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麻煩你這段時間多留意一下你冬美姐姐她們,雖然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隻能拜托你了。”北原秀次坐在疾馳的車內,給陽子打著電話,不過他沒透露鈴木乃希的陰謀,那種事隻能爛在肚子裡,隻是說了鈴木乃希的老爹有可能突發了疾病。
陽子也不是那個隻喜歡看時尚名牌手冊、服飾搭配雜誌的小女生了,對這種事有了起碼的反應,隱約間明白鈴木乃希麵臨了什麼問題,極有可能涉及到了巨額財產繼承權的問題,不由變的有點緊張:“我明白了,歐尼桑,請放心,我會做好的。”
頓了頓,她又猶豫著問道:“要我通知祖父嗎?”
北原秀次看了身邊的鈴木乃希一眼,而鈴木乃希輕輕搖了搖頭——這是鈴木家內部的爭鬥,神樂治綱要是插手性質就變了,很難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北原秀次也覺得是如此,而且這種事風險極大,鈴木乃希要是陰謀得逞了還好說,要是失敗了,神樂治綱估計就得成為大福工業集團及火土會的死敵。他不覺得有資格讓神樂治綱沒任何好處的冒這種風險,便說道:“先彆說了,陽子,等需要時我自己打電話。”
要是鈴木乃希真失敗了,大概需要求神樂治綱幫個忙,想辦法把鈴木乃希藏起來,給於一定庇護,最好能藏到二十歲以後,不過那需要弄點什麼和神樂治綱交易,讓他心甘情願才行——這個不急,回頭再說。
“好的,我知道了,歐尼桑。”陽子很乖巧,很少自作主張,但北原秀次保護鈴木乃希,她對鈴木乃希的死活不太上心,但對北原秀次的安全特彆上心,“我身邊有幾個祖父派來的人,說是SP(要人保護)退役的精英,我分兩個,不,三個給歐尼桑吧?”
北原秀次心中一暖,柔聲道:“不用,也許什麼事沒有就過去了,你不要太擔心,陽子。”
“那好吧,歐尼桑有事馬上聯係我。”陽子聽北原秀次信心似乎挺足,微微放了點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北原秀次應了一聲後,便掛了電話,而鈴木乃希很無語的看著他——你是有多不放心矮冬瓜她們?我才是有危險的那個好不好?!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古怪,以為她在擔心害怕,不由安慰道:“沒事的,未必會有人來殺你。”
鈴木乃希一臉苦色:“我可沒你那麼樂觀,今天早上新聞上還說了,有個家夥為了搶七萬円殺了兩名店員……”
北原秀次沉默了,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人為了錢什麼也乾得出,而弄死鈴木乃希的收益極高,有人動心完全不奇怪。
他換了個話題:“令尊那邊具體是什麼情況?”
“我收到的消息也有限,隻確定了我父親突然被秘密送往了醫院,身邊隻有幾個絕對親信,隔離很嚴密,我外公外婆當年安插的人手也查不到詳細情況。”
“是神社做的?”北原秀次看了一眼車內的檔板,確認司機聽不到,但問得還是近乎耳語。
“不清楚,我沒問,神社那邊也沒給我消息。”
北原秀次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覺得神社可能確實需要幫助和泉鈴木家保住血脈,但也防了一手,不想有被當成替罪羔羊的可能性,不過現在誰做的其實無關緊要了,哪怕就是鈴木乃希的老爹突發了疾病也沒關係。
鈴木乃希也沒再說話,腦子裡麵全力想著種種預案,而車隊行駛極快,很快就離開了名古屋市區,很快就趕到了一處莊園。
莊園內有不少人得到了臨時通知,正聚集到主宅門前迎接,而北原秀次在車內觀察了一下外麵便準備護著鈴木乃希下車,但鈴木乃希一把拉住了他,認真道:“北原,這裡雖然是我家,但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我,除非我親口說的,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
她知道這些人中絕大部分是忠於她的,但隻有一個人背叛了,就足夠弄死她了,畢竟她個人戰力約等於零,輕輕鬆鬆就能被人掐死,而她隻相信北原秀次和雪裡,但雪裡當保鏢感覺肯定沒北原秀次靠譜——大約一塊蛋糕就能把她騙走了。
北原秀次輕輕點頭:“我明白了,放心。”
鈴木乃希慢慢鬆開了手,北原秀次又要去開車門,但鈴木乃希又一把拉住了他,猶豫了一下努力一笑:“你也不要太拚命,萬一我沒救了,你直接跑掉也沒關係。”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她一會兒,笑問道:“上次救你,你可是開了重賞的,這次怎麼改性子了?”
