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銀川公主那神情,蘇陽就知道自己挨的是誰的罵,尤其銀川公主還四下張望,明顯是怕卸下易容麵具後的他過來拆穿她。
蘇陽揉鼻子,內心有那麼點委屈。
他是真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銀川公主才十五歲,這麼大年紀,喉結也不會明顯。
再加上……
胸前一馬平川。
蘇陽哪會想那麼多啊。
尤其銀川公主還選擇和他同住一間屋子。
要不是從瀑布上摔下來,他親眼看見銀川公主一頭秀發,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猜出她是女兒身。
銀川公主不知道蘇陽打噴嚏是因為她在心底問候了幾句的緣故,疑惑的看著他。
好端端的怎麼接連打噴嚏呢?
她都沒病,就他那能和鐵比的身子骨就更不可能病了啊。
蘇陽被看的渾身不大對勁。
要是男人這麼盯著他看,蘇陽估計會揮拳頭。
可銀川公主是個女兒家,對上她,蘇陽的拳頭那就是棉花做的,彆說打人呢,那是抬都抬不起來。
他站起身來,把火滅了,拿了包袱就走。
銀川公主背著自己的包袱,蘇陽看她背在背上,嘴抽了又抽。
銀川公主的包袱很沉,裡麵還有那縣太爺給的金錠子……
開始銀川公主不肯背,如今已經習慣了。
蘇陽手伸出去,要接過包袱,還沒碰到,銀川公主轉身看著他,他把手收了回來。
銀川公主隻來的不及捕捉到蘇陽無處安放的手,疑惑的眉頭微皺。
一向蘇陽都走在前麵,今天居然走在後麵了,銀川公主覺得不對勁啊。
她看著蘇陽道,“你真的沒事嗎?”
蘇陽手伸出去,拿過銀川公主肩膀上的包袱。
銀川公主抓著包袱道,“你要做什麼?”
“我幫你拿,”蘇陽聲音飄的厲害。
“……。”
銀川公主懵了。
要知道一路走來,蘇陽都覺得她走的太慢,恨不得往她後背上的包袱裡添石頭的啊。
今天居然主動給她拿包袱?
這肯定是吃錯藥了啊。
蘇陽這麼反常,銀川公主可不敢把包袱給他拿。
她所有的錢都在這包袱裡了。
要是蘇陽拿了她的包袱跑了,她扛不到京都可能就餓死在半道上了。
“包袱不沉,我拿的動,”銀川公主後退兩步道。
蘇陽,“……。”
這包袱對他來說那肯定是不沉的。
可銀川公主是個女兒家啊。
這包袱對她肯定算沉了。
這些力氣都是他逼出來的啊。
怕太過激,銀川公主有所察覺,到時候大家都尷尬,蘇陽就隨她背著了。
蘇陽沒有騎馬,和銀川公主一起徒步往前走。
銀川公主看著他,“你不騎馬嗎?”
“你騎馬吧,”蘇陽道。
“……。”
銀川公主愣愣的看著蘇陽,以為自己聽岔了。
蘇陽耳根微紅。
他現在是啪啪打自己的臉啊。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銀川公主,道,“我觀天色,今天應該會下雨,你騎馬走快些,今晚我們就不用住在外麵了。”
會下雨嗎?
銀川公主抬頭看著天上奪目的太陽,心底滿是疑惑。
蘇陽已經催她了,“趕緊上馬。”
銀川公主將信將疑的看著蘇陽。
蘇陽的急性子,直接把她拎起來,扔上了馬背。
馬不讓銀川公主騎。
蘇陽抓著馬道,“老實點,摔著人了,我給你好果子吃。”
銀川公主嘴角抽抽。
哪有這樣威脅一匹馬的?
可要命的蘇陽威脅過後,馬真的老實了。
銀川公主,“……。”
這年頭,連匹馬都欺軟怕硬了!
銀川公主穩穩的做好,她會騎馬,但前提是馬性子溫和,烈馬她還駕馭不了。
她現在擔心的是蘇陽要和她同乘一騎。
“那你怎麼辦?”銀川公主小心試探。
“我跟著後麵跑,”蘇陽道。
雖然他也想騎馬。
可他們兩都穿著男人,走過路過的見著了還不知道想的多歪。
雖然現在這張臉不是自己的無所謂,可銀川公主的臉是真的啊。
蘇陽拍了下馬,馬就帶著銀川公主往前了。
蘇陽在後麵跑。
銀川公主知道蘇陽武功高強,但沒想到他厲害到這種程度。
馬跑了半個時辰沒歇氣,他跟著跑了半個時辰。
蘇陽沒有被馬甩遠。
銀川公主想看看他到底能跑多快,是卯足了力氣騎馬,也沒能把蘇陽甩開。
沒力氣了,銀川公主速度越來越慢。
她也怕把蘇陽累慘了,到時候人家不讓她騎馬,讓她靠雙腿走,就得不償失了。
做人要見好就收啊。
剛這樣想,就聽蘇陽道,“先停下。”
銀川公主心跳的厲害。
蘇陽把馬牽去係好,把銀川公主扶下來。
天熱,蘇陽跟著跑了一路,汗如雨下。
離的近,隻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朝她撲過來。
這要是她,估計已經累死在半道上了。
耳畔有蜜蜂叫聲。
銀川公主心理陰影有點大,她道,“這裡有蜜蜂,咱們還是走遠點兒再歇吧?”
