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陸域承VS花璿(4)(1 / 1)

夠野 香釉檸檬 2128 字 4天前

花璿愣住。

沒有生活的目標嗎?她恍惚中回憶起那個走進她家小院的男人,他一身肅靜的氣息,眼神中是濃濃的幽黯寂靜。

“那,那你現在有了嗎?”她問。

她的內心很忐忑,這個答案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她怕自己會心疼這個男人,會為他而悲傷。

陸域承拉著她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將她圈抱在自己的懷裡。

花璿還想動彈,可耳邊卻傳來了他的聲音。

“想知道我的過去的一切嗎?”

“?!”花璿被誘惑住了,她太想知道了,好多人跟她說過,但都是隻言片語,她看過很多有關於他的專訪,可她知道那裡麵的他不過是冰山一角,太過片麵了,根本不是他。

花璿沒有在動彈,而是靜靜著坐在,她能感受到背後傳來的他的溫暖,也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聲音,這份聲音令她心動,也令她緊張。

“你說吧。”

她紅著耳朵低著頭,蚊蠅一般地開口。

陸域承扯了扯嘴角,他透過落地窗玻璃的反射,能清晰地看到她嬌羞的臉,他的神色也變得極其的溫柔。

“我生活在很溫暖的家庭裡,我父母是體製內的,我母親是老師,教書育人,我父親是一名行政部的科級乾部,在我十歲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特彆幸運的孩子,雖然不想二叔他們家大富大貴,可高知家庭裡的我比任何人都有禮貌懂得分寸,懂得感恩,我的父母把我教育的很好,我本以為,我會健康穩重且溫暖地長大,直到我十歲那年,我父母帶著我去參加了二叔一家舉辦的小型宴會,算是半個家宴,都是熟悉的人。”

陸域承嘴角的笑容逐漸淡去。

“宴會怎麼了?”花璿隱約感覺到了,是這場宴會改變了他。

“我的父母在宴會結束後,發生重大車禍,慘死當場。”陸域承開口說來。

花璿呼吸一窒,關於這個部分,她看過,是他親生父母那裡的介紹,但是一筆帶過的,因為專訪都在寫他和養父母之間的感情,以及繼承了陸氏燈具後,帶著陸氏燈具走向世界,創造商業奇跡,成為陸氏實業的故事,她當時還覺得特彆溫馨,特彆勵誌,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他們……死亡不是意外嗎?”花璿有了這猜測,幾乎是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就被嚇到了,如果自己這冒出來的猜測是真的,那他……

“不是,他們是我親愛的二叔一家,我現在所謂的過繼我的父母,親手設計的替死鬼。”

“什……什麼?”

花璿愕然想要回過神,卻被抱得很緊,動彈不得。

陸域承無聲歎息了下,再度幽幽地開口。

“陸氏燈具當時動了彆人的蛋糕,又有了貪汙受賄之嫌,我的二叔為了破冰重生,設計了一場謀殺,而這場謀殺,將他的競爭對手送進了監獄,也讓他得到了大眾的讚賞和憐憫,讓陸氏燈具有了全國性的關注,他拿我父母的死亡做了噱頭,又大張旗鼓地收養我,將我過繼到他的名下,他以為這是天衣無縫的事,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完美的作案,那麼多的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我父母的車偏偏當日壞了,偏偏開了二叔家的車出了車禍,偏偏有查出來是他的對家動了手腳,偏偏收養我這個侄子成就了他們夫妻的美名,讓陸氏燈具更上一層樓,哪有這麼多的好事都給他們家占據了。”

花璿聽著冗長的話,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等理解之後。

“你父母是被你……你養父母給害死的?”

