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打開鍋蓋,翻了翻豆子,一粒粒豆子飽滿圓潤,密密麻麻的有點像鱘魚魚子醬。
其實魚子都是好東西,例如鯉魚籽,現在吃鯉魚的的人少了,以前農村的魚塘裡多養草魚,鱅魚,鰱魚,是放的魚苗,鯉魚和鯽魚則往往不需要魚苗,一些大方的農戶不介意村鄰跳進魚塘,在石頭縫裡,水草裡摸幾條鯽魚或者鯉魚,隻要不動放養的魚苗就行。
那時候鯉魚也是經常上桌的,放了辣醬或者豆豉蒸熟,鯉魚肉不那麼軟嫩,吃起來更緊密結實,也是另外一種風味。
鯉魚籽其實就很好吃,劉長安也很久沒有吃到了,隻有去菜市場買一條魚,讓賣魚的剁了,魚子魚雜拿回去炒著吃或者做魚雜粉也不錯。
想了一會兒吃的,劉長安蓋上了鍋蓋,已經沒有再去想上官澹澹的事情了,她認為曆史不可被否認和更改,這是很積極的曆史觀念,值得表揚。
有點想吃魚籽啊,魚籽的蛋白質含量很高,含有抗氧化物和促進膠原蛋白成分,女孩子吃能夠淡化皺紋,還有豐富的維生素,鈣,磷,鐵等等……實際上大豆也富含這些東西,也能延緩衰老諸如此類的功效。
功效是一回事,絕大多數所謂營養豐富的食品,價格差距百倍千倍,其實營養價值的差距根本沒有那麼大,所以最關鍵的大家在決定吃什麼的時候,還是以口味為主省事,例如號稱奪命致癌先鋒的燒烤,還是要時不時地吃一吃的。
那今天晚上到底是吃魚籽魚雜,還是吃燒烤呢?
“周咚咚,你晚上想吃什麼?”劉長安做任何事情都很隨性,也就意味著做出決定是很迅速果斷的,但是吃什麼這件事情,由於每天都要考慮,而“每天”的次數又比普通人實在多太多了,也難免有些猶豫。
“好吃的啊。”
周咚咚不挑食,好吃的她都吃。
“那我們去吃自助餐吧。”劉長安想好了。
“我們吃蜘蛛啊!”周咚咚想起了上次長安哥哥抓了蟲子吃,也許蜘蛛也很好吃呢?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蜘蛛不能吃的嗎?”
“噢……那蜘蛛蜘蛛什麼東西啊?”
“自助,和蜘蛛差彆很大啊!”
“那到底是什麼呢?”
“就是很多很多東西,隨便你吃。”劉長安說完,丟了兩個煤球到大灶了,看這火勢應該能引燃煤球,撐到劉長安和周咚咚回來。
周咚咚思考了一下,趕緊蹦了蹦,然後小跑著跟上了劉長安,扯住了他的小拇指。
劉長安沒有去上次仲卿請客的日料餐廳,也沒有去寶隆中心酒店的自助餐廳,而是稍微走遠了一點,來到江邊上的君悅酒店,以前在郡沙星級酒店的自助餐隻有喜來登和溫德姆,現在多開了許多高端品牌酒店,同檔次的自助餐售賣競爭也激烈起來。
自助餐還是要稍微好一點,菜品的品質才有保證,減少小朋友吃很多然後拉肚子的幾率,而且水果品種比較多。
微信價格328元一位,一米二以下的小朋友免費,挺劃算了,因為周咚咚肯定能吃的像個球。
自助餐廳就在一樓,酒店大堂入口前方左側一點,劉長安和周咚咚進去以後,服務員領位,周咚咚依然站在取餐區一動不動,等劉長安拿了碟子給她,她才震驚地說出了自己擔心的問題,這麼多吃的,我們如果吃不完,那怎麼辦啊?