上次他背著這妖精跑路,這妖精生怕他丟下她不管了,真是滿口許諾,大開空頭支票,價格一路飄升,雖然許諾完了和放了一個屁一樣,到現在也沒見到錢在哪裡,但那其實才是真實的鈴木梨衣吧?
這死妖精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
鈴木乃希看著他怔了一會兒,慢慢鬆開了手,笑道:“大概終於到了事情成敗的最後關頭,我有點害怕了。可能這就是黎明前的那一刻吧,感覺會特彆黑暗……我不能死的,我還有好多事沒做,我想活著,北原老爺,剛才的話你就當沒聽到,千萬記得彆扔下我,關鍵時刻可要替我擋子彈!”
北原秀次也回望了她一會兒,微笑道:“我不會扔下你的,但也彆指望我給你擋子彈,我還想活著呢!”
“替我擋子彈,我絕對給你一個超級滿意的報答!”鈴木乃希似乎漸漸放鬆下來,有點恢複本性了,張嘴又開始胡亂許諾。
北原秀次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笑罵道:“這次你不死,以後彆對我撒謊,彆再沒事就害我,我就知足了,彆的不敢想。”
鈴木乃希捂著額頭嗔道:“好疼,亂彈什麼!我很嫩的,我可不是矮瓜冬那種野丫頭。”
她抱怨完了,這才認真保證:“這次要是能不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北原老爺你撒謊了,再也不會害你了!”
“那行吧,我肯定儘心儘力,你也放寬心。有沒有殺手還不知道呢,彆自己嚇自己,先把自己嚇死了……你自己嚇死了,可不能怪我。”北原秀次又開了一句玩笑,看鈴木乃希終於情緒穩定了,直接開門下車——畢竟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麵對有可能死亡帶來的恐懼感,也會表現失常吧?
其實也算正常,生死間有大恐怖,誰能真正看淡?
他下了車,沒感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殺機,然後轉身把鈴木乃希輕輕扶了出來,而鈴木乃希離開了和北原秀次獨處的私密空間,頓時像是換了個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但居高臨下感十足,貴氣逼人,不像妖精開始像公主了……算是妖精公主吧!
“大小姐,歡迎回來,您辛苦了!”大宅門前幾十號人齊齊鞠躬,同聲問候。
鈴木乃希也沒答話,更不想在門前久待,直接邁步便向內走去,北原秀次緊緊跟在她身後。
過了玄關,進了大廳,鈴木乃希直接就奔二樓去了,而身後的眾人訓練有素,大部分人都在樓梯前止步,隨即無聲散去——這些人半夜起來,就為了站在門口問候了一聲,階層森嚴感十足,也不容易。
跟在鈴木乃希身後的隻有兩個人,一個頭發花白的執事,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女仆,而鈴木乃希這時才說了第一句話,還是給北原秀次做介紹:“這位是青木川先生,是這裡的管家,這位是鶴田阿姨,是這座大宅的女仆長,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他們。”
接著她又給青木川和鶴田介紹北原秀次,“這位是我的貼身保鏢北原先生,給他最好的待遇,他的任何要求都要滿足,不能有一絲差錯。”
青木川和鶴田有些訝然的望了北原秀次一眼,轉而目光中夾上了幾絲困惑,但很快就齊齊行禮:“初次見麵,以後請北原桑多多指教。”
北原秀次回禮:“給你們添麻煩了,也請兩位多多關照。”
鈴木乃希沒停步,又問道:“鶴田阿姨,我吩咐的事辦好了嗎?”