陸域承扯了扯嘴角,隻覺得人性的涼薄和荒唐。

“是啊,他們可是親兄弟啊,可是他卻害死了他的親大哥,踩著他大哥和大嫂的屍體,利用著他隻有十歲不到的侄子登上高位,成就名利。”

花璿從未覺得的恐懼。

腦海裡再度回閃著那些她私下看到過的所有專訪信息,明明他跟他的養父母一家是那麼的和諧,即使有點假,但至少也是親人啊,可現在聽到這些真相,隻覺得反胃惡心,讓她想要吐。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一切?”花璿問。

“一開始不知道,甚至有些感激他們對我的好,畢竟害死我父母的主犯,是他親手送進了監獄,可後來,我那位二嬸防著我的眼神讓我清晰地能感覺到,他們心裡有鬼,我一開始還在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沒有讓二嬸高興,但我嘗試過溝通了,可惜得到的答案是他們說我想太多了,再後來,他們的一次對話,明晃晃地說著我,甚至覺得不該留下我這種話時,我就開始懷疑了,直到我接觸了陸氏後,有些東西就變得越來越清晰了,作嘔的真相讓我更加唾棄和厭惡這個世界,那段日子,如果不是因為舒虞那小丫頭給我的一絲溫暖,我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我自己也不敢保證,我不可能直接殺死他們一家,因為我還想保護我最後的那一道光,我蟄伏著,我也開始暗中報複著,我做了和他們曾經一樣的事,在我的堂弟,他們親生兒子青春期,讓男人勾引了他,讓他成了……沒用東西,我開始蠶食陸氏,明麵上我成為了他們驕傲的養子,讓他們覺得,我並沒有二心,可實際上,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我的二叔二嬸所在乎的所珍惜的一切,都被我毀了,掠奪了,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將他們的一生心血搶奪,在知道自己兒子被我所設計下毀掉了人生,染上了臟病後,徹底絕望了,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很美妙。”

陸域承聲音很輕,特彆輕,可卻讓花璿聽得很心驚,那是一種近乎變態的冷靜。

陸域承感受到了懷裡的僵硬,眼神裡劃過一絲遺憾,他把這個小女人給嚇到了。

他是不是不該讓她看到如此醜陋的自己。

“害怕了嗎?”他放開了她,有一點不想逼迫她要接受這樣的自己。

雖然很失望,很嘲諷,很可憐,但,確實他在意她,不想讓自己的這一抹黑沾染了她的純淨明媚的亮光。

就在他要起身之時,跟前的身影倏忽地轉了身,將他擁抱住,整個人埋在他的胸膛裡。

“你彆難過了,好不好?”花璿輕輕,聲音低啞地說道。

陸域承瞪直了雙眸,低頭看著她。

她在說什麼?

叫他彆難過?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讓我成為你以後的光好不好,舒虞姐也不會消失,你可以繼續看著她幸福啊,而我,以後,餘生,都會溫暖你的。”花璿請求道。

這樣癡傻的話,實在太過愚笨了,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陸域承抬起她的下巴,直麵上她濕潤紅紅的雙眸。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陸域承,我不要你當我的大叔,我也不需要你成為我的大樹,如果可以,請讓我成為你枝頭上的青鳥,哪怕隻是在你身邊,陪著你,就行了。”花璿懇切地拜托著,這無疑讓陸域承身心都震撼著。

“為什麼?”他不明白,像他這樣陰暗,在黑夜中醜陋爬行的存在,像個妖怪一般叫人瘮的慌的存在,要值得她說這些話,明明……明明她隻要答應他不會跑了就可以了,可好像老天爺給了他人生一個驚喜,一個荒唐的驚喜,讓她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什麼為什麼?”花璿不懂他問的什麼。

陸域承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

“你知道嗎?我跟你說的這些,我從未跟任何人說過,哪怕是舒虞,我也沒有將真正完整的真相告訴過她,我怕她會接受不了那種居心叵測,陰暗狠毒的我,畢竟我身上也確實流著這陸家的血,跟那惡魔同出一源,我怕她怕我,你為什麼要說讓我不要難過,要說留在我身邊呢?”

