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的房間裡,五個人自己找地方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特彆是薔薇,能看出她很愛張溪泮,但張溪泮一點都不信任她,這讓她感到很傷心。
從坐下來到現在,一直在偷偷擦眼淚。
範彭原本以為,巫俊剛才肯定會反擊,當場找出凶手。
但結果出乎他的預料。
現在五個人都被當成了嫌疑犯,被關在這個房間裡。
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知道大師做的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隻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師,你剛才說知道了真相,又是怎麼回事?”
“先不說這個,”巫俊舒服地躺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什麼樣的凶手,才是最難找出來的?”
“隱身的?”範彭不是很確定地回道。
“不是,”巫俊笑道,“大偵探勞茲碩德,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最難找出的凶手,就是被害人。”
勞茲碩德是誰?
“什麼意思?”
“就是凶手就是被害人,被害人就是凶手。”
被害人是凶手?
大家麵麵相覷,這不太可能吧?
張溪泮難道要冒著生命危險,讓蛇去咬他自己?
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其實在整個事情裡,我們三個,或者說原本是你和範曉磊,我隻是個意外,還有勞·宗拉維蒙,都是被利用的對象。”
範彭有點難以置信:“利用我們做什麼呢?”
“這個你問她們吧,”巫俊指了指茉莉和薔薇兩姐妹,“西那瓦小姐,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巫俊這句話,似乎觸動到了薔薇的某根神經,讓她身體微震。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沒有向你們提及我們的姓氏,你是怎麼知道,我姓西那瓦的?”
巫俊聳了聳肩,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範曉磊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在一邊說道:“他是算命大師,這點小事,自然輕鬆就能算出來。”
算命大師?
薔薇和茉莉對視一眼,似乎有點不信。
既然什麼都能算出來,怎麼還會弄成現在這樣?
見他們麵露疑色,巫俊說道:“其實不是我不知道,隻是把真想揭露出來,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幫助和好處。”
“為什麼?”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問。
“這個等下再說,先說說你們的事。”
薔薇輕輕歎了口氣。
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
於是她輕輕開口說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姓氏,那一定知道我們家族,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巫俊點點頭,剛才他已經仔細看過薔薇過去的影像了,知道她也是個大家族的女孩,而且和張溪泮是商業聯姻。
按照電視劇裡的劇情發展,一旦牽扯到兩個大家族時,多半都會發生一些狗血劇情。
“我和溪泮是商業聯姻,”薔薇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愛上他了。”
看吧,果然很狗血!
所以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啊,有時候現實生活,比電視劇還要光怪陸離。
“你們訂婚了嗎?”
“訂了,”薔薇點點頭,“溪泮準備在守夏節出家,解夏節還俗,然後我們就結婚。”
泰國男人在結婚前,要出一段時間家,這是當的風俗。
“但是,因為我們家族的事情,我感覺到他對我沒有以前那麼好了,”薔薇繼續說道,“但可能是迫於我們家的壓力,他們還不敢冒險撕毀婚約。所以……”
“所以,他們就利用勞,來陷害你。”巫俊替她說道。
範彭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勞為什麼要陷害她?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巫俊看了英俊哥的影像,所以對這事,他知道得比較清楚。
英俊哥來到張穀明身邊,並不隻是想多賺點錢。
他是被另外一些勢力指派而來,通過某些手段,獲取張穀明的信任,甚至利用他掌握的“降頭術”,影響、甚至控製張穀明,以及他的財團,甚至進一步影響整個張氏家族。
而破壞張氏家族和西那瓦家族的聯姻,也是他要做的事情之一。
所以他設了今天這個局。
他讓蛇咬了張溪泮,然後誣陷薔薇。
如果能當場將薔薇置於死地,那就最好不過了,這樣張家和西那瓦肯定會因此鬨出巨大的矛盾。
就算薔薇不死,至少也能破壞這樁聯姻,讓兩家因此產生隔閡,鬨出點矛盾。
雖然兩個友好的、並且有緊密合作的家族,不是那麼容易被分裂,但這樣的小事多了,積水成淵,最終也能達到目的。
達到清除薔薇的目的之後,英俊哥再出手救張溪泮,進一步得到張穀明的信任,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不得不說,英俊哥的計劃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穀明可能早就把他看穿了。
但他並沒有揭穿,而是順水推舟,正好利用英俊哥,把這樁本來就不想要的聯姻斷了。
所以巫俊才會說,就算找到凶手也沒用,張溪泮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最多把管家扔出來當替罪羊。
那樣的話,相當於沒有找到真凶。
對於一個追求完美的偵探來說,那樣就不完美了。
“可張溪泮就不怕出點意外,死了嗎?”