可她不知道,蘇陽就是因為蜜蜂才叫停的。
蜜蜂能吃,還能敷麵膜啊。
他對美白知之甚少,可唐氏用蜜蜂麵膜,蘇陽還是知道的。
銀川公主那張臉——
不恢複原狀,蘇陽內心過意不去。
銀川公主沒想到蘇陽是衝著蜂蜜去的,她忙道,“彆去了,蜜蜂會蜇人。”
“你不喜歡吃蜂蜜?”蘇陽問道。
“不喜歡,”銀川公主回答的乾脆利落。
在被蜜蜂蜇之前,她是極喜歡的。
被蜇了之後,她是看到蜜蜂都躲的遠遠的。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喝蜂蜜水了。
銀川公主堅決說自己不喜歡蜂蜜,蘇陽就打消了去找蜂蜜的念頭。
兩人繼續趕路。
在茶攤吃了碗麵,買了匹馬,兩人趕往碼頭。
船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出發了,要等後天才有船了。
“咱們要在鎮子上住兩晚了,”銀川公主道。
蘇陽聽得出銀川公主的不願意。
但沒有船,也隻能認命。
然後——
蘇陽就包了一條船。
那是條大貨船,貨物都裝上船了。
蘇陽給了一千兩,人家把貨物卸下把船讓給他了。
卸船的功夫,蘇陽帶銀川公主逛了半條街,買了些東西,便上了船。
銀川公主還沒坐過船,新奇的不行。
再加上天熱,風吹過臉頰,那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上了船,就不用擔心蘇陽再逼著她走路了。
船上人少,但船工都不錯。
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一千兩包條船的絕非一般人。
船要走上七八天。
這七八天,銀川公主在極力的挽救自己的臉,可惜收效甚微。
而且不止臉沒白,胸還不長了。
自打察覺自己開始長胸了後,銀川公主就每天注意。
可這七八天一過,胸一點沒漲。
銀川公主著急了。
不會又不長了吧?
臉已經曬不黑了,胸再不長,她還不得活活氣死?
下船後,銀川公主不肯上馬了。
蘇陽騎在馬背上看著她,“怎麼了?”
“我,我還是走路吧,”銀川公主背著包袱道。
“……。”
腦子沒病吧?
蘇陽盯著銀川公主的臉,十分懷疑。
銀川公主一臉堅定不移。
她背著包袱轉身就走。
誰也不能阻攔她長胸的決心!
蘇陽坐在馬背上,一點的生無可戀。
這是一點挽救的機會都不給他了嗎?
銀川公主走遠了幾步,回頭見蘇陽還沒動,她催道,“你快點兒啊。”
蘇陽能怎麼辦?
他翻身下馬,牽著兩匹馬跟在銀川公主身後。
走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銀川公主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走累了,才找了家客棧住下。
剛進客棧,小夥計就迎上來,“兩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一晚,要兩上等包間,”銀川公主道。
“隻要一間,”蘇陽道。
銀川公主看著他,“為什麼隻要一間?”
蘇陽,“……。”
蘇陽看向小夥計,笑道,“因為隻有一間了。”
小夥計,“……。”
銀川公主也看向小夥計。
小夥計扯了嘴角道,“一間,就剩一間了。”
銀川公主不信。
可人家小夥計這麼說,她還能說什麼呢?
和蘇陽住一間房也不是頭回了。
隻是以前是蘇陽睡床,銀川公主打地鋪。
現在改成蘇陽打地鋪了。
銀川公主覺得他好像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但打地鋪這事,肯定是輪不到蘇陽的。
萬一長胸是因為睡地鋪的緣故了?
雖然這可能是小了點兒,但銀川公主隻想過回之前長胸的日子。
她不想有任何的變化。
然後——
蘇陽打地鋪的事就泡湯了。
銀川公主心滿意足的睡在地鋪上。
和之前一樣鋪了兩床被子,但不同的是屋子裡有冰盆,沒那麼熱。
蘇陽躺在床上,腦殼疼的厲害。
他看著銀川公主道,“地鋪睡的有那麼舒服嗎?”
當然不舒服了!
她這不是逼不得已嗎?
隻是睡地鋪的原因不能說,銀川公主看著他道,“不舒服,那你還和我搶?”
蘇陽,“……。”
是搶了,但是沒搶過她啊。
讓她一個姑娘家睡地鋪,他睡床。
傳揚出去,他顏麵何存啊。
蘇陽往地鋪上一躺,“今兒我睡地鋪。”
銀川公主無語了,哪有這樣的,伸手去拽蘇陽,“你給我起來啊。”
“你要能把我拉起來,我就把地鋪讓給你,”蘇陽道。
“……。”
小夥計送熱水進來,聽到這幾句對話,腦門上黑線直往下掉。
見過搶吃的搶喝的搶錢搶女人的。
還真沒見過搶著睡地鋪的。
他們怎麼不搶著睡大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