他覺得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一切,自己所有的一切全告訴了這個丫頭。

那麼醜陋的,那麼可憐的,都說了。

“因為……因為……”花璿想說因為什麼?因為心疼嗎?不是,不是心疼,不僅僅是心疼,“因為我愛你啊,大叔,因為我真的愛慕著你,所以我不願意讓你繼續一個人在背負這些,如果我成為不了你接下來人生的那道光,那就讓我陪著你好了,就當你可憐我,可憐我這個愛你的人,讓我留下來,不行嗎?”

“!”

陸域承隻覺得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翻滾躁動,想要是爆炸了一般。

他的五官緊繃著,這是他從未有過情緒爆發。

他情難自已地狠狠地問住了這張小嘴,他近乎貪婪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芳甜。

這樣的小嘴,怎麼會說出那些話來的。

他真的很像完整地將她占為己有,揉進自己的骨血中去。

曾經那些猶豫的,那些遲疑的,都在一瞬間全數消散了,哪怕是他之前對她的善念,覺得她能遇到更好的男人過一輩子的那種心境也都沒了,他放不開這個傻氣的女人了,從懵懵懂懂地用樹枝敲他的窗戶,滿頭樹葉將橙黃色的柿子遞給他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個女孩已經闖進了他的生命裡。

那嘰嘰喳喳的兩年山裡生活,他原本以為的隻是吵鬨他生活的丫頭,其實她的聲音早就已經成為了他想要的那一部分。

他的世界太過黑暗,太過寂靜,是她的聲音啊,那兩年是她說不完的話,是她青春活力的聲音,穿過了重重的黑暗,喚醒著他,拉著他指引著他前行的,可惜,他竟然現在才真正的認知到。

花璿被鬆開的時候,腿都軟了,整個人都攀附在他的身上,是他的手臂在支撐著她,她臉頰嫣紅著。

她是得到了同意了嗎。

“小花璿,以後你就是想要離開我,也沒有機會了。”他該溫柔地說著一輩子的承諾的,但是那不是他,真正的他就是這麼陰森險惡的。

花璿怔怔地抬起頭,看向他。

“不需要這樣的機會,陸域承,我不需要,你聽到了嗎?”

她明豔地笑著,重重地說道,那一刻,陸域承不是覺得有一道光落入了他漆黑的深淵裡來,而是他的深淵有了一輪明日,照亮了所有一般。

“你就這麼不怕我會傷害你嗎?成為我的所有物,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我會對你占有到什麼樣的地步。”他從未有過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啊。

從未。

曾經唯一想要留住的舒虞,他也沒有選著折斷她的雙臂留下,而現在,他身體裡的那些惡魔的基因,都在喧囂著,他要花璿。

隻要一個,這個荒涼的世界,他隻要她一個。

花璿能感受到他的變化,他的目光那麼的濃鬱深邃,他在恐懼還是在緊張,亦或是他在哀求。

“陸域承,那天晚上,其實,其實是我勾引你的,你是沒有中藥,但是我身上卻是有著讓你能沉迷的藥粉,那種香氣是讓你看著我都能有感覺的,我,我故意在身上抹的。”花璿像個犯錯的小孩,臉很紅,很紅。

而陸域承怔愣了好幾秒。

“……”

倏忽。

笑聲,雷鳴的笑聲,暢快的笑聲在套房裡想起來。

他從未這麼笑過,花璿也從未見過他笑的這麼純粹,這麼開心,她不知道自己該窘迫,還是該癡迷地看著他的容顏。

他這樣笑起來,真的真的很好很好。

她希望他能這樣笑著,她不要他當那個沉默成熟穩重的大叔。

“陸域承,能為我這麼一直笑嗎?”花璿小聲地問。

陸域承笑容淡去,看著她,隻是看著,看到花璿眼裡出現了驚愕。

因為。

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在她世界裡最厲害的男人,在落淚。

他的臉頰兩旁,淚水如溪流一般。

“你彆哭啊。”花璿心疼死了,伸手抹掉,可是擦不完,她擦不完。

她笨拙地一遍一遍,最後被兩隻大手捉住,在她迷惑的目光下,她的手,被親吻著。

“花璿,求你一件事?”

“嗯?”

“愛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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