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感激地看著她,低頭,親吻著她的紅唇。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心有餘悸地說:“舌頭會疼!”上次那是她的初吻,被他殘暴的掠奪後,她的舌頭好幾天都是疼的。龍霄彎了眼眸,輕聲說:“放心,這次不會疼。”他溫柔地舔舐著她的唇,輕啟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有一下沒一下嬉戲著,直到她有些適應闖入她口中的入侵者,他才慢慢與她相纏。這一晚,他放柔了動作,每一步都小心謹慎。拭去她的衣物,看著她身上大大小小已經淡化卻仍有痕跡的傷疤,那是這麼多年來,她護著他一路走來所留下的勳章。他忍不住親吻著這些傷疤,動情地說:“以前是你拿命護我,以後,換我拿命護你!”嚴千葉身子微微發了顫。趙曉曉這邊,作為嚴氏合作夥伴的妻子,她參加了龍霄與嚴千葉的婚禮。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著。顧晚飛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吱聲,因為有時候,彆人的愛情迷津,並不是旁觀者可以去指點的。可是半夜的時候,顧晚飛卻聽見趙曉曉躲在衛生間哭。她捂著自己的嘴,哭的無聲卻又有些肝腸寸斷。顧晚飛嚇壞了,急忙問她:“曉曉,你怎麼了?”趙曉曉像是被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樣,嚇得立即抹淨眼淚,擠出一抹笑意,說:“沒事。沒事!”顧晚飛伸手抱住了她,她那抹笑太過於悲涼,他怎麼可能相信會沒事。“你哭的這樣傷心,怎麼可能會沒事。”他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告訴我。曉曉,我是你男人,有責任為你保駕護航,不讓你受一點委屈。”“真的沒事。你就彆問了。”趙曉曉將臉埋進他的懷裡,聲音哽咽著,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她不是想瞞顧晚飛,而是答應了言子煜不能說。昨天,言子煜約她見了一麵。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麵也不過十天,可言子煜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煜哥……”看見言子煜時,趙曉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言子煜不僅瘦,人還有些虛弱,對著趙曉曉勉強笑了一笑,說:“進來吧。”言子煜的家非常乾淨,像是特意收拾過一樣,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坐!”言子煜指了指沙發,問她,“想喝點什麼?飲料還是茶?”“隨便!”趙曉曉在沙發上坐下,眼神不安地看著言子煜,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眼前的言子煜不對勁極了。她開門見山問著,“子煜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嚴千葉明天結婚,他傷心過度了?既然他心裡有嚴千葉,那為什麼要拒絕嚴千葉呢?這一點一直是趙曉曉想不明白的,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嚴千葉喜歡言子煜卻要跟龍霄結婚。麵對趙曉曉的發問,言子煜隨意回了句:“沒事,我挺好的。”卻在給趙曉曉倒茶時燙到了手。趙曉曉立即走過去。言子煜打開水龍頭衝了衝燙到的地方,還勉強擠出一抹笑,說:“我真的沒事。”可是說著,他的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茶水燙傷了他的手,可眼淚卻燙疼了他的心。他彎了腰,趴在水池邊哭了好一會兒。趙曉曉不知所措又萬分心疼地看著他。但她什麼也沒說,她想,哭吧,也許哭出來,子煜哥就會好了。可她沒想到,言子煜再也好不了了。言子煜哭著哭著,突然一口血吐在了洗碗池裡。趙曉曉瞬時嚇壞了,大叫了一聲:“子煜哥!”言子煜掬起水洗了把臉,又漱了漱口,緩緩地,他抬起頭,目光萬念俱灰地看著趙曉曉,話語卻平淡地說:“她明天就要嫁人了。”趙曉曉點點頭,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說:“我知道。”言子煜雙手用力撐在洗碗池邊,說:“曉曉,能不能幫我個忙?”“你說。”“幫我多拍幾張她穿婚紗的樣子。”言子煜垂了眸,說,“幫我看看她幸福的樣子。”趙曉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問了好久就想問的問題:“子煜哥,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彆人嗎?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你也喜歡她,卻不接受她呢?”“因為我給不了她未來!”言子煜苦笑著說,“我活不過三年。可如今看來,我想,我應該活不過三個月了。”趙曉曉恍如雷劈,震愕地看著言子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子煜哥,你怎麼了?”言子煜沒有一絲希望地說:“我之所以回國,是因為我病了,肺癌。