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幫忙(1 / 1)

歡喜記事 木嬴 1671 字 2個月前

文遠伯夫人是氣不打一處來。

又氣又擔心,以至於她連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刑部師爺在另一邊,已經把文遠伯夫人剛剛說的話整理成供詞,端過來讓文遠伯夫人簽字畫押。

文遠伯夫人眸光冰冷的瞪著東鄉侯,“你算計我?!”

“看在老伯爺的麵子上,我不會對文遠伯府怎麼樣。”

“但今兒這供詞,你不畫押,就直接去陪文遠伯蹲大牢吧。”

東鄉侯是厭煩了文遠伯府的厚臉皮。

逼她承認絕子藥,是想讓唐氏清淨點。

他不想在文遠伯府一案查清楚之前,文遠伯夫人天天來東鄉侯府門前跪著。

他不厭其煩。

隻是沒想到這絕子藥的背後還和齊王妃有關。

這倒是解了他一個心腹之患了。

唐氏嫁給他的時候雖然用的是假身份,但蘇錦的身世大白天下的時候,她是文遠伯府大姑娘,雲妃身邊宮女檀兒的身份瞞不住。

她和齊王有婚約在身,而齊王和崇國公是一條船上的人。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一定會揪著這一點不放。

到時候流言蜚語就夠唐氏受的了。

現在有了這份供詞,還有刑部左侍郎、師爺和衙差作證,在斥責唐氏之前,齊王妃要先身敗名裂。

一個女人善妒到側妃還未過門,就先給她下絕子藥。

這樣的火坑,哪個女子願意往裡跳?

唐氏是個聰明人,她做的也是聰明事。

到時候事情抖出來,輿論是站在唐氏這一邊的。

手握這份供詞,東鄉侯就不用擔心唐氏受傷害了。

至於他,流言蜚語若能傷他,當年他就不是紈絝子弟了。

供詞一式兩份。

文遠伯夫人死活不肯摁手印,刑部左侍郎一抬手,兩衙差摁著她的手把手印蓋了。

文遠伯夫人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刑部左侍郎望著東鄉侯道,“當年老文遠伯被冤枉,文遠伯府抄家流放,是尊夫人逃進京,替父翻案,朝廷才還了文遠伯府清白,文遠伯才得以以庶兄身份繼承爵位。”

“作為兄長,上不能替父明冤,下不能照顧嫡妹,承了嫡妹恩情,不知圖報,還拿她的終身幸福巴結權貴,甚至聯合外人毀她一生,實乃狼心狗肺之輩。”

“尊夫人被傷透了心,才不肯認兄嫂。”

“對有恩的嫡妹尚且如此狠心,何況是對其他人?”

這話幾乎已經認定禦史彈劾文遠伯之事屬實了。

文遠伯夫人身子一晃,把小幾上的茶盞糕點打翻在地。

茶水潑在地上,並沒有腐蝕地麵。

雖然東鄉侯讓丫鬟在茶水裡下砒霜,但丫鬟下的隻是麵粉。

當著刑部左侍郎的麵下毒,這是犯法的。

再者東鄉侯府裡也沒有砒霜。

林總管請文遠伯夫人出去。

看在老伯爺的份上,東鄉侯府和文遠伯府井水不犯河水。

再來東鄉侯府門前找事,就彆怪東鄉侯府真翻臉了。

刑部左侍郎辦完了事,準備告辭。

東鄉侯把供詞交給他一份,然後道,“今兒委屈林大人從後門進府了。”

文遠伯夫人在東鄉侯府門前待了半天了。

不是確定侯府裡沒有外人,她不會什麼話都敢說。

誰猜到刑部左侍郎會來,而且還是從後門進府的。

這個坑,她跳的毫無征兆。

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在坑裡爬不起來了。

林大人笑道,“侯爺客氣了,能幫上侯爺的忙,是我的榮幸。”

這也就是刑部尚書不在京都,不然還輪不到他呢。

東鄉侯送他出府。

進來走的是側門,出去走的是大門。

可憐崇國公府小廝在門外守著,看著刑部左侍郎出去,都有點懵了。

他一直守在外頭,刑部左侍郎什麼時候進府的,他怎麼不知道?

刑部左侍郎騎馬離開。

東鄉侯目送他走遠,然後望著崇國公府小廝道,“回去告訴崇國公,半個時辰後,我在醉仙樓宴請他。”

崇國公府小廝,“……。”

宴請他家國公爺?

是他聽錯了嗎?

不止崇國公府小廝懵了,連林總管和蘇小少爺都懵著。

他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蘇小少爺扭著小眉頭琢磨。

東鄉侯要請崇國公吃飯的事一陣風傳到唐氏耳中。

唐氏什麼傷感都顧不得了,匆匆到前院,望著東鄉侯道,“怎麼突然要宴請崇國公吃飯?”

