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做的是同一件事啊,”沈小少爺不明白。
蘇小少爺一臉鬱悶。
他們做的是同一件事。
但他們的身份不同。
沈小少爺和九皇子與文遠伯沒關係。
可他就不同了,文遠伯是他娘的兄長,也就是他的舅舅了。
他們拿彈弓打文遠伯行,他不可以。
難道還要他敬重文遠伯不成嗎?
蘇小少爺掛著張臭臉去了訓練場。
他覺得吧,以他和九皇子他們的關係,雖然他娘沒有罰他們,但他們肯定會陪他一起挨罰的。
這叫有難同當。
可蘇小少爺在練梅花樁。
九皇子和沈小少爺抬了小幾和椅子來,擺上瓜果糕點,一邊磕瓜子一邊看蘇小少爺訓練。
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了。
蘇小少爺,“……!!!”
可憐的蘇小少爺感受到了來自親娘和兄弟的雙重打擊。
一次次從梅花樁上摔下來,那真是身心俱創啊。
最後摔的鼻青臉腫的被九皇子和沈小少爺兩扶了回去。
坐在小榻上,九皇子和沈小少爺幫他上藥。
蘇小少爺越想越氣不順,他起身朝書櫃走去,開始翻找,夠不著就踩凳子,找了幾本書,遞給沈小少爺道,“送去給我娘看。”
那些書沈小少爺都沒看過。
也不知道書中寫了些什麼,但他對蘇小少爺這種行為很詫異。
哪有做兒子的拿書給娘看的?
不應該是爹娘拿書給他看嗎?
“快點送去,”蘇小少爺呲牙咧嘴道。
沈小少爺抱起書,飛奔給唐氏送去。
唐氏有點懵。
才罰了陽兒,轉過臉就給她送書。
隻怕這書送的彆有意義啊。
東鄉侯回府,就看到唐氏在看書,他笑道,“我還以為你心情會不好,沒想到在看書。”
“陽兒送給我看的,”唐氏道。
“講的什麼?”東鄉侯問道。
“大義滅親。”
“……。”
東鄉侯拿了一本隨手翻開,笑道,“我說書房的書怎麼經常少,看來都在他那兒了。”
“這書不錯,值得仔細研讀。”
窗外,沈小少爺和九皇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他們兩是被蘇小少爺使喚來看看唐氏有沒有看他送的書的。
蘇小少爺的急性子。
要是他娘不看書,他估計要沈小少爺念給他娘聽了。
還以為是什麼有趣非看不可的書,竟然是關於大義滅親的。
這四個字,他們都聽過。
而且還知道一點點。
兩人跑回去,蘇小少爺問道,“我娘看了嗎?”
“正在看,”沈小少爺回道。
蘇小少爺心滿意足了。
九皇子望著他道,“史上第一個大義滅親的人滅的是自己的兒子,伯母不會想岔吧?”
整天看著蘇小少爺換花樣找打,九皇子替他擔心。
蘇小少爺,“……。”
“怎麼會呢,我這麼聽話……。”
九皇子和沈小少爺齊齊望著他。
蘇小少爺默默的頓住,“我這麼懂事……。”
兩眼眼睛瞪的更大。
蘇小少爺惱羞成怒,“看什麼看,彆妨礙我看書!”
蘇小少爺拿起書,用力的翻著。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不由得拿眼睛去瞪九皇子和沈小少爺。
結果被兩人逮了個正著。
蘇小少爺不是那種挨一次罰就會長記性的人,尤其在他認為自己沒做錯的情況下。
文遠伯挨了幾石子,第二天又來了。
第三天……
第四天……
……
第九天……
第十天……
人家三顧茅廬,他十顧東鄉侯府。
卻是連侯府大門都沒能進,反倒遍體鱗傷。
這是唐氏和文遠伯府的事,東鄉侯顧著唐氏的顏麵沒管。
再者文遠伯掐的時間也好,都是在東鄉侯不在的時候登門的。
東鄉侯沒有揍文遠伯,禦史台照樣彈劾東鄉侯。
東鄉侯斜了禦史台道,“禦史大人是看我東鄉侯不順眼嗎?”
禦史大人忙道,“我隻是就事論事,職責所在。”
“好一個職責所在!”東鄉侯笑了。
“文遠伯天天沒事去堵我東鄉侯府的門,禦史台不彈劾他,就逮著我彈劾,禦史台的職責就是盯著我一個嗎?!”
禦史台惶恐的看著皇上,“皇上,臣等向文遠伯了解過,他為了認回東鄉侯夫人,重情重義,實在沒有什麼可彈劾之處。”
重情重義?
這四個字真的把東鄉侯氣著了。
一個賣妹求榮,恬不知恥的人居然被誇重情重義?!
禦史台的眼眶裡裝著的到底是眼珠子還是石子?!
皇上是為數不多知道內情的人,禦史台彈劾,他也生氣。
隻是唐氏的身份暫時並未公開,也不宜公開,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南安王望著禦史道,“文遠伯登門認親,東鄉侯府否認過,他卻一而再的跑去,依著禦史的意思,是要東鄉侯夫人將錯就錯把文遠伯這個兄長認了?”
“今日要真認了文遠伯,趕明兒東鄉侯夫人的兄長能從東鄉侯府排到城門口去,是不是都要認?”
禦史台啞然。
這事暫時被壓了下來。
下朝後,東鄉侯沒有直接去軍營,而是回府了。
文遠伯還拎著禮物待在侯府門前。
以前還有看熱鬨的,現在已經沒有了。
看到東鄉侯騎馬回來,文遠伯內心有點發怵。
東鄉侯從馬背上下來,朝文遠伯走過去。
文遠伯心虛的後退了兩步。
東鄉侯笑了,“好一個重情重義的文遠伯!”
文遠伯眉頭一皺,不懂東鄉侯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鄉侯看著他,道,“時隔十五年,文遠伯怕是已經忘了當年貴府大姑娘是怎麼墜崖溺亡的了吧?”
“你這麼不遺餘力的要認回她,是要她被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嗎?”
當年上花轎的不是唐氏,而是江媽媽的女兒。
但唐氏畢竟有婚約在身。
婚約未消,另嫁他人,為朝廷律法所不容。
他這個做兄長的心裡真的有妹妹,就該知道怎麼做對她最好。
文遠伯心頭一震。
他真沒想那麼多,難怪東鄉侯夫人死活不肯認他。
文遠伯轉身離開。
過了半個時辰,他又回來了。
嗯。
回來找打的。
東鄉侯本來不想打他的,他對文遠伯的怒氣一直壓抑著,就因為他是唐氏唯一的兄長了,他怕氣頭上控製不住力道,把人給打死了。
可有些人找打,你真的忍無可忍。
東鄉侯說那番話,是讓文遠伯知難而退,唐氏不可能認他,永遠不會,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不要再來自取其辱。
可文遠伯夫人覺得這是唐氏的把柄。
文遠伯正好可以拿這個把柄要挾東鄉侯幫他爭戶部左侍郎的位置。
戶部左侍郎孫府老夫人昨兒病逝了。
等孫老夫人入土為安,孫侍郎就該丁憂在家。
之前還能慢吞吞的拉攏,現在卻是不行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什麼都晚了。
文遠伯回來,就是威脅東鄉侯的。
東鄉侯怎麼可能會受人威脅?
一時沒忍住,一拳把他鼻梁給打斷了。
要不是林總管攔著東鄉侯,他非得把人活活打死不可。
真是給他三分顏色,就敢在東鄉侯府門前開染坊了。
不揍他一頓,還真當他東鄉侯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