美國的同事告訴我,最多三年,最短一年,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我回國,想著離父母近一點,在我有生之年,多陪陪他們,彌補一下這些年不在他們身邊儘孝的空缺。”趙曉曉啞然了很久,哭著問:“言伯伯他們知道嗎?”言子煜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可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的。”因為嚴千葉的出現,言子煜心神俱碎,加重了病情,原本可以活一到三年,可如今他的情況不容樂觀。趙曉曉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言子煜囑咐她這個秘密誰也不要說,任何人都不許說。所以婚禮上,趙曉曉看著嚴千葉,想想言子煜,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淚,在回來之後徹底決堤了。她怕顧晚飛聽見,所以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哭。但顧晚飛還是覺察到了,可不管他怎麼問,趙曉曉始終咬著牙,隻字不露。與此同時,言子煜坐在窗邊,看著趙曉曉傳給他的嚴千葉婚禮上的照片,笑著流下了眼淚。嚴千葉,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保重身體,這樣,才有機會去愛你,陪你一生!睡夢中的嚴千葉突然一陣心痛地弓起了身子,轉瞬間坐起身來。龍霄被她驚醒,也立即起身問道:“怎麼了?”嚴千葉不自覺摸著自己的心臟,坐了好一會兒,說:“沒事,做噩夢了。”她重新躺下,龍霄將她攬進懷裡,哄孩子一樣輕拍著她的後背,呢喃說:“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嚴千葉緩緩閉上了眼眸。第二天,向來養成習慣早起的嚴千葉睡到了八點多。起來時,龍霄已經不在身邊。她快速洗漱過後下樓。龍霄在大廳沙發上坐著,拿著平板刷新聞。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眼眸中也少了一些銳利光芒,多了幾分柔和。聽到嚴千葉下樓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滿目柔情地看著嚴千葉:“早!睡得還好?”嚴千葉點點頭,腳步遲疑了一下,朝他走去。龍霄起身,將她迎到身邊。嚴千葉本想在他對麵坐下,見他伸了手,隻好過去。牽著她的手,龍霄問著:“餓不餓?”嚴千葉搖了搖頭,道:“對不起,睡過頭了。”“是我點了一些助眠的香薰。”昨夜她再次睡著後,龍霄起身點了香薰,他溫柔地說,“以後不許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不愛聽。”“我知道了!”嚴千葉順從地說。在龍霄麵前,她一如當年,少言,聽命!“我訂了機票,下午的飛機,我們去巴黎度蜜月如何?你公司那邊,我派人接手了,以後,你就好好留在我身邊,與我寸步不離,彌補一下這五年你離開我的空缺。”龍霄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那雙看著她的眼眸裡滿是柔情。嚴千葉微笑著,點了點頭。她與龍霄之間,可謂是最熟悉不過了。她了解他,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可有時最熟悉的兩個人,真要走到一起的時候,中間卻仿佛隔了一座座山海。嚴千葉知道,他們之間的山海在於她的心魔,但凡她邁出一步,剩下的千山萬水,龍霄也會不顧一切朝她奔來。她慢慢的,主動將腦袋倚在龍霄肩膀上,即便動作有些生硬,但至少她做到了。兩人以前很少有過身體的親密接觸,除了嚴千葉受傷的時候。那年嚴千葉傷重,龍霄抱著她,瘋狂地往醫院跑,那一路,他不停叫著嚴千葉的名字,命令嚴千葉必須活下去。嚴千葉對他唯命是從慣了,還真的從鬼門關闖了出來。後來龍霄的勢力逐漸擴大,敢對他動手的越來越少,嚴千葉受傷的機會也就不多,隻是象征性地隨在龍霄身邊,處理一些小情況。嚴千葉隻聽從龍霄一人,在龍門,幾乎沒人敢對嚴千葉大呼小喚,哪怕這五年她離開龍霄,龍門的人見了她,還是卑躬屈膝十分敬意。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龍霄帶給她的榮耀。現在,她靠在龍霄肩膀上,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靜靜靠著。龍霄也不語,隻是垂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著滿心歡喜。然而嚴千葉不知道,那個第一次讓她喜歡入骨的男人,那個愛她卻隱忍不言的男人,死在了她與彆人洞房花燭的夜晚。趙曉曉給言子煜打電話,電話沒人接。趙曉曉預感到什麼,從辦公室裡起身就往外跑。她哭著拍打言子煜的房門,驚動了鄰居與物業。在趙曉曉再三祈求下,物業同意撬開了房門。趙曉曉去找言子煜,言子煜倒在書房的地上,手裡緊緊拽著手機。“子煜哥?子煜哥……”趙曉曉企圖將言子煜抱起來,可她力氣太小了,她抱不動他,她哭著喊著,“救護車,幫我叫救護車!”她懷裡的言子煜早已沒了氣息。顧晚飛接到電話趕到醫院,趙曉曉神色呆滯地坐在那裡。她的手上,拿著言子煜緊緊拽住的手機。看到顧晚飛,趙曉曉的第一句話是:“如果沒有嚴千葉,子煜哥是不是還能多活兩年?”顧晚飛眸光心疼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