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聽到開門聲就快速去沙發上坐著,打開電視機。
張慕生拎著雞蛋糕進客廳,他把雞蛋糕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再是從外套一側口袋裡拿出一小捧玫瑰,放在雞蛋糕旁邊。
陳子輕怔了會,叫住已經快走到房門口的男人:“慕生哥,你怎麼買花了啊?”
“看到就買了。”
張慕生沒回頭地拉開外套拉鏈,脫下外套拿在手上去房間,他很快就帶著衣物去洗澡。
陳子輕關掉壓根沒看的電視,他聽著衛生間裡的水聲趴在桌上,吃著雞蛋糕看玫瑰花。
飲料瓶外麵那層皮被他撕了,瓶身光禿禿的,他在瓶子裡裝了大半水養花,鮮花嬌氣,既然有緣來了他們家,那就湊合著跟他們搭夥過吧。
雞蛋糕篷篷的,外脆裡軟,一口下去滿嘴濃香,陳子輕幾口就是一個。
好吃啊,真好吃,一點都不噎人。
陳子輕又吃了一個,他數數還剩幾個,留著明天吃,數完又去看玫瑰,九朵,和張慕生在老家為他摘的小野花是相同的數量。
張慕生似乎對9這個數字挺執著,當然,也不排除是湊巧。
“說起來,這是我來的第九個任務世界了呢。”陳子輕摸著花瓣自言自語,“怎麼惆悵上了,可能是雞蛋糕沒吃夠。”
他掐了半個,掰著,一小塊一小塊的吃,眼睛不自覺地往衛生間方向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個人待在出租屋裡的時候,會覺得冷清,時間過得慢,哪都空落。
這出租屋明明才多大啊,怎麼就空上了呢。
好吧,跟房子大小沒關係。
是少了個人。
陳子輕吃完半個雞蛋糕就去衛生間門口溜達,他沒敲門,也沒出聲,就自個兒溜過來,溜過去。
門裡頭的水聲一停,陳子輕立馬就跑去客廳,裝作不經意間扭頭,視野裡是隻穿了身單衣的男人,他脫口而出:“你就不能多穿點啊?”
張慕生擦著頭發,眼皮被熱水衝過顯得薄而紅,他定定看了桌邊人幾秒,隱隱淡笑:“我不冷,很燥。”
陳子輕頓了下,沾著點雞蛋糕碎渣的嘴角一撇:“反正我給你說了,聽不聽是你的事,要是你感冒了傳染給我怎麼辦,我可不想受那個罪。”
“不會。”張慕生垂眼,繼續擦潮濕的發絲。
家裡窗戶都關了,不知哪來的風抽抽的,他就在過道上擦,袖子卷到手肘部位,毛巾被他抓在指間,頭低著,領口處露出來的一小片鎖骨皮膚白森森的。
陳子輕眉心一蹙,邊往房間走邊說:“你進來陪我!”
身後有腳步聲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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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帆儘住院了。
當時到了半夜,他還沒回來,家裡就給他打電話,打幾遍都是無人接通的狀態。
趙父讓趙一揚挨個聯係小兒子的社交圈,好一通找,最後鎖定那個玩筆仙生病的同
學身上。
趙一揚開車過去,途徑那片施工地的時候,他沒停,等他返程再經過那裡,憑著職業上的敏感把車靠邊停,撐傘走進了施工地。
這才找到了頭部受創昏迷不醒的弟弟。
由於下大雨,痕跡都衝沒了,那根趙一揚在弟弟昏迷不遠處帶走的,疑似作案工具的鐵棍上也檢測不出線索。
再加上施工地偏僻,周圍沒有住宅區,找不到目擊者。
聽完大哥的一番言論,趙帆儘情緒激動:“那老子豈不是白白被打?!()”
趙一揚用沉默回答了他。
“操……⑧()_[()]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操!操操操!”
趙帆儘咬牙切齒,憤怒不甘地破口大罵。
趙一揚接了個電話出去,再回來時聽弟弟說:“套我的麻袋呢,找著沒?”
