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麼?”尹熊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一盒皺巴巴的香煙盒子,給自己點上一根,含糊不清地對李閻和阿法芙說道。“不必,我們直奔主題吧。”李閻說道。尹熊的表情很開心,似乎是因為自己省下了兩顆煙卷,他順手把香煙盒子放回口袋:“這位女士是阿法芙,那先生你怎麼稱呼?”“李閻。”“對了,兩位是什麼關係?”李閻倒是無所謂,他肯定吃不了虧,於是拿眼神探詢阿法芙的意見。“我們,是同事。”阿法芙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道。“這樣啊。”尹熊歪了歪頭,也沒在意。他開門見山:“我剛才打了一通電話,上頭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拿足夠的物資或者貨幣,來換取狂卓瑪的持照,就和彆的荒野獵人一樣,但是……”他盯著李閻:“你們隻是普通的荒野獵人,我們從頭到尾,沒聽過任何關於黑星戰車的言論。”他的話大抵不出乎李閻的意料,不過李閻還是開口問了一句:“丹措汽車,或者說藥師佛的人,就這麼讓你們忌憚麼?”“沒人希望惹上瘋子,而且,你以為這裡就沒有藥師佛的信徒麼?”李閻聞言,眉鋒直直一挑,臉上是毫不掩飾地戾氣。尹熊也注意到自己的話容易挑動對方的神經,於是連連擺手:“你放心,狂卓瑪不願意倒向黑星戰車,那就更不樂意上藥師佛的賊船,你們的行蹤,不會從狂卓瑪這裡暴露出去。”李閻臉色緩和了一些:“持照呢?”“三個要求,你可以任選。一份任意的兩階基因藥劑或者二十份“雙槍救國者”,一萬五千元譚雅礦業發行的紙幣,或者完成足夠分數的委托。”在這個世界,人造貨幣的購買力相當吊詭,而且使用極為繁瑣。有些區域依然認同凜冬之前的大國貨幣,有些則認為是廢紙,而各大公司都在極力推行自己的貨幣體係,但又拒絕承認對方貨幣的合法性,加上凜冬的惡劣環境,金山銀山也是枉然,所以武器彈藥,反而成了更具購買力的硬通貨。當然,還有各色基因藥劑。值得一提的是,由黑星戰車研製的“雙槍救國者”藥劑,成了認可程度最高的大額貨幣。加上服用同種藥劑,可以使得該基因更加強力,甚至有提升階數的可能。“雙槍救國者”的保值程度,一度可以比肩李閻的世界裡,布雷頓森林體係下的美元。“一萬五千元……”李閻沉吟一會:“額,問一句題外話,你們這裡乾淨的水價格如何?”尹熊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大廈裡有專門的淨水設備,但是依舊帶有定量輻射,哦對了,你們兩個帶著孩子,那就需要無輻射的一級飲用水。嗯……”尹熊想了想:“優惠價,五十元一公斤。”“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們這裡……你們這裡買水麼?”李閻把手放在桌子上,清雋的水流環繞他的手腕,自然而然的落入尹熊桌子邊上,缺了一角的茶杯。尹熊不禁動容:“心靈傳動者?!”李閻笑了笑沒有否認。三階兵種:心靈傳動者,自身攜帶大麵積儲存空間,收放自如,極為便捷且強力的後勤運輸兵種。尹熊訝異地看了李閻一眼,拿起茶杯,蘸了一指頭放進嘴裡,腮幫子鼓動了一會,還是搖頭:“我們最多隻收兩千元的份額。”李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談談委托吧。能值八千的那種。”“恕我冒昧,閣下的能力和階位是?”“三階遊神,三階心靈傳動者。”這是來之前,李閻就和阿法芙打好的腹稿,也是尹熊最初的判斷。