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社回來看,眾人開始窩在家裡過年,就是吃吃喝喝,吵吵鬨鬨,而鈴木乃希展開了黏人模式——二十四小時跟在北原秀次身邊,一副隨時準備拿他擋子彈的樣兒。
當然,完全二十四小時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雖然她不介意跟著北原秀次去洗澡、睡覺,但北原秀次很介意,所以有時她就得退而求次,跟在雪裡身邊,感覺這個也不會背叛或出賣她,而且戰鬥力同樣靠譜。
不過,她也沒閒著,研究著從神社拿回來的資料,整日遠程遙控她外婆留給她的團隊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準備。
北原秀次還是拿不準是她真有危險還是又在胡鬨,但也沒掉以輕心,暗中加強了警戒,還拜托了陽子也多關照一下這邊——猜也能猜到,神樂治綱肯定不會放心陽子這一根獨苗毫無保護的跑來名古屋,身邊肯定也有一支不弱的安保團隊,隻是不到福澤家這邊來就是了。
如此這般,很快就過完了新年春假,而開學後鈴木乃希倒是少有的表現出了正常學生的姿態,早上掙紮著爬起來,打著哈欠跟著北原秀次上學,在學校基本和他寸步不離,晚上隻肯睡在雪裡房間裡,寧可被兔子悶也換,隻是一切風平浪靜,彆說出什麼大事了,就連個賊都沒見到。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後,北原秀次疑心更濃,覺得十有八九又是鈴木乃希在作妖,是動了歪腦筋想騙他,但也不拆穿她,隻是看著她在那裡裝緊張,拚死賣力表演——看你這死妖精能裝到什麼時候,天天早起很痛苦吧?活該!
他暫時將這事丟到了一邊,又把精神頭放到了學習上,在嚴厲派教師的摧殘下拚命努力,為一年後的高考做著全力準備。
這才是正經的大事,高考完了,他的幼生期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正式開始他的精彩人生,鑄就隻屬於他的偉業傳說。
…………
半夜時分,他合上了書,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探身從閣樓窗口向下看了看,發現冬美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也不知道她是在學習,還是又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他那個小蘿卜頭女友說實在的,天賦很普通,國中時期學習好,完全是拚命熬出來的,但這上了高中,就算同樣肯花時間來熬,但在大家都樂意熬的情況下,她的排名越來越不穩定,上下起伏非常大,有點要掉隊的嫌疑。
不過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已經儘量幫忙了,但不能不承認人真有智商這一說。也許努力的儘頭就是拚天賦,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大家都努力的情況下,冬美拚學習天賦有點拚不過特進班的同學了。
他歎了口氣,也沒打擾冬美,關好窗戶準備睡覺了,但剛躺下閉上眼,便聽到有動靜,連忙又坐了起來,過去打開了閣樓門向下一望,發現鈴木乃希正等在那裡,不由驚訝問道:“怎麼了?”
這是又在演還是真有事發生了?
鈴木乃希沒了平日裡的嬌媚模樣,仰著臉望著他,平靜道:“我收到了消息,我父親出事了,我需要馬上離開這裡。”
北原秀次更是驚訝,直接從閣樓上跳了下來,仔細觀察著鈴木乃希的表情,感覺不像是作偽,想了想說道:“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這是他早就答應鈴木乃希的,雖然非常懷疑這妖精是在演戲,但這種事畢竟不能小覷輕忽,萬一是真的,回頭這妖精真給人弄死了,就算稱不上遺恨終身,那至少也要難受不短的時間——500天的時間在一起,就是養隻貓都養出感情了,更彆說鈴木乃希這貓妖狐狸精了。
不過這次要是真上當受騙了,他就和鈴木乃希絕交,沒商量——拿這種事開玩笑,真的無法原諒。
鈴木乃希看他樂意陪著,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她不怕獨自麵對這種事,但有北原秀次這個可以絕對信賴且身手高強的人在身邊,無疑會更放心。
她連忙道:“我要回家,我不想也不能連累矮冬瓜和雪裡她們,而且那裡安保條件也比較好。”
“好,我換身衣服就走。”北原秀次很痛快,應了一聲便回閣樓上去了,至於行李之類就不帶了,缺什麼讓鈴木乃希準備就行,她不缺那點小錢。
二樓的門被推開一扇,冬美探出了頭,奇怪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春菜的門也開了一條小縫,似乎也聽到了動靜想觀察觀察情況——她正準備考入私立大福學園,也沒睡,正猛力K書中,至於彆人都沒反應,八成睡得正香。
鈴木乃希轉頭向冬美“沉痛”說道:“我父親那邊出了點問題,突發性心力衰竭,我需要馬上過去看看。”
冬美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很危險嗎?”