東鄉侯看著她微紅的眸子道,“就當我這個做女婿的給老丈人儘孝了。”

“你不必為了我去求崇國公……。”

唐氏搖頭道。

沒人比她更清楚東鄉侯有多想將崇國公繩之以法。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她去求崇國公,唐氏不忍心。

如果兄長待她好,倒也罷了,可偏偏不是。

連她自己都下不定決心,何況讓東鄉侯去。

東鄉侯笑道,“我都請他了,現在反口也來不及了。”

“不過崇國公未必會給我這個麵子。”

唐氏沒再說什麼。

再說崇國公,聽小廝說東鄉侯在醉仙樓請他吃飯。

崇國公懵了。

請他吃飯?

東鄉侯是吃錯藥了嗎?

王管事的望著崇國公道,“國公爺要赴宴嗎?”

如果不赴宴的話,是要告知東鄉侯府一聲的。

這是禮節。

雖然兩府不往來,但不能做授人以柄的事。

何況崇老國公還在東鄉侯府住著。

“不去!”崇國公果斷道。

王管事的退下。

隻是剛轉身,崇國公又道,“回來。”

王管事的望著他。

崇國公皺眉道,“我不去,倒顯得我怕了他了。”

“這麵子,我給了!”

暗衛李忠不放心,早早的去了醉仙樓,把包間定好,免得東鄉侯耍什麼花樣。

半個時辰後,崇國公坐著軟轎在醉仙樓前停下。

包間內,東鄉侯在喝茶。

崇國公走進去,道,“今兒吹的是什麼風,你居然會宴請我。”

東鄉侯看著他道,“我這人向來有恩必報,這一頓飯,你要不給我麵子來,我大晚上的估計真會睡不著覺。”

“有恩必報?”崇國公眉頭打結。

他做了什麼有恩與東鄉侯的事嗎?

東鄉侯請崇國公落座。

崇國公在他對麵坐下,道,“有話就直說。”

東鄉侯笑道,“國公爺做了我這麼多年想做不能做的事,大快人心,不請你吃頓飯表達下謝意,我心底都過意不去。”

崇國公,“……。”

“什麼事?”崇國公臉陰沉沉的。

“自然是文遠伯入獄一事。”

“……。”

唰!

崇國公的臉瞬間拉成馬臉長了。

他這是感謝他嗎?

這是叫他來往他胸口上插刀子的!

東鄉侯給崇國公倒酒。

崇國公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把酒杯放下時,正好看到東鄉侯眸底的春風得意。

崇國公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這一定是個陰謀!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氣他,東鄉侯在早朝上就可以氣了,犯不著等到這會兒。

文遠伯夫人在門口一跪半天,最後進了府。

她前腳走,後腳東鄉侯就請他吃飯……

這世上有他想做不能做的事嗎?

他連皇上都打了!

這麼說肯定是激將他,讓他彆再繼續查下去。

這麼點小伎倆,還能瞞過他?

這頓飯,東鄉侯和崇國公吃的都很高興。

兩人吃飯,一同下樓,那真是同僚情義深啊。

那些食客睜圓了眼睛。

東鄉侯和崇國公水火不容是人儘皆知的事。

現在居然一起吃飯?

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就是不知道是東鄉侯墮落了,還是把崇國公拉入了正途?

樓上包間,南安郡王他們從東鄉侯出門,看到窗戶處他騎馬走遠。

四人腦袋還是懵懵的。

四人把眼睛揉了又揉,確定沒有看錯,那就是東鄉侯。

東鄉侯和崇國公一起吃飯,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這頓飯是誰付錢的?”南安郡王好奇道。

“還用說,肯定是崇國公啊,”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北寧侯世子把小夥計叫來詢問。

小夥計笑道,“是東鄉侯付的。”

楚舜幾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東鄉侯付錢的?!

東鄉侯府的傳統不是他們請客,讓彆人付錢嗎?

東鄉侯居然自己付錢?

“一定有問題。”

四人不約而同道。

回府的路上,林總管望著東鄉侯道,“侯爺,我看崇國公似乎沒有上當……。”

“我也沒打算讓他上當,”東鄉侯道。

“……。”

“崇國公生性多疑,我越讓他相信什麼,他就越不信什麼。”

“……。”

東鄉侯是真的感謝他。

可在崇國公眼裡,那是東鄉侯在激將他,讓他饒了文遠伯府,他豈能順了東鄉侯的意?

他會把文遠伯府往死裡頭整。

林總管替文遠伯默哀,道,“可你答應幫夫人……。”

東鄉侯斜過來一眼,“我沒有幫忙嗎?”

林總管,“……。”

幫忙了。

隻是幫的是倒忙。

不過也不能怪侯爺,他一直陪在左右,都覺得侯爺是真心幫忙的。

奈何崇國公疑心太重了,彆人轉一個彎,他轉好幾個。

硬生生的把一個好計謀轉成了倒忙。

還自以為看穿了侯爺的小心思,高興的吃了頓飯。

要叫崇國公知道,非得活活氣吐血不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果然一點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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