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三 歡喜債(九)(1 / 1)

歡喜記事 木嬴 1696 字 2個月前

銀川公主是鐵了心要打地鋪。

蘇陽是堅決不肯睡床,落個不知憐香惜玉的話柄。

然後——

兩人都打地鋪了。

讓小夥計給他們多搬幾床被子來,隔著個冰盆,一人一地鋪。

小夥計,“……。”

不用懷疑了。

這兩人的腦子絕對有問題。

而且是大問題。

這可是上房啊。

上房什麼最好?

就是這張大床啊。

這地板整個客棧都一樣,何不直接要普通客房,好歹能省點銀兩。

不過看兩人的穿戴,都是非富即貴,怎麼就有喜歡爭地鋪的習慣呢。

而且不是謙讓的那種。

客人要被子,小夥計趕緊搬來,得了五錢銀子的賞錢,小夥計高興的合不攏嘴。

銀川公主躺在地鋪上,心滿意足。

蘇陽有點擔憂。

他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的腦子給整壞了?

他之前是不是太過凶殘了?

以至於讓她騎馬,她要走路。

讓她睡床,她要打地鋪?

現在隻有飯量恢複了。

等到飯菜端來,蘇陽就遭受重擊了。

銀川公主不僅大快朵頤,而且吃了不少的醬牛肉……這是長肌肉的食量。

她不是真的想長肌肉吧?

看銀川公主吃的歡,蘇陽有點食不知味了。

“你……少吃點兒,”蘇陽嗓音飄的厲害。

銀川公主斜了他一眼,繼續往嘴裡塞雞腿。

蘇陽決定給她請大夫了。

銀川公主吃飽了,見天色還早,街上還有不少行人,上街遛食了。

她貴為公主,雖然身材一般,卻也知道飯後不多走走容易積食長肉的事。

她要長肉,可不是全身都長。

要不知道銀川公主是女兒身,她愛去哪兒蘇陽都不管,可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了。

尤其還是在得罪了平王世子的情況下。

蘇陽跟在身後,銀川公主怕暴露她那早就暴露的身份,極力的克製自己對胭脂水粉和頭飾的興趣,轉而看筆墨紙硯。

逛了兩條街,銀川公主才回客棧。

小夥計見他們回來,忙上前道,“大夫來有一會兒了。”

“大夫?”銀川公主有點懵。

她看向蘇陽,“你病了?”

她知道蘇陽晚飯沒吃多少,但誰都有吃不下飯的時候,這樣就要請大夫嗎?

蘇陽看著她道,“許久沒請平安脈了。”

銀川公主,“……。”

銀川公主嘴角抽抽。

居然比她這個公主還要講究。

銀川公主跟著身後上樓,踩在台階上,銀川公主猛然反應過來。

大夫一把脈就會發現她是女兒身的事。

銀川公主準備要跑。

她覺得自己哪哪都好,無需看大夫。

可大夫是專門為她請的,蘇陽能讓她避開嗎?

“你也讓大夫把個脈,”蘇陽道。

銀川公主忙道,“我不用。”

“請個平安脈安心些,”蘇陽不容她避開。

知道銀川公主在怕什麼,蘇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銀川公主還敢走嗎?

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前。

蘇陽先進屋,大夫隨後。

不過在大夫進門的時候,銀川公主拉住大夫,塞了錠金子過去。

大夫,“……???”

銀川公主把金錠子塞完,一句話沒說,就先邁步進屋了。

大夫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蘇陽脈象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這樣結實的身子骨請平安脈,那真是杞人憂天。

蘇陽之後,便是銀川公主了。

大夫一把脈,就知那金錠子是做什麼用的了。

對銀川公主是女兒身的事,大夫絕口不提,其他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陽給了大夫一錠銀子,送他下樓,問道,“她腦袋沒問題吧?”

大夫,“……???”

那姑娘除了女扮男裝的事他沒說之外,其他的他都說了。

若是腦袋有問題,他肯定不會幫著隱瞞,不然豈不是收了人家的錢還害人家貽誤治病時機嗎?

見蘇陽是真關心,大夫內心揣摩了下,畢竟是女扮男裝,不是真正的男兒身,行為處事會有所區彆。

大夫笑道,“她腦袋沒問題,公子儘可放心。”

真能放心嗎?

蘇陽心口的壓著的石頭移不開。

但大夫也請了,他隻能拿銀川公主當沒事人看了。

蘇陽沐浴,銀川公主出去。

銀川公主沐浴,蘇陽出去。

兩人都特彆的自覺。

自覺中又特彆的尷尬,尤其是蘇陽,他可是乾過人家姑娘沐浴的時候從窗戶進來,還嫌棄人家扭捏……

雖然沒人知道,但他已經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閨譽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該對人家負責。

兩人各睡各的地鋪。

銀川公主如願睡到了地鋪,睡的特彆的香。

蘇陽翻來覆去睡不著,然後把銀川公主抱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銀川公主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直接懵了。

她怎麼會在床上呢?!