“有可能有生命危險。”鈴木乃希微微閉上了眼,似乎感到很痛苦,演技迸裂,“我需要北原陪我去一趟,需要多久現在還說不好。”
這是大事,雖然感覺鈴木家裡那麼有錢,應該用不上北原秀次這種治腳能把人脖子治歪了的蒙古大夫,但鈴木乃希好像也沒彆的親人了,出了這種事做為朋友來說,幫著跑跑腿打打雜也是一種很大的支持和安慰,去是必須的。
冬美不但沒意見,還馬上說道:“我也一起去!”接著她也不等鈴木乃希答話,轉頭衝著春菜的房門輕叫道:“春菜,去把你二姐叫起來,讓她也跟著。”
家裡麵,雪裡和鈴木乃希關係最好,是共同戰鬥過的好朋友,那鈴木乃希家裡出了變故,感覺雪裡也應該相助一臂之力。
朋友,就是這種時刻才應該體現價值。
鈴木乃希嚇了一跳,她完全不想把福澤家扯進來,連忙阻止道:“不用了,現在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有可能要花很久的時間,你們都離開了,這裡怎麼辦?讓北原和我去看看就行了。”
北原秀次換好衣服又跳了下來,聽了半截話,看了看冬美,也柔聲勸道:“沒錯,你和雪裡去也幫不上忙,不如留在這兒看家好了,真有需要,我打電話再叫你們。”
要是真的,他也不想把福澤家扯進鈴木家的內鬥,那搞不好要死人的。
冬美猶豫了一下,覺得北原和鈴木的話也有道理,她和北原秀次同時離開,家裡隻剩一幫小的確實讓人很不放心,便放棄了要跟去的打算,隻是叮囑道:“要是有事就叫我們,大忙我們幫不上,小事還是能做一點的。”
“我知道了,保持聯係,這邊要是有什麼事或是異常,無論大小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不在這段時間,要格外注意安全。”北原秀次向冬美也吩咐了一聲,然後對鈴木乃希說道:“好了,走吧!”
鈴木乃希向冬美輕輕一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再說句什麼,但沒說出來,給了個笑臉便跟著北原秀次往後院地道口去了——矮瓜冬,我也許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了,能不能再見到你還要兩說,不過就不和你告彆了,祝你這輩子也長不到一米五!
還有,吃了你一年半的白食,三個月後飯費自動到帳,多了就當給你買蹭高鞋的錢了——如果你活不到八百歲,下半輩子的鞋錢肯定夠了,不必客氣。
要是我死了,天天罵我,千萬彆忘了我!
鈴木乃希和北原秀次急匆匆走了,這時春菜才穿著睡衣褲推門走了出來,望著他們消失在樓道口,秀眉緊皺,向冬美問道:“大姐,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肯定擔心啊,但這種事咱們確實也幫不上忙。”冬美低低歎了一聲,“北原他好歹還懂點偏方,咱們一點也不懂。”
春菜怔了一下,無奈道:“我不是在說鈴木先生的病情,我是指……讓歐尼桑單獨和鈴木姐姐去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冬美訝然問道。
春菜對冬美沒什麼避諱的,這裡也沒外人,有話直說:“鈴木姐姐好像也喜歡歐尼桑。”
“你說這個啊!北原又不喜歡她,沒事的。”冬美很無所謂,對北原秀次的人品很放心,但又有些傷感地補充道:“再說了,那個臭屁精身體不行,一身的病,活不了幾年了,這種事不用和她計較。”
她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頓了頓又有些發愁,“她媽媽好像剛生了她就過世了,外公外婆也都過世了,好像就一個父親了吧?現在她父親也病重了,該不能過上幾天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吧?以後要對她好一點了……”
感覺像是整個家族被詛咒了,死得一個比一個快。
春菜想了想,竟然覺得有理,一時也無話可說了。
相處一年多了,鈴木乃希的表現有目共睹,就是一個標準的病鬼。說真的,明天鈴木乃希死了她都不吃驚——感覺就是一直在苟延殘喘,身體差勁的要命,不小心感冒一次說不準就掛了。
她的思路被冬美直接帶偏了,不由滿是關切地望著冬美:“大姐,你也要注意保養身體,現在條件好了,不要太操勞。”
她和鈴木乃希關係一般般,說不上討厭也稱不上喜歡,死了她不心疼,但冬美早早死了她可受不了。
冬美拍了拍小平胸,努力寬妹妹的心:“放心了,我和她可不一樣,我身體特彆好,至少能活到一百二十歲!”
一百二十歲?這不是您胃疼到動不了的時候了?春菜心裡想,但嘴上沒敢說,隻是趕緊又勸了一句:“身體好也不能大意!大姐,早點去休息吧!”
冬美點了點頭:“好,你也早點睡。”
她答應是答應了,但沒準備聽妹妹的話。春菜也是國中三年級了,而且馬上麵臨升學考試,算是人生中的一個重要關頭,就像操心雪裡一樣,她肯定也要操心春菜。
在私立大福學園待了兩年,她覺得這學校雖然稱不上名校,但實力還行,管理嚴格,學風挺正,教學質量也可以,學生素質起碼是中遊以上的,所以,她準備讓春菜也進來讀書。
而且,四月過後她和雪裡就是三年級了,屬於學校的大前輩,春菜進來了她們還能照顧她一年,幫她謀取些好處,刷刷學生履曆,最起碼也能做到沒人敢欺負她。
為此她準備二年級結業考試好好考,爭取取得一個好成績,然後帶上社團運動明星雪裡去和學校講條件——春菜能自己考進來最好,考不進來她就準備這麼乾!
有點無恥,但為了妹妹的前途,她的臉就不要了。至於雪裡的臉,雪裡本來就沒臉沒皮的,要不要的吧!
她打發了春菜早點睡,轉頭又回房間學習去了,不過看了一頁書,摘下了眼鏡又莫名有點心悸——兩個臭屁精該不能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