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幾天的時間,季安把《河防一覽》全部抄了下來,又根據大乾的實際情況進行了一定的改編。
雖然這圖文館是個清水衙門,但畢竟也算是從二品的衙門,據說那位圖文館館長之前還是從翰林院掌院學士那裡被貶過來的。
所以級彆在那裡放著,待遇也不是很差,隻是發展上,影響力上跟沒有一樣罷了。
因此館裡的小吏差役也是不少的,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舉人跟秀才,還有一些跟季安一樣被排擠來的進士。
所以要查個資料,改點東西的話,可用的人還是比較多,這也是為什麼季安才來這裡幾天,就能把《河防一覽》改出來的原因。
畢竟以自己從五品的官職,在圖文館裡也算是個中層領導了,除了圖文館館長,兩個館丞,跟兩個館卿之外,也就是季安跟一群老館閣士了。
…………
“館長!”
季安拿著改好的《河防意覽》敲開了圖文館館長宋應星的官房。
“哦,是季館閣呀。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位宋應星字耀辰,乃是明佑元年的榜眼。之前一直在翰林院裡打熬,好不容熬到了掌院學士,眼看著就要入閣拜相。
結果就是在去年,這位熬了一輩子的宋老大人不知道哪裡想不通了,上書彈劾了如今的內閣首輔葉良臣葉大人。
說這位葉首輔是竊國奸賊,上書幾大罪說其是壞祖宗之成法、竊君上之大權、掩君上之治功、縱奸子之僣竊、引背逆之奸臣、誤國家之軍機、專黜陟之大柄、失天下之人心、敝天下之風俗。
總之就是此賊十惡不赦,活該千刀萬剮,皇帝你快殺了他,讓我來當內閣首輔,隻有我才能救這滿目瘡痍的大乾。
結果後果也很明顯,本來有著溫體仁支持的宋應星,本來有很大的機會即將入閣,結果這麼一作死,差點被皇帝打死。
也虧了這老小子養望養了一輩子,在讀書人裡風評不錯,又有溫體仁一黨為其周旋,終於是保下了一命,被踢出了權力中心,到這圖文館做了個館長。
“館長,我這裡寫了本書,想讓您斧鑒一下。”
“哦,季館閣倒是積極,這才一入館就有了佳作,是經注還是詩文啊,讓老夫品鑒品鑒。”
聽到季安說寫了一本書,宋應星也是來了點興趣,整個圖文館上下無不是暮氣沉沉,大家都是沒了前途的人,在這裡混吃等死。
季安作為今年的新科進士,如今被貶到這前途無望的圖文館,非但沒有意誌消沉,反而還寫起來書,倒是讓宋應星高看了一眼。
“是下官近期觀江南水災糜爛,心生不忍,做出的一本治水策《河防一覽》,還請大人為下官把把關。”
季安將書遞給了宋應星,無視其原本從欣賞變得不喜的眼神,管你怎麼想,我自做我的事,便罷了。
事實上也是,當宋應星聽到季安做出的乃是一本治水策書之後,對季安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原本覺得季安這小夥還挺不錯,挺積極,現在一看這就是個眼高手低,賣名邀名的小人罷了。你才多大,要是寫寫經注詩文也還算對口,這治水策是那麼好寫的嗎?
強忍著內心的不喜,宋應星準備隨便從裡麵挑出幾個問題,狠狠的訓斥一下季安,也讓此人老實老實,叫他知道知道這眼高手低的下場。
“河議辯惑,闡水道也。河防險要,慎厥守也。修守事宜,定章程也。河源河決考,昭往鑒也……”
“覆議善後疏、覆議河工補益疏、高堰請勘疏、計議淮南未儘事宜疏、申飭鎮口閘禁疏、部覆前疏……”
“河工分派司道疏、部覆前疏、議留河工米銀疏、部覆前疏、申明修守事宜疏、部覆前疏、議守輔郡長堤疏……”
沒想到宋應星這一一找問題就是看了半個多時辰,結果問題沒找到,越看越驚喜。
季安也不客氣,自己拿杯子倒了茶,就坐在了宋應星對麵,邊喝茶邊靜氣。
“好,好,好啊!季館閣,此書一出,大乾再無其他治水策矣。季館閣好一個青年俊傑呀!”
宋應星放下《河防一覽》對季安開始讚不絕口。
“大人謬讚了,下官也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如果大人覺得此書不錯,下官卻還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大人為本書作一個序,還請大人成全啊。”
季安之前也是多少年的老油條了,這點心思不會不懂,雖然自己身懷奇妙法術,但是你既然是在人間,還是最好按人間的規則走,也是一種人生感悟嘛。
果然待季安說完要請自己作序後,宋應星更是高興的嘴都合不攏,所謂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這本書一出,自己也就不愁不流傳後世了。
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大乾滅亡了,自己的名字也能跟著這本書流傳下來。
留下了書,季安告彆了宋應星。宋應星答應了自己,一作完了序,立馬安排圖文館下轄的書局開始運作。
是的,這也是季安為什麼嗎要找宋應星的原因,雖然圖文館隻是個清水衙門,但是底下也是有著幾個機構的,像這家隸屬於圖文館獨立管理的印書局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季安也一點都不怕,宋應星敢占自己的東西。無非就是再多動動手的事,以現在季安的道行,滅幾個人反噬都反不到哪裡去。
從圖文館出來,季安也是下了個早班,清水衙門就這點好處,雖然沒啥權利,但是真沒啥操的心。
一年到頭主要工作也就是啥時候朝廷或者那裡的官員需要查什麼書,什麼檔案之類的讓人查一查。而且這些都有底下的小吏,跟季安沒多大關係就。
回家的時候,王翠蘭正帶著陳桃在一邊摘菜,陳寶則拿著自己的鏽劍在一邊敲。幾個月時間原本鏽跡滿滿的鏽劍,已經被陳寶敲的閃閃發光,連劍身都小了許多。
“相公,你回來啦,今天坐堂坐的怎麼樣,累不累呀。”
王翠蘭一見季安,連忙起身迎接,陳桃陳寶也趕緊問好。
“這有什麼累的,我剛出去不過才一個多時辰嘛,今天做什麼?”
“劉慶大哥上午順路送過來一條羊腿,說是陳捕頭從老家帶回來的,咱們幾家都有,我已經給相公燉上了,咱們一會吃羊肉。”
“行,你們兩個該乾嘛乾嘛吧。陳寶,砸累了就歇一歇,我是讓你體會劍的精神,不是讓你當鐵匠的。”
“是,老爺!”
陳寶連連點頭。
“老爺,狗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季安剛準備進書房練功,陳桃卻弱弱的說道,看起來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前兩天四犬逐漸的開始煉化橫骨,動不動嘴裡冒出兩句人話,為免節外生枝季安便讓赤霄把幾犬先帶上了玄都觀。
倒是陳桃小姑娘一天沒有了幾犬陪著,自己哥哥又整天打鐵不理自己,孤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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