“不會的,”巫俊笑道,“彆看他剛才的樣子很嚇人,其實隻要及時注射血清,服用解毒藥,他根本就不會有事。
“隻要能和薔薇撇清關係,這點苦頭他還是能吃下的。
“就算他吃不下,整個張家,也會逼著他吃下去。”
範彭似乎還有點不太相信。
他和張穀明也算是老交情了,沒看出他的心機這麼深沉。
巫俊也不想跟他說什麼“知人知麵不知心”、“家族利益大於個人利益”的大道理,轉而問道:“你覺得這個彆墅的風水真的有問題?而且你不奇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張穀明為什麼就沒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範彭一愣,皺起了眉頭。
“其實這裡的風水,根本就沒有問題,”巫俊說道,“之前你也看見了,這個彆墅周圍有很多蛇,蛇的陰氣很重,影像了我們的判斷。
“至於張穀明,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電話關機,你想找都找不到他。”
“對啊,難怪!”範彭突然醒悟過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他試著撥打了張穀明的電話,果然不出所料,不在服務區。
大師果然神機妙算!
“而你,”巫俊繼續對範彭說道,“是被張穀明利用這件事叫來,當一個見證人。你在泰國的華人圈裡應該很有名吧,而且剛從國內來,大家肯定不會懷疑你。
“不過陰差陽錯,範曉磊幫茉莉抱了那個榴蓮,所以才把我們也一起變成了嫌疑犯。”
範曉磊不解地問:“可為什麼他們就知道我會抱那個榴蓮,萬一我抱其他的呢?”
“這是個概率問題,”巫俊說道,“榴蓮不成功,還可能有彆的東西。比如說水壺、衣服、鞋子等等。那些廚師、女傭,都在暗中幫勞·宗拉維蒙,所以總有一次會成功的。”
範曉磊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事情也就清楚了。
但巫俊知道,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英俊哥、張穀明和薔薇的背後,是很大的利益集團、更高層麵的明爭暗鬥。
不過這些跟他們沒有關係,他也不可能去插手那些複雜的事情。
“大師,你真厲害!”茉莉佩服地說道,“可我們怎麼找證據,來證明這些呢?”
“要證明也很容易。”
“怎麼證明?”
大家一起期待地看了過來。
要是在明天之前不證明自己的清白,很有可能就要被帶回警局詢問,那可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你們等著看好戲吧。”
說著巫俊打開窗戶,輕輕一躍就落到下麵的草地上。
先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樓大廳的窗戶,然後朝外麵的樹林裡走去。
英俊哥之所以能夠操縱那條小蛇,靠的是一個小哨子,這可能是他最厲害的“降頭術”。
但這種哨音的傳遞,需要一個很安靜的環境,所以降頭師“施法”,一般都是在半夜三更的。
不過他可能沒有想到,這個山上實在太安靜了,哨音把周圍的蛇全部吸引了過來,都爬到二樓的窗戶上了。
這是最早讓巫俊產生懷疑的地方。
巫俊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把這些蛇找回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嗡——
天師能量快速釋放,百米直徑裡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他的識海中。
雷來!
刺啦刺啦——
濃密的樹林中,響起密集的電火花的聲響,驅趕著那些還沒有遠去的蛇類,朝彆墅的方向遊了過來。
範彭幾人趴在窗戶上,耐心等候巫俊說的好戲。
“蛇!”突然茉莉一聲驚呼,“好多!”
隨著她的聲音,大家看到密密麻麻的蛇鑽過圍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朝彆墅這邊遊了過來。
範曉磊就算隔著玻璃,也不由頭皮發麻,向後退了半步。
實在太多了,最起碼有上千條!
而且他還看到,有好幾條和小腿那麼粗!
茉莉睜大眼睛,用崇拜的語氣說道:“這位大師,居然能驅使這麼多蛇!”
“這算什麼?”範曉磊輕咳一聲,道,“大師是無所不能的!不過這些蛇,都是張穀明弄來的?”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茉莉說道,“後山有個養蛇場,張溪泮家也有股份的,我們還去玩過!他可能是把養蛇場的蛇弄來了,圈在彆墅周圍了。”
難怪如此。
要是真有這麼多野生的蛇,那還真是嚇人。
把絕大部分蛇驅趕進彆墅之後,巫俊又飛快地把樓下的窗戶關好,然後輕巧地跳回房間。
然後大家,就請儘情地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