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冬美從北原秀次懷裡微微抬起頭,但周圍一片漆黑,當然還是什麼也看不見。
北原秀次從半迷糊中清醒過來,連忙開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關了機,輕聲道:“三個小時多一點。”
“還是沒動靜嗎?”冬美姿態柔弱了不少,小老虎成了小羊羔,忍不住又問道:“咱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他們已經在這洞裡困了快39個小時了,要是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裡,可能會相當堅強,而現在有北原秀次可以依靠,她反而堅強不起來了,總是想從他那裡汲取一些信心和溫暖。
她想聽北原秀次肯定的回答一定能出去。
北原秀次輕輕親了親她的頭發,然後將臉貼在上麵傳遞給她力量,果然沉穩笑道:“彆急,再等等,咱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這兩個人摟在一起取暖已經兩天一夜,男女大防不知道什麼時候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北原秀次儘了一切可能安慰著焦躁不安的小蘿卜頭,而冬美害羞勁也沒了,在被困了這麼久後,已經不打算因為一點小小的冒犯就一拳打在北原秀次的臉上,以證明少女的矜持。這會兒被親了親頭發隻覺得心中溫暖,不但沒生氣反而又緊了緊和他相握的手,倚在他懷裡,心滿意足的輕輕“嗯”了一聲——他們手牽在一起,這兩天一夜基本沒鬆開過,通過聊天唱歌打發時間,感覺親近了很多。
北原秀次整理了一下裹著兩個人的風衣,柔聲說道:“那你再睡一會兒吧!”
冬美在他胸肩處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想睡了。北原秀次從懷裡摸出了酒瓶,又柔聲問道:“渴不渴?”
他收集了一些薄冰暖化了,喝不夠,但潤潤唇舌是夠了——他怕冬美抗議,還特意涮了了一次瓶子,浪費了不少熱量。
冬美依舊搖頭,說道:“我不渴,那個……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真的服氣了,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堅如磐石”。她感覺北原秀次是鐵鑄的,兩天一夜就迷糊過幾次,但仍然不急不燥,一但確認了不可能靠自己挖出去後,立刻選擇了節省體力,就這麼耐心等著,甚至還有閒心收集了水以及為她修了一個小型廁所。
這真的隻能說是一個很冷靜很理智的人,而且抗壓能力極強,真的堅如磐石,鋼鐵神經,讓人安心無比——其實是北原秀次是判斷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們,不然他早就開始絞儘腦汁瘋了一樣挖洞了,他可不是束手待斃型的。
北原秀次笑了笑,答道:“我沒事,偶爾迷糊個五分鐘就行了。”他不敢睡死了,擔心萬一有點什麼事來不及反應,畢竟冬美腿上有傷。
冬美也睡不著了,剛他不想睡便想說說話聊聊天,在他懷裡轉動了一下,讓自己更舒服一些後輕聲問道:“那個,這次咱們要沒事,你以後想乾點什麼?”
北原秀次愣了愣,笑道:“和以前一樣啊,上學和打工!”
“不,我是說很久以後……我以後想進大商社或是大銀行工作,你呢?以前問你你說沒想好,現在有時間,剛好可以想想!”
北原秀次還真又想了想,但確實拿不準,隻能說道:“我大概要到大學才會下決定,不過我想自己創業的可能性大一點——我這幾年先存一筆錢,然後看六七年後的情況再決定,現在確認終身目標的話,我覺得有點早了。”
冬美點了點,覺得他想創業也不錯,但還是覺得自己的路比較穩,風險較低,不過還是給他建議道:“也不用非得勉強自己存錢,你可以讓鈴木給你投資或擔保銀行創業貸款。”
在她看來,鈴木乃希那吃白食的廢物不用白不用。
北原秀次連忙婉拒,笑道:“不了,不了,我怕她把我骨髓都吸出來。”
這完全有可能,依鈴木乃希那血腥資本家的本能,和她一起合夥,怕是乾上三五年的,公司莫名其妙就成了她的了。
冬美對說鈴木乃希壞話還是挺高興的,意見被駁也沒不高興,在他肩頭又蹭了蹭,轉而又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交女朋友?”
北原秀次心中有些異樣,忍不住歪頭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將來了?再說咱們摟在一起討論這問題合適嗎?你不覺得怪?
但他們真是難得心平氣和一起聊天,通常他們的交流方式都很特彆:他看小蘿卜頭的行為不順眼,勸上兩句,小蘿卜頭反駁,他不吭聲了,小蘿卜頭還不服,追在他身後繼續怪他,他轉頭訓兩句,小蘿卜頭火大開始張牙舞爪,他生氣了捶她兩下,小蘿卜頭打不過他吃了虧就去找春菜訴若,也就是在背後罵他。
真的是很少有這麼平心靜氣不鬨彆扭說話的時候,同時現在也真的沒有任何事可乾,他不由認真了三分,答道:“短時間內沒那個打算,我想等自己能負起責任後再考慮這些。”
冬美理解的點了點頭,也就是在他肩頭蹭了蹭,輕聲問道:“是因為立花秋日子的原因嗎?”
