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川看到顧君惜房間門開著,原本還有些擔心,當看到擺放在床榻上,顧空皓帶來的禮物時鬆了口氣。
還好顧空皓沒有衝動,也的確是來送禮物的。
顧黎川率先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放在桌子上打開,那是把翡翠梳子。
“惜惜,這是大哥給你特意尋來的翡翠梳,去年你看到堂堂過生辰有一把,不是也想要嗎?”
顧寒星也跟著將禮物放在桌子上,學著顧黎川一樣打開:“這是我去年受傷,從傷口裡取下的箭頭,你不是想要看?送你了!”
顧空皓見大哥、二哥都表示了,耐著性子也將自己扔下的禮盒打開,裡麵是一個雕好的木雕玩偶:“你不是看我給堂堂雕的人偶很感興趣,這幾日我也給你雕了一個。”
顧君惜看著這些打開的禮物,沒有絲毫驚喜,隻感覺到了一絲茫然,以及難看。
翡翠梳子是因為當時顧黎川先答應送給她的,她才會想要。
想要看顧寒星的箭頭,是想了解顧寒星傷的到底有多重,也想要多找些話題跟顧寒星說說話。
至於木雕,是顧空皓一次一次拿走她的銀子揮霍給顧君堂送禮物後,她試探性的想要找顧空皓索要一個不值錢的禮物,以此衡量顧空皓究竟在不在乎自己。
可在她已經不在乎之後,這些東西又全都擺放在了她的麵前,還是以這種幾乎施舍的方式。
這些東西本就是一堆破爛,是因為東西的本人才顯得有價值。
當本人都一文不值時,這些東西更不值一提。
顧君惜嘴角掀起一抹譏諷。
這抹諷莫名就讓顧黎川三兄弟感覺到了心慌。
顧君堂卻是嫉妒的。這些東西在她這裡也不值錢,可當顧氏三兄弟將它們送給顧君惜,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危機。
可戲不能演砸。
顧君堂盈盈往前走兩步,一臉友好來拉顧君惜的手。
“姐姐,你快起來吧,哥哥們都給你準備禮物了。你就彆再鬨脾氣了。大哥早些日子就跟我說,給我們準備了衣服跟頭飾。”
“你的衣服頭麵大哥應該也一早讓人給你送過來了。還是快些換上吧,父親母親,還有滿府賓客都在外麵等著你!”
顧君惜避開顧君堂伸來的手。
顧君堂尷尬的扶了扶發間那顆熠熠生輝的東珠,東珠折射的光芒跟流紗廣袖裙相輝映,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以及至於顧君惜一抬頭,就看到放在床頭邊的那套衣服以及頭麵。
淡青的衣裙,料子上佳,可顏色寡淡。同色係的釵環,中規中矩,實在挑不出什麼新意。
若說顧君堂的流紗廣袖跟東珠是可比美公主的規格,她的這套就充其量是得寵宮婢所穿。
特意為她準備的衣服跟頭飾?顧君惜心中冷嗬一聲,頓時覺得也是難為了顧黎川。
畢竟精心準備昂貴的東西難,準備昂貴看起來又平庸的東西更難。
為了讓顧君堂出風頭,讓她做綠葉陪襯,可真煞費苦心。
“顧君惜,既然黎川已經為準備好了一切,都就趕緊出去宴客吧。彆辜負兄長跟妹妹的一番心意。”沐淩軒也有些責備顧君惜任性的看著顧君惜,同時將他帶的禮物也打開同樣放在了桌子上。
一根白玉釵子,精心雕了芙蓉花。
沐淩軒放下時,得意地瞥了眼顧君惜,似在說,這禮物總不是破爛了吧。
若是以前,顧君惜看到這白玉釵自然喜歡,可是現在她是真看不上。
芙蓉花一直都是沐淩軒所喜,她真正喜歡的是蘭鈴草。
看著一張張逼著她參加生辰宴會的嘴臉,顧君惜原本想放任顧君堂最後瘋狂,這會卻是改變了主意。
生辰當日若是受了氣發不出去,怕是今日一年都會在受氣中度過。
“好,你們出去,我換洗過後就來!”顧君惜答應下來。
顧黎川三人聞言提在胸口的那口氣全都鬆了,同時又覺得這才是理所當然。他們畢竟都這般給顧君惜遞台階了。
都是家人兄妹,顧君惜怎麼可能會真不在乎他們。
沐淩軒深深看了顧君惜一眼,眸色幽深幾分,微不可察,得意地翹了翹唇。
顧黎川他們勸都沒有用,他拿出禮物顧君惜就改變了主意,看來顧君惜還是聽他的話。
若是顧君惜一直這麼識相,他願意以後多分給顧君惜一點耐心。
嬉兒幫著顧君惜換好衣服,青色的裙子跟頭麵,既便是素淨,可也難掩顧君惜絕美容顏。
可即使這樣,嬉兒依舊難過的嘟著嘴:“小姐要不您還是彆去了吧,你這身裝扮站在二小姐身邊,一看就是她的陪襯,大公子說好的精心準備,就這……。”
顧君惜掐了把嬉兒圓圓肉肉的臉:“彆多想,你家小姐不可能是陪襯,你家小姐是去拆台的。且等著看戲!還有,幫我再去做點事。”
說著,小聲交代了嬉兒幾句。
花園裡,賓客已經來齊,戲台上的戲子正在伊伊呀呀的唱戲。
顧君惜來到寧含霜身側坐下:“母親!”
“你怎麼穿得這般素淨?”寧含霜一眼看到顧君惜穿著擰緊眉頭,淡青色的衣裙頭麵老氣沉沉,跟她平日清修裝扮差不多。
今日可是顧君惜的生辰宴,花朵般的少女就該打扮的粉粉嫩嫩,就像顧君堂一樣。方才已經有好幾位夫人來她麵前讚揚過顧君堂。
“母親,這衣服頭飾是大哥精心為我準備的呢!”顧君惜刻意咬重了“精心準備幾個字”,她要鬨,就不能再在寧含霜麵前再粉飾太平。
母親啊母親,原暫時不想要您再為難,現在卻是要食言了。
顧君惜心中抱歉感歎,就見寧含霜眼裡的光芒暗淡下去,失望浮現在臉上。
她明白顧君惜的意思了,顧黎川說好的一視同仁,結果還是騙她。
這心眼子已經完全長偏。
寧含霜張了張唇,就聽顧君惜已經快一步說話:“母親,我是真的不想過生辰,如果我一會撕破臉,鬨出點事,您會怪我嗎?”
寧含霜沉默了。
顧君惜抿了下唇,輕輕一笑,卻是不怨不怪。手心手背都是肉,母親為難正常。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卻被寧含霜握住:“兄弟姐妹之間相處也靠緣分,有時候緣分儘了強綁在一起也沒有意思。去吧,我寧含霜的女兒就不該受委屈。母親有些乏了,就先回院子了。”
寧含霜竟是要眼不見為淨。
顧君惜突然鼻子又是一酸,顧君堂說的沒有錯,母親的確對她極好。
她相信母親不是偏心,而是血緣自動分親疏,不似顧黎川三人狼心狗肺。
寧含霜離開,顧君惜起身去了一趟戲班後台,再回來坐下飲茶。台上戲碼已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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