果斷,他說不定現在還在劇本裡當回複術士呢。
現在有幸和這位陌生的金主見麵,王凱文想的卻不隻是一件事:
他腦子回憶起在匹諾康尼中自己連續追殺的那隻不明憶者,那個膽敢用能力竊取他記憶的狂徒。
當時他就確認過了,那位敵人不可能是劇情裡的黑天鵝,因為雖然她們的技能組差不多,但用起來熟練度千差萬彆,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
另一方麵,黑天鵝身上沒有他下的追獵標記,後來釋放鏡花水月的時候她也在支配範圍內,沒有作案機會,除非……
想到這,王凱文在意識裡呼喚著記憶星神浮黎,希望得到祂的解答。
“她不是憶者。”
“至少曾經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浮黎的回答很有水平,大概是考慮到了他的疑惑,使用了很具體的定義來回應這個問題。
得到的這個答案……和他猜到的差不多。
這個世界上不是憶者還能擁有信息態生命的個體不會太多,極度縮小的搜索範圍足夠他順藤摸瓜使用窮舉法來回追獵幾遍。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去而複返的浮黎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
“等等……你剛剛提到的那位〈竊憶者〉是不是會使用憶庭的記憶複刻和剝離技術,擁有獨立製造光錐的能力?”
王凱文點點頭,要不是因為看到了她徒手捏光錐他也不會跑到記憶星神這兒找線索了,他向來謀定而後動。
“哦,那就不奇怪了……”
浮黎那晶體化的身體作出了一個遠眺的動作,隨後祂很有深意的望向麵前的青年。
“你自己用〈虛無〉搜索她出現過的區域,那裡會有我不能直接用語言和文字告訴你的信息。”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太過於驚訝……”
隻留下這麼虎頭蛇尾的一段話,浮黎再一次化作流光冰晶消失在王凱文的眼中。
可以,很謎語人。
不愧是能和樂子神在看台上“排排坐吃果果”的傳奇觀眾,除了攝影技術高超,喜歡離線保留群聊天記錄以外,還有著難以想象的引導力。
大佬彆急著走呀,給兩張光錐(伸爪子)
……
可她不是憶者,還能是什麼東西呢?
總不能是除了他以外第二個異世界來客吧?
這年頭穿越者都組團下副本,沒理由這麼大一個世界就他一個靚仔?
王凱文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戴有十戒的手中光芒微微一閃,便撕開一條用於躍遷的空間裂隙。
【所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要不要先整點吃的~】
【?ヽ(?ˉ?ˉ?)ノ~?】
“醒啦?”
聽著耳邊熟悉的機械少女音,王凱文一邊控製著星間躍遷的速度和距離,一邊和她聊天。
“不急,我們先去真正的匹諾康尼轉轉,咱們不告而彆到底失了禮貌,現在趕緊回去也給他們補到位,我還沒看完偶像劇呢。”
“模擬裡有的,現實也要有,模擬裡沒有的,咱們也給他整上!”
【嗯!】
【我已經準備好了!】
【這次出了這麼多力氣,王凱文你可要請我好好的來一頓~】
【蘇樂達汽水很好喝,蛋糕卷的味道也很不錯,咱們回去的時候可以打包給大家帶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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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瓦爾特·楊,一個普普通通的無名客。
他現在有些猶豫,也有些憂鬱。
二十七個係統時之前,在路上閒逛的時候被扒手摸走了終端導致無法和列車組的同伴聯係。
二十五個係統時之前,他自認為發現了王凱文這隻奧托同位體的陰謀,前往匹諾康尼大劇院與其血戰到底,最終力竭戰敗。
十九個係統時之前,他和砂金,星期日一同被關在某個受【秩序】影響,不完成任務就無法離開的房間裡。
十七個係統時之前,他目睹了新人偶像練習生米莎·米哈伊爾,砂金(女裝)的舞少女出道表演。此後,他又在牆上的顯示屏上看到了橡木家係家主星期日扮演的少年王妃。
老楊皺緊了眉。
地鐵,老人,手機……
哦,他的手機沒了。
瓦爾特總感覺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隱隱約約能猜到大致的走向卻完全沒有解脫的辦法。
“太弱小了,沒有力量~~~!”
難不成真的要出賣靈魂,穿上那身完全不符合設定的女裝,然後出道去當偶像嗎?!
不可以啊,這種事情也太混沌了,堂堂傳奇英雄在異世界被迫營業,打出戰敗CG什麼的……這種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
((???
今天的岩之律者依舊是生龍活虎,精神充沛,被整個世界(和王凱文)特彆關照的一天。
相信在不久後這位前任逆熵盟主能夠拿出領袖的魄力,直麵自己將要麵臨的命運。
前途一片光明啊(悲)
“孩子們,救命啊!”
瓦爾特隻能期待有人發現了他的消失,不然他會麵對什麼就不是人類能夠理解的了。
……
“所以現在有誰知道楊叔跑到哪裡去了?打他通訊也不接,發消息也不回。”
星擺弄著手裡的終端,往置頂的列車組“相親相愛一家人”裡又發了條信息。
對她來說當務之急是穩住三月七的情緒,然後找個機會把旁邊的新朋友流螢介紹給她,最終實現人生大圓滿的成就。
至於用作談話借口的,咱們親愛的瓦爾特先生?他的失蹤大概是錯覺吧,那麼大一個人還能自己走丟了不成。(無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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