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的朋友也是妹妹(1 / 1)

小時候的張家男可壞了,每天最熱衷的事情就是欺負我。我五歲那年的中秋節,外婆過來看我們,帶著我和張家男去動物園玩。張家男竟然趁著外婆不注意把我推進了老虎園裡,那次我可真是九死一生,在場的遊客全嚇傻了,還有人直接暈過去。我事後想想也挺後怕的,可事發的時候我可能是當場摔蒙了,竟然把那隻老虎當成了大花貓,還陪它玩遊戲,叫它趴下它就趴下,叫它打滾它就打滾。不一會兒,老虎被麻醉槍給放倒了,工作人員告訴我外婆,說我也是命大,幸好這隻老虎是馬戲團的“退役老兵”,而且剛吃過午飯,才有閒心陪我玩遊戲。回家後,航爸二話不說,拿著皮帶就往張家男身上抽,跟平時那個敦厚愛笑的叔叔判若兩人。張家男縮在地上,不辯解,也不哭,悶聲承受著,也不知道叔叔抽了多久,媽媽趕回家把張家男護進懷裡,航爸這才停了手。滿身傷痕的張家男被媽媽護住,終於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航爸也扔掉皮帶,跪下來抱住兒子一起哭,然後我跟媽媽也哭了。從那以後,張家男就懂事了不少,改口叫媽媽了,我也叫航叔為航爸了。當然這事還沒完,深夜,外婆悄悄來到我房間,告訴了我真相。原來當時的我因為驚嚇過度,激發了體內的潛能,把老虎給催眠了,讓它相信自己是一隻大花貓。按照外婆的說法,催眠術是我們張家的能力,也是我們張家的秘密,這得追溯到古代的老祖宗了,而且這能力是隔代遺傳,傳女不傳男,外婆的外婆當年就會催眠術,外婆自然也有會。“珊珊,千萬記住,催眠術要慎用,更不能拿來做壞事,否則會遭報應!”外婆的教誨我一直謹記在心。我上初中後,媽媽也發現了我的能力,她早知道外婆的事,對此沒感到意外,但她特意叮囑我,千萬要隱藏好這個能力,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什麼科研機構抓去做研究了。我腦補了某些恐怖電影的情節,嚇得瑟瑟發抖。從那以後,我不輕易對人使用催眠術,更不敢用來乾壞事。當然捉弄張家男不算,這叫為民除害。張家男不傻,被我捉弄幾次後,便隱約猜到我有一種古怪的能力,可以通過視線交流短暫地控製他,從此他便對我忌憚三分。比如現在,毛毛哥的事讓我心煩意亂,我朝張家男大喊:“我想吃哈根達斯,快給我去買!”“張愛珊,我警告你我不怕你,我那是……”“真的?”我一個眼神瞪過去。“是寵著你!老妹你愛吃啥口味的?”“香草味。”“你等著,我馬上給你買!”張家男一溜煙跑了,這家夥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關鍵時刻骨氣全無。之後的日子,為了緩解我對毛毛哥的思念,我化悲痛為食欲,在間歇性難過和持續性胡吃海喝中度過了一整個沒有作業的漫長暑假,戰況也很驚人:我又畫了三十張毛毛哥的肖像素描,同時胖了七斤。開學前一晚,我的家人和林欣欣家人一起坐在天台上乘涼——忘了說,我生活的這條街還是二層樓的老房子,雖然一直喊著要拆遷,但附近挨著一個旅遊景點,所以遲遲沒動工。街坊鄰居都等著拆遷後換上高檔小區,老實說我倒是更愛現在的家,有前院,有後庭,還有天台,冬暖夏涼,還不用擠電梯,多好的地方呀。我媽也愛老房子,她閒來沒事還在天台搭上木架,種上葡萄,每年夏天葡萄藤都會鬱鬱蔥蔥地爬滿木架,長出一串串青葡萄。小時候我常坐在葡萄架下看星星,幻想著自己是某個異域國度的公主,等著毛毛哥扮演的王子上門提親。轉眼,我已經十八歲,童年的公主夢也隨著毛毛哥的離開而一同破碎,想到這我格外傷感,捧著西瓜又咬了一大口。“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多大人了,一點淑女樣子都沒有。”親媽就是親媽,分分秒秒都在嫌棄我。“她這叫女漢子,新型物種。”