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溪泮的房間裡,李聖翰正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對不起少爺,這件事是我沒有辦好,把範先生他們也牽扯了進來。”
“不,很好。”張溪泮微笑著說道,“範彭不過是個外人而已,牽扯進來並沒有影響,而且到最後我們還可以賣他個人情,這比我們計劃中還要完美。”
張溪泮撫摸著自己小臂上的皮膚,感覺那一片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聽管家說,他的毒是那個穿得像窮人的年輕人,用一種按摩手法解的,這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如果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辦法,並好好利用的話,那可是不得了的財富。
他們家這個小小的分支,能夠一舉成為家族的中堅力量也有可能呢。
要知道,每年泰國被蛇咬的人不計其數。
明天等父親來了,一定要好好跟他商量一下這件事,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把那個叫巫俊的年輕人留下來。
這裡是泰國,不是華夏,這點事情對他們來說,還是輕易而舉。
至於勞那個小醜,家裡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他還以為自己很厲害,還要表演什麼飛頭降。
呸——
十歲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了。
不過勞暫時還有用。
三十六計之三十三——反間計,他們還可以利用勞,向他背後的勢力傳遞一些錯誤信息。
還有薔薇,雖然是個不錯的女人,但她的家族這次麻煩太大了。
“父親他們那邊怎麼樣?”張溪泮問。
“已經派人在連夜維修索橋,估計很快就能修好了。”
這樣張溪泮就更放心了,父親來了,必然會帶來大量的人手,甚至是警察,那麼這件事就算塵埃落定。
想到這裡,他不由輕鬆下來。
“啊——”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去看看怎麼回事?”
李聖翰慌忙走出房間,結果剛一開門,又趕緊把門關了起來。
“怎麼了?”
“蛇!”李聖翰麵色如土,呼吸急促,“少爺,蛇……”
張溪泮眉頭一皺,在泰國這個地方,蛇有什麼稀奇的?
“好多蛇!”
“有多少?”
“外麵……全部都是!”
張溪泮來到房間門口,把門輕輕打開一條縫隙,頓時頭皮發麻。
隻見外麵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蛇,大的小的長的短的,他甚至還看到兩條黑金剛王眼鏡蛇!
這是怎麼回事?
啊——
救命——
樓下又傳來幾聲慘叫,估計是女傭、廚師和保鏢,都被這些蛇咬了。
砰——
張溪泮趕緊把門關上,用背頂著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家養蛇,他自然知道蛇的厲害。
就算他準備著血清、解毒藥,但這麼多蛇啊,被咬上幾口,什麼藥都沒用啊!
一定是勞乾的!
可惡,怎麼就忘記防他這一手?
勞此時也感到非常驚恐。
他能通過哨子控製蛇,但隻限於一兩條。
現在他的房間裡,密密麻麻都是蛇,而且什麼品種都有,給他十張嘴、十個哨子,也控製不過來啊!
再說這些都是沒有馴化過的,早知道剛才就把門關好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調整好呼吸,儘量讓自己一動不動。
他了解蛇的習性,隻要不讓它們覺得有危險,他們就不會咬人,畢竟蛇毒對蛇來說,也是非常寶貴的。
不錯,很有效,這些蛇雖然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卻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
正當他稍微放心的時候,突然空氣中閃出幾絲明亮的電弧,正中幾條大蛇的尾巴。
嘶嘶——
大蛇被這些電火花以刺激,受到了驚嚇,張開嘴巴就朝勞的身上咬去。
勞感到身上傳來若乾處疼痛,很快就開始頭腦發脹,鼻子裡流出兩行熱乎乎的鼻血。
他不知道自己被幾種蛇咬了,反正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要完了。
他這輩子,幾乎天天都在和蛇打交道,馴化它們,命令它們去咬人,或者殺死它們,喝它們的血,吃它們的肉。
沒想到最後,他要死在蛇口下。
不行,不能就這麼死了!
他從床上站起來,幾把扯掉身上的幾條蛇,顧不得麵前更多的蛇已經直立起來,踉踉蹌蹌地衝出了房間。
……
李聖翰扯著床單,忙著把門縫都全部塞起來,而張溪泮急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停地打著電話。
“爸,你們來了沒有啊?我這邊快要急死了!”
“快了,怎麼了?”
張溪泮苦著臉說道:“那些該死的蛇,全部跑進彆墅,現在把我堵在房間裡了!”
“你彆怕,我們這裡馬上就好了,你再稍微堅持一會兒!”
掛了電話之後,張溪泮渾身都在發抖。
他剛剛才被蛇咬了一口,都不知道有沒有好徹底,現在又被蛇包圍了。
他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跟蛇牽扯上任何關係!
砰——
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嚇的李管家一屁股坐在地上。
砰砰——
砸門的聲音不斷傳來,而且越來越重,薄薄的木板門已經被砸得鬆散,油漆上露出了明顯的裂縫,似乎隨時都會碎裂。
張溪泮嚇得魂不附體,臉色慘白地叫道:“頂住,快給我頂住!”
李管家也想頂住啊,但一想到外麵那麼多蛇,有可能會被亂蛇咬死,他就害怕得手腳發軟,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沒尿褲子就算不錯了。
砰——
最後一下,一個大煙灰缸砸穿了門上的木板,然後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勞躺在門外的地板上,艱難地喘氣,已經充血的雙眼看著門上的大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張溪泮墊背!
“啊——快擋住,彆讓它們進來!”
李管家正想用被子塞住那個破洞,一條黑色的蛇突然從洞裡伸出了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啊——”
李管家兩腳亂蹬,驚恐地從地上爬起來,就撲向張溪泮的床頭櫃,慌裡慌張地找到一支血清,正要對著手臂紮下去,結果隻感覺頭頂一聲悶響。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一臉猙獰的張溪泮,手裡拿著一個煙灰缸。
剛才,就是他用煙灰缸,在他頭上重重地來了一下。
“少……少爺……你……”
張溪泮一把抓住他手上的血清針;“放手!”
“不……少爺,我被咬了,這個……”
“我叫你放手!”
張溪泮又用煙灰缸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李聖翰頓時鮮血四濺,最後無力地癱軟。
張溪泮搶到血清針,顧不得管家的死活,把血清注射進自己的體內。
這時大量的蛇已經通過那個大洞湧了進來,張溪泮趕緊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但露在外麵的地方,還是有不停傳來疼痛,還有幾條蛇鑽進了溫暖的被子裡。
李管家直到最後一刻,都沒能閉上他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不是死在蛇毒下,而是死在他最忠心的少爺手裡。
……
嘖嘖——
巫俊不由搖起了頭。
都說人在生死關頭,都會撕掉自己所有的偽裝,暴露出真實的本性,看來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外麵……外麵怎麼樣啊?”
薔薇和茉莉緊緊依偎在一起,感到有點害怕。
“應該快結束了吧,”巫俊說道,“張穀明到了。”
話音未落,十幾束明亮的手電在遠處的樹林裡射了過來,一大群人衝到彆墅麵前。
“快快快,滅火器!”
張穀明早有準備,十幾個乾冰滅火器,對著屋裡的蛇呲呲地噴了出去。
在冰冷的溫度下,屋裡的蛇很快就老實地縮成一團。
張穀明帶著幾個警察,飛快地衝到張溪泮門口,用滅火器砸開門。
“溪泮!”
看著自己的兒子渾身腫脹,像頭泡了水的死豬,張穀明心都要裂開了。
“醫生,醫生快來!”
醫生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拿著小手電試了試張溪泮的瞳孔反應,最後無力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