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雨過了(1 / 1)

夠野 香釉檸檬 1189 字 4天前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們停下來了。

舒虞眼皮重的根本睜不開來了,隻能咬著下唇,讓疼痛感催醒自己,她微眯著眼眸,迎著一絲微光,看著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的男人。

他的臉都是泥水,可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也因為撞擊,疼痛到扭曲,隻是下一瞬,他同樣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分明雨聲還在,山洪聲還在,那麼多嘈雜的聲音都在。

可一切都變得寂靜了。

舒虞不知道哪裡還有的力氣,伸手捧上他的臉,一遍又一遍的擦著,不停的擦拭著,在看清他的模樣後,紅了眼眶。

真的是他。

怎麼會是他呢?

總覺得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在這呢?”她動著嘴唇,無聲的問了一遍又一遍,笑著看進了他的眼睛。

周寒野整個人還處於僵硬狀態,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幾乎是沒有意識地行動,親吻著她。

混著血水,雨水,甚至泥漿,他隻想去汲取一點她的氣息,她的味道,她能證明存在的一切。

舒虞被抱緊到吃痛狀態,這男人似乎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一樣。

索性,她也有此意。

瘋狂的擁吻,在這山鳴呼嘯中,在這瘋狂暴雨中,哪怕是天地毀滅,哪怕沒有下一秒了,他們也要如此。

不再分離。

沒有紛擾。

情緒,想法,難過,回憶,還是不堪的那些肮臟畫麵,都不重要了。

這一瞬間,沒有你我。

隻有完全契合在一起的靈魂和心臟。

舒虞昏沉過去,死死地抓著周寒野的衣領,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想法清楚的告訴他,她說了不分開了。

他聽見了嗎?

信號彈在空中炸開的瞬間。

營帳裡好多人都僵住了一樣,下一秒,便是激動的叫喊聲……

直升機降落時,周寒野抱著人下了飛機。

那一秒,曲歡快要哭死了。

衛商易想接過,但被陸域承拉住了。

“讓他守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

舒虞感覺到了,有人在她耳邊哭,這聲音……怎麼從小哭到大,都不想煩嗎?

“彆哭了。”她吐槽著,聲音還是啞得根本沒聲音。

曲歡聞言,看了去。

“媽呀,嚇死我了,魚兒啊,咱們還是回去好好彈鋼琴好不好?”

舒虞勾起唇角的力氣都沒有,她抬頭看向病房。

看到了好多親近的人,唯獨沒有他。

人呢。

不是夢吧。

“魚兒?”

“魚兒?!”

“讓她睡一會吧,她太累了。”

“……”

舒虞昏睡了整整三天。

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空蕩蕩的。

摸了摸頭,燒好像退了,營養液還在掛著……

“舒虞,你醒了?”盛漫從衛生間裡出來,舒虞看著她,笑了。

“曲歡呢?”

“被我叫去睡一會了,兩天兩夜沒從你這裡離開。”盛漫給她倒了水。

“喝點,嗓子還啞得難受嗎。”盛漫問。

舒虞喝完,便問。

“他呢?”

盛漫頓了下。

“周寒野嗎?他在外麵,要我叫讓他進來?”

外麵?

“嗯,怕你不想見,所以一直在外麵守著,這幾天,也沒走。”盛漫眼熱了下,卻還是笑著回答。

舒虞看向門口。

“能幫我扶起來?”

盛漫會心一笑。

周寒野就坐在門口,微眯著眼眸,除了換了衣服,他沒離開病房門口一步。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

他抬起眼簾,對上了門口站在的女人。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解脫。

揣在褲袋的手拿來出來,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抱起,抱回了床上。

盛漫看著他倆,也沒在多待,帶上了病房門,將空間全數留給他倆。

一如一年前的相同的環境啊。

真是神奇。

舒虞指了指桌上的蘋果。

“我想吃。”

周寒野有些僵硬,但還是拿起了水果刀,開始專注地削起來。

大小適中地將蘋果分了一瓣瓣放在了舒虞的跟前。

舒虞張著嘴。

周寒野頓了下,拿起一瓣遞到了她的嘴裡。

舒虞連同他的指尖也沒放過。

蘋果的香氣,甜膩。

舒虞從未吃到過這麼甜的蘋果。

“你也吃一個。”她說。

周寒野拿了一個自己嘗了嘗。

很甜。

他不喜歡甜食的。

但這一刻,還好。

兩個人就這麼把蘋果吃完了。

如此平靜,平靜到最後,舒虞眼中含淚,嘴角帶笑地看著周寒野。

“你沒想說的嗎?”

“我們結婚吧。”

幾乎在舒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最快的答案出現了。

舒虞眼中一亮,淚水滑落。

“再說一遍。”

周寒野收攏著手,緩緩地站起身來,靠在床邊,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

“舒虞,我們結婚吧,我後悔了,一年前。”他說。

舒虞訝異抬頭。

他撫摸著她的臉,緊繃的五官,出賣了他的情緒,微紅的眼眶,更加令舒虞愕然。

他這是哭了?

“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她問。

“後悔答應你不結婚,後悔讓你繼續睡覺,後悔那時候離開那間病房,我後悔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

一生,都沒有。

哪怕那時候跟她要愛的時候,他也沒有此時宛若塵埃的心境。

仿佛。

沒有她,真的是會毀滅的痛苦煎熬。

哪怕是像七年前行屍走肉的活著,他也能堅持的,可現在。

再沒有她。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了。

當看到她掛在懸崖峭壁上,泥漿衝下來的那一刻,當再度擁她入懷的那一刻。

他才知道。

自己活著的力量,活著的意義。

他可以男子漢大丈夫,不懼強權,不懼畏難,不懼一切邪惡恐怖;更可以是她的男人。

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嫁給我,好嗎?”

舒虞看著男人單膝跪地,拿著早就揣在褲子口袋的戒子。

最庸俗的形式。

他還是照做了。

坐在病床上的舒虞,看著看著就哭著笑了。

她點頭,重重的點頭,伸出手,遞到他跟前。

“我願意。”

“周寒野,我願意的。”

“一年前,我也後悔了,我就不該那麼放你走,我都被欺負了,你都看見了,除了你,我賴不上彆人了,我怎麼笨的放你走了呢。”

“快點娶我。”

“……”

最後的聲音,全數在唇齒間淹沒,他現在需要的是她的吻。

熱烈,迸發,焦灼,狂野……生吞入腹的吻。

外麵的太陽,明媚的出來了。

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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