張家男嘿嘿笑。“閉嘴吧,你這個直男癌。”我反擊。“矮冬瓜。”“香港腳……”我跟張家男吵起來,吵到後麵乾脆隔空互吐西瓜子,家長們哈哈大笑,把我倆當成一對活寶。很快大人們聊起了街坊鄰居間的八卦,我跟林欣欣坐到天台另一邊,聽張家男炫耀著大學的自由生活。林欣欣見張家男講累了,便把半邊西瓜用勺子挖好,遞給張家男,張家男連句謝謝都沒有,接過來就吃。過了一會兒,我見差不多了,趕緊朝林欣欣使眼色,林欣欣有些害羞,低頭摳著手指頭不吱聲。真沒出息!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我。我叫了一聲:“欸,張家男,彆吃了!”張家男這個飯桶完全沒聽見,我踢了他一腳,他放下西瓜:“乾嗎啊?”“林欣欣想回家了,我們送她。”“哦。”張家男一抹嘴巴,放下西瓜,“走唄。”我們三人下樓,出了院子,往林欣欣家的方向走。林欣欣家離我家也就兩百米的路程,一分鐘就走完了。剛走幾步,我就捂著肚子說想上廁所,然後跑了。當然是騙人的啦,我找準機會折回來,偷偷跟在張家男和林欣欣後麵,果然,不一會兒他們就停下來,轉進一個僻靜的小巷裡。我興奮地跟過去,躲在一旁偷聽,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比當事人還緊張。今晚,林欣欣要跟張家男表白,雖然好閨密這棵大白菜要讓一隻豬給拱了使我扼腕,但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林欣欣就是喜歡他。早在高考前,我就跟林欣欣約定好了,如果我考上了第一誌願的長南大學,我就去找我青梅竹馬的毛毛哥;林欣欣要是考上了,她就鼓起勇氣跟暗戀已久的張家男表白。現在,我的毛毛哥杳無音訊,但林欣欣的心上人近在咫尺,我比誰都希望她能成功。我正想著,林欣欣已經紅著眼睛跑出來,我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這也太快了吧?!我慌忙攔住林欣欣:“欣欣,怎麼樣?”林欣欣被我一問,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地流下來,她搖搖頭,跑回了家。我猶豫了兩秒,轉身衝進了小巷。張家男這會兒正靠在牆角刷手機,手機的熒光照亮了他的小半邊側臉,平心而論,張家男條件不錯,自小學街舞,高中還是籃球隊的中鋒,身材高大,八塊腹肌,染著一頭還算時尚的黃毛,左耳打著黑色耳釘,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點壞壞的陽光。當然缺點也很明顯,張家男是“直男癌”,而且自我感覺過於良好,有句話說得對,帥而不自知才叫帥,帥而到處臭美那叫油膩。我衝上去,一把揪住張家男的耳朵。“疼疼疼……老妹你乾嗎呀?”張家男喊起來。“乾嗎?!林欣欣剛跟你表白了知不知道?”“知道啊。”“知道你還在這玩手機!”“我這不……跟她說清楚了嗎?社團來信息了,我得回一下。”“你怎麼跟她說的?”“我跟林欣欣……”張家男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跟她不合適。”“怎麼不合適?你平時對她不是挺好的嗎?”“不是那種好。”“為什麼啊?”我不明白。“珊珊,你是不是我妹?”“是!”“那你跟林欣欣是不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是!”“這不就結了嘛,妹妹的朋友也是妹妹啊,我對她就從沒有過這方麵的想法,我跟她……那是亂倫!”我發誓,我現在手上要是有槍我已經大義滅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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