“十天前就已經準備就緒了,大小姐。”
鈴木乃希輕輕點頭,笑吟吟道:“那就好,辛苦你了,鶴田阿姨。”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微微感覺有點不適應——這麼正經嗎?你在這裡是鈴木梨衣,在福澤家才是鈴木乃希?你這死丫頭到底哪邊是在演戲?
這以前總覺得鈴木妖精太不正經,不是像隻懶貓就像隻狡猾的狐狸,坐沒坐樣站沒站樣,有時還像個女流氓,沒事就瞎搞事,但現在成了正兒八經的鈴木家大小姐,又覺得她還是當鈴木乃希那混蛋好一點。
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他肚子裡腹誹著,就跟著鈴木乃希到一個特大號的房門前,而青木川搶上一步開了門,鈴木乃希停了步子,吩咐道:“青木川先生,把莊園的安保級彆提升到最高。”
青木川愣了一下,問道:“是什麼事發生了嗎,大小姐?”
半夜突然回來,還要升級安保級彆,還帶了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貼身保鏢,這是……怎麼了?
鈴木乃希在這裡嬌橫氣倒是不太多,微笑道:“沒發生任何事,就是我回來了,自然要提升一下安保級彆看一看,算是檢測性質吧,就這樣。”
“是,我明白了。您需要用夜宵嗎?”
“不必了,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進來。”鈴木乃希說完,示意北原秀次進入房間,然後就把門關上了,還上了鎖,留下青木川和鶴田在那裡麵麵相覷——這什麼情況?大小姐帶了個小白臉進了閨房?
貼身保鏢?不太像啊,該不能是哪個牛郎店的NO.1吧?但現在莊園裡也沒人能約束大小姐了,總不能去鈴木老夫人的靈前告狀……
鶴田明顯很擔心,直接敲了敲門:“大小姐,請問將北原先生安排在哪間客房?”
鈴木乃希背對著門沉默了一會兒,沒像平日裡一樣嬌橫的發脾氣,轉身把門又開了,微笑道:“就是讓鶴田阿姨準備的那間。”
“但是……”
“我胸悶,身體不舒服,有事能明天說嗎,鶴田阿姨?”
“這……”鶴田還在遲疑,青木川隱蔽的拉了她一下,微笑道:“那大小姐早點休息。”
鈴木乃希微笑著把門又關上了,再次上了鎖,而門一關,她瞬間變了臉,抱怨道:“一回到這裡就想起我外婆,連大聲說話都不行……”
北原秀次無語了,難怪你賴在福澤家不肯走,原來你在這大宅子裡要裝千金大小姐,不過這兩位管得有點寬了吧?
鈴木乃希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愁眉苦臉道:“青木川服務於我們家四十年了,是我外公外婆的首席親信,而鶴田阿姨看大了我……你知道的,我從小媽媽就過世了。”
北原秀次懂了,一個是長輩托孤忠仆,一個是奶媽,關係非同一般,你不能折騰這兩個人,所以借口上學,乾脆跑了……
不知道向那兩個人舉報鈴木妖精上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沒有用。
他感到有點好笑,不過這種事無關緊要,改了話題笑問道:“你單獨叫我進來,是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嗎?”
鈴木乃希訝然道:“沒了啊,現在需要等一等,看看能不能得到進一步消息。”
“那你叫我進來乾什麼?”
“睡覺啊,現在是半夜,你不困嗎?”
北原秀次有點懵了,“睡覺?我在這裡睡?”
鈴木乃希理直氣壯道:“貼身保鏢,不睡一起你怎麼貼身!”
北原秀次無語了,轉身要開門——你就作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