“附近沒有。”趙一揚拉開椅子坐下來,“估計是扔在哪了。”
那就是找不到了,沒下落了。
趙帆儘粗喘幾聲,他被敲一棍子,昏了幾天才醒,剛醒來那陣子彆提多難受,腦子都不清醒,一問三不知,再問就天旋地轉,今天稍微好點兒,氣又堵上了。
趙一揚嚴肅道:“阿儘,我懷疑這不是隨機性質的暴力事件,是衝你來的,在那蹲點。”
趙帆儘麵色一變:“我沒得罪什麼人。”
趙一揚沉聲:“再想想。”
趙帆儘忍著耳鳴想了,還是那答案,他性格爽快,朋友多,也就在小遙的事上跟孟於卿不對付。
人孟於卿不至於搞他,畢竟他也沒抱得美人歸,不會讓對方心生嫉妒。
況且孟於卿的體能跟他相比,不可能是壓倒性的,可以單憑一棍子就讓他起不來。
“哥,那會兒,套在我頭上的麻袋勒得很緊,我能感覺到對方極不正常的氣息,打我打興奮了,很享受很癲狂,就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停手了。”趙帆儘說,“那人本來是要對我下死手的,殺氣很重。”
他本能地篤定:“是個瘋子,神經病。”
趙一揚沉吟:“精神有疾病且帶攻擊性的群體,通常會對老弱病殘,小孩和女性下手,不會選身強體壯的男性。”
“再說了,你接觸過這類人?”
趙帆儘搖頭,下一秒,他的腦中好像閃過什麼,太快了,沒來得及抓捕。
“這不就得了。”趙一揚說,“根據我的分析,這人多半是你接觸過的,想要你的命。”
他皺眉思慮:“或許是潛在的犯罪型人格。”
趙帆儘瞪著天花板:“哥,我當誘引,能把那狗逼揪出來嗎?”
“對方是有計劃的,有理智的,目的性強,要打死你,卻在可以隨意宰割你的時候撤退,這很蹊蹺,不能按照常規推斷出結果。”趙一揚歎氣,“阿儘,你的想法落實的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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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走了沒一會,趙帆儘就給心上人打電話:“小遙,我受傷了,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
() 陳子輕跟張慕生來小商品批發市場買餐館的裝飾物,他聞言,吃驚道:“你怎麼受傷的?”
趙帆儘覺得丟臉,他壓著嗓子支吾:“被人打了。”
陳子輕沒聽清:“啊?什麼,你大點聲。”
趙帆儘臉爆紅地大吼:“我說,我被人打進醫院了!”
陳子輕想到他在放假,問了句:“你跟人打球起的衝突?”
“不是,”趙帆儘故弄玄虛,“你來了我再跟你說。”
陳子輕懶得去:“電話裡不能說啊?”
“咱倆是朋友,小遙,你朋友人在醫院,你探個病都不行嗎,我也不要你帶東西,你人來就可以了。”
趙帆儘這話說得可憐又卑微,眼眶都紅了。
陳子輕望著攤位前挑招財貓的男人:“那回頭我看看好吧。”
趙帆儘的嘴角還沒咧開,就聽他來一句:“有時間了,我讓我慕生哥送我去。”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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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批發市場,陳子輕在張慕生的陪同下去了醫院,叫他跟自己一起上樓,他卻坐在一樓外麵的長椅上,幾個袋子隨意放在腳邊。
張慕生拿了根煙含在唇間,半抬眸,示意他進去。
陳子輕想著去去就回,趙帆儘的傷勢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男生臉上多處大大小小的擦傷,沒一塊完好的皮肉,顯然是被殘暴地拖行過,看著就疼。
“那地兒是施工地,路上都是石頭子。”趙帆儘嘿嘿,“還有釘子,玻璃渣,鐵片之類,我命大,沒毀容。”
陳子輕替他捏把汗:“破傷風打了嗎?”
“打了。”趙帆儘因為他關心自己而沾沾自喜,挨了這一遭,不全是虧損,也有賺的。
陳子輕來探病是真沒帶東西,兩手空空,他也沒坐,待一會就會走:“你哥查出來是誰乾的了沒?”
趙帆儘搖頭。
陳子輕詫異,為什麼查不到,難不成不是熟人乾的,是無差彆攻擊的惡性傷人案?
【陳宿主,恭喜你開啟支線任務二,請你找出打傷……】
小助手的通知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服務器攔截了。
陳子輕竭力維持著表情管理走到窗邊,他背對趙帆儘,無意間向下看,正好看見了張慕生。
男人竟然就坐在趙帆儘的病房樓下,挺巧的。
陳子輕在心裡問:“三哥,我這支線任務二怎麼隻發布了一半?”
係統:“你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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