北原秀次愣了愣才想起立花秋日子是誰,疑問道:“關她什麼事?”他根本沒把那人往心裡裝,才隔了幾天連臉都記不太清了。
“你國中時被她拒絕了三次……”冬美也沒有說的很明白,她感覺北原秀次是初戀跪了才性情大變的,對女生開始有些不信任,不然很難解釋國中時想戀愛,到了高校時冷鼻冷臉,儘量要和女生保持距離。
應該是國中時期受到了巨大心靈創傷造成的!
北原秀次明白過來了,肚子裡直罵娘,隻是這鍋他不背也得背,但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和她沒關係,她還不如你呢!”
雖然和立花秋日子接觸不多,但聽福澤眾的轉述她的話也大致能有個印象,完全和他的審美觀卡不到一起去,他瘋了去找個那樣的——那種頂多可以共富貴,想共患難不可能。
要是立花和冬美放在一起,他真的寧可娶冬美這死蘿卜頭,這個就算脾氣不好至少品行靠譜。
他這麼說冬美心裡很高興,但品味了一下又覺得哪裡不太對,但這哪裡不太對又一時有些說不上來,隻能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在說我配不上你?”
北原秀次連忙否認道:“是我配不上你。”
冬美心中微感滿意,但還是小聲道:“你也不用過份謙虛,你配我還是馬馬虎虎的!”
北原秀次無語了,我就是客氣客氣,算是給你麵子,你還當真了啊!我配你全家都綽綽有餘,你們家女兒就沒幾個正常人,沒一個好嫁的!
“那個,你……”
冬美有些想打探一下北原秀次喜歡的類型,畢竟現在家裡內訌嚴重,隻是有些問不太出口,不太好意思,有種上趕著推銷的感覺,甚至要是問出了他是喜歡自己這一型的,那就更不好意思了……這家夥對自己身體可是一直頗為垂涎的,據春菜反應,他還在不時偷看自己!
她是覺得北原秀次對她們家幫助巨大,算是首席功臣,感覺按老爹的想法嫁個女兒過去頂人情也不無不可,而春菜覺得北原秀次人品能力過硬,是生活的好伴侶,無論誰嫁過去將來都會幸福,建議趁現在把他套牢了。至於雪裡、夏織夏紗,那三個純粹就是想去享福,意見可以不用考慮。
她是反對早早戀愛的,讚成應該以學業為重,但目標是北原秀次的話,反對的就不那麼堅決了,感覺相當劃算,至少不虧,隻是北原秀次對她們五個都不錯,完全看不出他的喜好。
雪裡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唾手可得的現成女友人選,他卻一直沒什麼反應,很奇怪。
她猶豫了一瞬間,覺得還是問問好,畢竟總不能全家女孩子都在他這棵歪脖樹上吊死,應該早點確定下來誰去還債比較好——原本還以為北原秀次眼光高,怕自家妹妹們坑死了他,但看看立花秋日子,感覺他的眼光也就那樣了,可以說十分差勁。
讓他喜歡立花那種的,還不如從家裡隨便給他挑一個呢,至少自家人人品沒問題,就算最貪財的夏織和夏紗也不是毫無原則的——她們也有不少愛慕者,但從來沒聽說過她們利用這一點去騙錢騙禮物。
她下定了決心,剛要想問問,但北原秀次卻突然輕聲道:“先彆說話,你聽……”
冬美馬上安靜了下來,伸著耳朵細聽了聽,什麼也沒聽到。她比較怕鬼,這裡又太黑,不由握緊了北原秀次的手,又揪住了他的毛衣,疑神疑鬼道:“你聽到什麼了?”
北原秀次輕輕掩住她的口鼻,更加認真分辯了一會兒,心喜道:“好像救援到了,比想像中快!”
他聽到了挖掘聲了,而冬美掰開他的手,驚喜問道:“確定嗎?”
“應該是,雖然聽不太清,但我覺得應該是!大概是金屬和岩石的碰撞摩擦的聲音!”北原秀次也很高興,畢竟就算還沒挖到,這至少證明有人在挖他們,這就不用等堅持不下去了,冒著塌方的危險自己強行往外挖了——鬼知道外麵的岩層和土層有多厚,這可是山頂滑下來的一整片陡坡。
冬美也顧不上打聽北原秀次心目中的理想型了,一伸手就緊緊抱住了他,高興道:“一定是雪裡她們!”
她眼淚都高興的流出來了,而北原秀次也忍不住緊緊擁抱著她——冷靜歸冷靜,但這兩天一夜的時間可真是夠遭罪的,要是能出去當然激動了,誰想留在這冰窖一樣的鬼地方啊!
在黑暗中兩個人緊緊相擁了片刻,滿是終於能逃出生天的歡喜,而分開後兩個人又再次感受到了麵對麵時的那種溫熱呼吸,而冬美直接輕輕仰起了小臉,微微閉上了月牙眼,小舌尖還潤了潤唇……
要是沒這家夥,自己拉傷了腿行動不便,心裡也會很害怕,這40個小時怕是很難熬。現在馬上要脫困了,要是他想親親自己,那就親親好了,親完了自己也不打他,反正……反正等離開這裡,這裡的事也不會有彆人知道,就當給他的報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