她晚上不會喝茶,不會起夜,更不會夢遊。

知道是蘇陽扶的,銀川公主直接就炸了。

“你也有地鋪睡了,你為什麼不讓我睡地鋪?!”銀川公主抓狂道。

蘇陽,“……。”

讓她睡床,至於這麼大火氣嗎?

她很抗拒床嗎?

“我……你為什麼一定要睡地鋪?”蘇陽覺得不對勁。

銀川公主妙目一瞪,“要你管!”

說完,從床上下來洗漱。

撇過銅鏡,銀川公主有點頹敗,好像胸……沒長啊。

看著銅鏡照著的蘇陽,銀川公主狠狠的瞪了兩眼,撇過臉去。

吃了早飯後,兩人繼續趕路。

銀川公主不肯騎馬,和之前一樣。

蘇陽幾次勸她無用,隻能陪著了。

就這樣,又過了七八天。

銀川公主稍稍安心了幾分,因為胸又長大了一點點。

這一日,他們在距離京都不過百裡的地方落腳。

在這個客棧住了整整六天。

頭三天大雨滂沱,不便趕路。

後三天,銀川公主身體不適,沒法趕路。

銀川公主腹疼不止,這樣的腹疼她很熟悉,但蘇陽不知道啊。

見她躺在地鋪上捂著肚子,疼的小臉刷白,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銀川公主搖頭,“我,我沒事……。”

沒事?

瞧著都快沒命了還沒事?

“我去給你請大夫,”蘇陽道。

他起身要走,被銀川公主攔下,吐字艱難道,“不用,我喝點熱水,歇會兒就好了。”

“喝熱水能治病,還要什麼大夫吃什麼藥?”蘇陽道。

銀川公主執意不肯。

蘇陽不知道她是諱病忌醫,還是怕大夫暴露她女兒身的事。

遮遮掩掩,終不是長久之計。

給她倒了茶,蘇陽讓客棧小夥計請大夫。

大夫冒雨前來,渾身濕透。

來不及收買大夫,銀川公主是女兒身的事就這麼暴露了。

嗯。

也不是大夫沒法收買,銀川公主要支開蘇陽。

蘇陽沒走。

大夫來之前,蘇陽就叮囑過他,有什麼說什麼,他要敢有所欺瞞,他得到的不是雙倍的診金,而是拳頭。

大夫哪還敢收銀川公主的封口費?

不挨拳頭就謝天謝地了。

大夫被威脅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銀川公主是女扮男裝的事自然會說出來。

對此事,蘇陽裝的跟完全不知道似的,震驚的無以複加,仿佛被雷劈了幾十個來回一般,不敢置信。

銀川公主臉紅成猴屁股。

大夫一走,蘇陽就望著銀川公主了,“你是女兒身?!”

銀川公主急急否認,“我……我不是!”

“不是?”

“剛剛那大夫是庸醫?”蘇陽問道。

“……。”

銀川公主輕咬唇瓣。

她點頭了,怕蘇陽去揍人家大夫。

銀川公主啃著臉道,“我是姑娘家怎麼了?!”

清澈的聲音添了幾分柔媚。

蘇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說的話也恍惚,“你是姑娘家,你就該對我負責。”

銀川公主,“……!!!”

負責?

她都沒讓他負責了!

他居然要她負責?!

是她聽岔耳了嗎?!

蘇陽這話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反正沒經過大腦。

說完,他自己也臉紅了。

他可是難得臉紅的人啊。

話說出去了,就得儘量圓回來了。

看著銀川公主,蘇陽理直氣壯道,“我不知你是女兒身,把你當男子欺負了,你不對我負責嫁給我,我豈不是要一輩子心愧不安了?”

銀川公主,“……。”

這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霸道的令人發指了!

“我有婚約在身,”銀川公主把婚約拿出來做擋箭牌。

“我也有,”蘇陽回道。

銀川公主,“……。”

蘇陽,“……。”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屋子裡安靜的有點詭異。

蘇陽扶額,打破靜謐,“不就是有婚約在身,退了便是。”

“我想你未婚夫知道你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也不會娶你過門了。”

這話要是彆人聽了,估計會生氣。

銀川公主不同,她就是不想嫁才逃婚的啊。

隻是倒黴催的還沒到京都,就因為肚子疼暴露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

雖然他們兩是清白的,可畢竟同處一室許久,他們說沒什麼,彆人也不會信。

但嫁給唐風,銀川公主卻沒有這麼想過。

他父皇執意要把她嫁給東鄉侯府二少爺,這樁親事她未必退的掉。

隻是有那麼一線希望,她都不願放棄。

就東鄉侯府二少爺那混蛋,若是知道她給他戴了綠帽子,隻怕他們兩都會沒命了。

這般想著——

蘇陽又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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