“乖乖~”尹熊暗自嘀咕,“遊神”的突擊作戰能力,加上“心靈傳動者”的後勤保障,這是行走在凜冬的荒野獵人最為華麗的基因搭配。總價值接近一百萬元,但是實際威力,肯定比不上同等價值的武器裝備。恐怕也隻有黑星戰車這樣的大勢力,才砸得出這樣的超級戰士吧。他心裡感歎,又問道:“裝備方麵呢?”“一把槍,一把防古式長劍。”尹熊一皺眉頭:“槍的型號,哪家公司出產,備用子彈數量。”“……”李閻默然一會:“長槍。”尹熊愣了一下,他和李閻對視了一小會兒,錯愕地問道:“冷兵器?”李閻點頭,又補充道:“還有一把卡賓槍。四個彈匣。”“……”“我倒是聽說過一些酷愛冷兵器的遊神……連我自己也是冷兵器的熱衷者。”好半天,尹熊看了李閻一眼,一瞥嘴角:“但恕我直言,在這個年代,一把好槍的重要超過你的老二。我說的是。熱武器。”“是麼?”李閻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衝尹熊笑道:“我的老二說它不太服氣。”尹熊站了起來,親昵地拍了拍李閻的肩膀:“我這邊,的確有個大委托,不過天已經黑了,明天再說吧。我讓人給你們兩個安排房間。”他站起來往外走,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問道:“一間還是兩間?”李閻去看阿法芙,沒想到這女人擰著眉頭不說話。他咳嗽了一聲,剛要張嘴,阿法芙卻開了口:“一間。”尹熊咧嘴衝李閻笑了笑:“如果你還有錢,去大廈的四層買一把雷恩兄弟出產的野犛牛係列步槍,絕對物超所值。”“我會考慮。”李閻點頭。尹熊離開了房間。……藥師佛作為隻在b區,以及周邊傳教的教派,在凜冬時代的影響力,和黑星戰車完全不在一個級彆。可目前的情況是,b區內幾乎所有的黑星戰車的基地,都被藥師佛的勢力連根拔起!而在阿法芙的口中,他的丈夫喬星,作為護送一批要員緊急撤退的軍事將領,在半個月前離開了b區。兩個人分屬不同的研究所,所以戰爭爆發的時候完全沒有碰麵。阿法芙和喬星最後一次通電話,是喬星所在的部隊撤離之前。喬星在電話裡苦苦哀求阿法芙。“活下去,阿吉(親愛的),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和孩子一起,等我回來!”“呼~”李閻把淋浴的蓬頭關上,穿上褲子走出浴室,無支祁的禍濤帶給他240噸飲用水,卻沒有把水加熱的功能。他脖子上環著白色的毛巾,阿法芙坐在床邊,正呢喃著歌謠哄著孩子入睡。房間不大,兩人住綽綽有餘,可床隻有一張,剛衝完澡的李閻上半身**,往床邊一趟,他抱著肩膀靜靜聽了一會兒,等到阿法芙唱完,才開口:“我十分理解你的憂慮和恐懼,也明白,你現在除了我,沒什麼可以依靠的,可說實話,你有些高估我的把持能力了。”阿法芙輕輕把繈褓放下,轉過身直麵李閻。臉色酡紅,還帶著酒氣。櫃子下麵有歪斜的酒瓶子。“我可從來不高估男人。”阿法芙歪著頭衝李閻說著,臉上帶出李閻見過她這段時間裡的第一個笑容。她的鬥篷早就丟在床上,粗麻短衫露出的兩截晶瑩的小臂,自然而然地摟住了李閻的腰,就像在摩托車上一樣,不過這次,兩人之間沒有繈褓阻隔。不得不說,在這個變異狂暴的鼠蟲肆虐的荒涼年代,這個女人顯得格外柔美,貼著李閻胸膛的肌膚帶著火熱的彈性,誘人犯罪。女人的脖頸緊貼李閻,低聲呢喃:“彆吵醒孩子……”李閻聞著阿法芙發間的香氣,忽然笑了笑,把手搭在阿法芙的肩上,把她推到床上,自己卻沒有動作。好半天,阿法芙的眼神從迷離逐漸恢複到清醒。“我今天,沒什麼興致,而且,你也沒有。”李閻看著發絲散亂的阿法芙:“不用勉強自己,想活下去沒那麼難。”他歎了一口氣站起來,挑起自己的長風衣。“你去哪兒?”“去看看什麼好槍,能比我的老二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