吃完?劉長安很佩服她的誌向,但是並不支持,他要了一些烤鴨,和樓上湘江36餐廳的果木烤鴨一樣,味道差不多,有淡淡的果木香味,劉長安現在要做一個口味正宗滿意的烤鴨也挺費勁的,改明兒看秦雅南有沒有興趣做……她最近好像也挺忙的,於是劉長安便決定多吃一點。
劉長安轉了一圈,發現周咚咚還站在原地沒動,隻有眼球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劉長安明白這種情況,例如一台愚蠢的電腦試圖執行多任務時,往往就隻有鼠標能夠在屏幕上劃拉了。
劉長安給因為太多好吃的而震驚到不知道先吃什麼而死機的蠢小孩夾了一些菜,再把她拎回座位上,周咚咚隻麵對自己麵前的餐盤時,終於正常地展開了結界。
劉長安和絕大多數結伴來用餐依然會很頻繁地玩手機的人一樣掏出了手機。
看了看安暖的信息,她對於大學生活很有一些積極的抱怨,輔導員和係主任都是熟悉的大哥哥和大叔,給了她不少的任務和期待,感覺大學的學生乾部比高中要乾的事情更多一些,她覺得自己應付得來,就是希望不要影響自己的個人生活……這個主要還是戀愛方麵,字裡行間透露出對兩個人隔著一條公交線路的距離,這算不算異地戀的疑惑。
還收到了一份論文初稿,關於郭沫若和李白研究,“小姑娘”聲稱采納了劉長安的一些意見,尤其是方向指導最為重要,十分感謝,劉長安受之無愧,劉教授當年也曾經指導過學生的論文,不過她發過來的論文劉長安沒有仔細看,倒是去那個“輕舞飛揚”的朋友圈裡給她的幾張自拍照點了個讚,留言道:輕舞飛揚這個名字聽起來像絕經的中年大媽。
現在很多小女孩動不動就稱呼男人為油膩的中年大叔,作為男人的反擊,不管對方多大年紀,一律回敬“絕經的中年大媽”,感覺也十分和諧,相得益彰。
劉長安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本就是十分愉悅的事情。
劉長安去靠近門口的取餐區等生蠔,一轉頭卻看到一個身穿綠色裙子的少女悠然自得地從大堂前台側麵走過去,那邊是通往樓上客房的電梯,也通往樓下商場。
上午報到時就見過這個少女的背影,劉長安自然不會這麼健忘,生蠔烤好了,他也不至於放棄鮮嫩多汁的生蠔就為了追上去看一眼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她的背影有些熟悉。
吃完自助餐,劉長安照例把周咚咚夾在咯吱窩下帶了回去,她依然在希望自己和長安哥哥走了以後,其他人能夠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
回到家裡,劉長安看了看火勢,兩個煤球燒的正旺,劉長安去拿了一盆水來把火滅了,揭開鍋蓋翻了翻豆子,剛剛好的樣子,又趕緊把鍋蓋蓋上,他做的這種豆豉不像瀏陽豆豉的雙蒸,隻需要蒸一次就好了,但是停火以後要燜上四個小時,和蒸製時間差不多。
明天再做點辣醬吧……豆豉和辣醬實在是家庭廚房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品啊。
正想著豆豉和辣醬,白茴打了電話過來,人際關係中有趣的一點就是,大家不太熟的時候,不方便直接打電話,熟了一些的時候,就會感覺打個電話說事也挺好,等真正再熟一些,電話可能又少了,變成了文字或者圖片信息了。
“劉長安,明天要軍訓了,你準備了神器沒有?”
“啥?”
“就是明天大太陽啊,軍訓會出很多汗,咯吱窩啊,腳底板啊這些地方都會出很多汗,可難受了。”
“你這個神器能解決這些問題?”劉長安當然不擔心這個,他也會出汗,但是絕對沒有普通人這樣的程度,更何況他的忍耐力遠遠超過他的同學們。
“對!”
“哦,那你用吧。”
“你不要嗎?我推薦給你,你可以到小賣部去買。”
“不用。再見。”劉長安禮貌地掛斷了電話。
白茴不依不饒地又發了信息過來,原來是衛生巾,她還找了一篇《男孩子如何使用衛生巾》的網頁文章發了過來。
神經病!劉長安決定白茴如果再試圖向他推銷這個神器,他就把她給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