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鴻有些吃驚,又有些好笑:“明曦,你怎麼會知道湘蕙的心思。莫非她對你說了什麼?”
謝明曦笑著嗯了一聲,將白日之事道來。
盛鴻聽了之後,略一沉吟,才道:“結對食之事,既然湘蕙不願,我便敲打魏公公幾句。讓他收了這份心思。”
魏公公對湘蕙的殷勤熱絡,沒有人比他這個主子更清楚。不過,不管出於公心還是私心,他都不樂見此事。
湘蕙伺候他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他這個做主子的,也希望湘蕙能有個好歸宿。
魏公公再好,到底是內侍。以湘蕙的相貌人品,完全可以嫁一個好丈夫,生兒育女過日子。何必和一個內侍做對食?
再者,魏公公是建文帝的人。現在對他這個主子儘心儘力,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翻臉捅主子一刀。他對魏公公,既重用又提防。
他如何能情願將身邊最器重最信任的湘蕙許配給魏公公?
如果湘蕙執意要和魏公公結對食,他少不得要成全。現在是湘蕙不樂意不情願,他也就順水推舟罷了。
“此事你先暫且不提。”
謝明曦淡淡提醒:“魏公公是聰明人。湘蕙表明態度,他便該知曉此事不可能,不會再厚顏靠近糾纏。我們兩個,便當做不知此事。免得魏公公臉麵過不去。”
盛鴻點點頭。
說一回身邊瑣事,謝明曦又低聲問道:“還有幾日,便是一月之期,你該上朝了。兵部那邊,動靜如何?你一切可安排妥當了?”
盛鴻笑得一臉蕩~漾:“是啊,還有幾日,我們成親就滿一個月。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能圓房了。”
謝明曦:“……”
盛鴻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也愈發蠢蠢欲動。每日提起圓房的次數,從三五次到八九次不等!
剛才在說正事,他竟然也能扯到圓房。
除了圓房,他的腦子裡到底還有什麼!
謝明曦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來,手中略一用力,將盛鴻也一並拉著起身。
盛鴻:“……”
他耍耍貧嘴而已,她該不是真的動怒了吧!
“明曦,”盛鴻腆著臉哄道:“你彆生氣。我是和你說笑……”
“為何要說笑?”謝明曦眉頭微挑,嘴角微揚,如秋水般的明眸露出奪人的光芒:“今晚我們便圓房。”
盛鴻:“……”
……
一炷香後。
盛鴻褪去所有衣衫,躺在紅色的被褥間。
俊美綺麗至極的臉孔在大紅被褥和紅色紗帳的掩映間顯出驚心動魄的豔色。黑眸中閃出的熱切光芒,令世間一切珍寶黯然褪色。
謝明曦也衣衫半解,秀美的臉龐染上了如胭脂一般醉人的紅暈。
她微微俯身,柔軟的紅唇覆在他的唇上。
這二十餘日,他們雖未圓房,親昵的舉動卻不知做了多少。對彼此年輕又美好的身軀也慢慢熟悉起來。
肌膚相貼唇齒交纏間,兩人的心跳聲同樣劇烈而熱切,呼吸也灼熱起來。
紅色的紗帳不知何時落了下來。
過了許久……
其實也不是很久。
保持多年“清白之身”的盛鴻,初次領略到男女間最極致的歡愉,很遺憾地未能撐多久……而且,他竟也有些痛。
盛鴻滿足地閉上雙目,默默回味片刻,才重新睜開眼。
謝明曦秀麗的臉龐映入眼中。
此時的謝明曦,也和平日不同。
白皙的臉孔布滿紅暈,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眸半睜半閉,紅潤的嘴唇半張著,呼吸比平日急促得多。再沒了平日的冷靜自持從容不迫。
盛鴻愛憐地伸手為她擦拭汗珠,在她耳邊歉然低語:“真對不住,這等體力活本該是我的……倒讓你受累受苦了。”
受累受苦。
謝明曦被這四個字逗樂了,睜開眼,衝盛鴻笑了一笑:“我不累,也不苦。”
這是他前生今世的第一次。
於她而言,其實也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以希冀又喜悅的心,嘗試著觸碰完全陌生的親熱歡愉。第一次徹底向人敞開心扉,徹底地接納他。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經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和震撼。
身體有些痛,並無太多歡愉。心裡卻異樣的滿足和平靜。
盛鴻更是一臉饜足,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過了片刻,盛鴻厚顏無恥地問道:“明曦,你能不能再累一回?”
謝明曦:“……”
……
隔日淩晨。
五更天,天還未亮。
魏公公已到了寢室外。
身為奴才,自要比主子起得更早。半個時辰前,魏公公便已起床。熟悉更衣,匆匆用了早飯,然後到寢室外候著,等著伺候主子。
魏公公來的已經算早了,湘蕙卻比他更早一步。
“魏公公今日來得倒是早了些。”湘蕙像往日一般溫柔含笑,不失半點禮數。
看著那張親切秀麗的臉孔,魏公公如飲了一大杯黃蓮水,心中又苦又澀。
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湘蕙壓根就沒有和他結對食之意……昨晚,她已經清楚地表明態度了。
素來伶俐圓滑的魏公公,生平第一次覺得擠出若無其事的笑容是這般困難:“湘蕙姐……湘蕙姑娘才是真的早!”
湘蕙姐姐四個字,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湘蕙的目光掠過魏公公強顏歡笑的臉,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麵上半分未露,衝魏公公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過了片刻,從玉扶玉也來了。
從玉細心些,很快察覺到氣氛微妙而怪異。
大大咧咧的扶玉,卻是一無所察,笑著喊了聲湘蕙姐姐,又喊了一聲魏公公:“咦?今兒個是怎麼了?魏公公和湘蕙姐姐怎麼都不說話?該不是慪氣鬥嘴鬨得不開心了吧!”
魏公公:“……”
湘蕙:“……”
嘴皮子麻溜的魏公公,今兒個反應明顯遲鈍。
湘蕙很快笑道:“沒有的事,隻是怕出聲驚擾了主子,這才閉口不言。”
扶玉素來聽湘蕙的話,聞言恍然點頭,也不再吭聲了。
從玉的目光在魏公公和湘蕙的身上飄了一個來回,似是明白了什麼,也識趣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