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悠悠醒來,迷茫的望了一會兒天花板,腦海中是紛雜到莫名其妙的信息——簡約田園風的吊頂,象牙白色挺合適的,不過輔色換一換就好了,淺灰色比米黃色更能突顯幾何之美吧?
他足足發了兩分鐘呆,和得了老年癡呆症差不多,然後猛然回憶起了昨晚發生過的事情,這時才感覺到自己胸口趴著一個人。
他沒去看是誰,是誰豬都能猜得出來,隻是愣愣望著天花板,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應該發火的,但現在麻藥勁兒還沒過,全身仍然酸軟,腦子也還是昏昏沉沉,真是有火都發不出來,根本無能為力。
他又發了兩分鐘呆,不過不是在思考怎麼收拾鈴木妖精,而是不由自主的思考一個重大問題——怎麼和小蘿卜頭、雪裡交待?
這算不算背叛了感情?算不算出軌?
其實自己是受害者吧?!但這麼受害,說出去誰會信?一定會被認為是在找借口,還是在找一種侮辱對方智商的借口!
全是鈴木妖精害的!
他醞釀了一會兒,那股火氣終於上來了,一掀被子一翻身就把鈴木乃希壓在了身下,雙手……本想掐她脖子的,但落手的一瞬間發現她脖子好細,怕給她掐斷了,最後本能落到了她削瘦的雙肩上。
鈴木乃希也正睡得迷迷糊糊呢,被這突然一壓忍不住嬌媚的呻吟了一聲,微微睜眼看到是北原秀次,迷茫地說道:“老爺輕點,我很嫩的……”
嫩你個大頭鬼!
北原秀次騎著她把她按在鬆軟的大床上,看著這死妖精還是睡眼迷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嘴張了幾張,想不出該怎麼罵這死妖精,甚至都搞不清自己在為什麼生氣。
大概是身為男性的原因,雖然疑似被鈴木乃希小豬拱了老白菜,但他的被侮辱感並不太強,或者可以說基本沒有,那生氣的原因來自對小蘿卜頭和雪裡的歉意?對鈴木乃希不知自愛的失望?被騙後感覺智商被侮辱了?
他按著鈴木乃希又發了一分鐘呆——主要是麻藥勁兒真沒過,有種宿醉剛醒天地顛倒的離奇感,腦子真的轉不太動,也就是他有個對異常狀態15%的抗性,不然這會兒八成還是死狗一條——他發了一分鐘的呆,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氣,隻能冷聲問道:“你昨晚乾了什麼?”
鈴木乃希也基本清醒了,很無辜地說道:“什麼也沒乾,就是抱著你睡了一晚……你全身都軟了,想乾什麼也乾不了,你該知道的。”
北原秀次愣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睡衣褲,果然還在,但這玩意又不是貞C帶,需要用鑰匙,完事了再給他穿上也不是不可能,但他酸軟勁還沒過,全身都是異感,根本也分不清到底出沒出事。
他忍不住注視著鈴木乃希細長狡猾的雙眼,再次詢問道:“真的?”
“真的,昨晚是我最後一次騙你了。”鈴木乃希被他按在身下,如同狼口小羊羔,毫無反抗能力,楚楚可憐之極,看起來更像被害者,表情更是極端無辜:“你要走了,我又留不住你,隻想圓一圓夢,留個美好回憶,昨晚真的隻是在你懷裡睡了一個安穩覺——我發誓,騙你全家死光光!”
這什麼狗屁誓言,北原秀次就算腦子發昏也不是完全傻了,直接罵道:“你本來全家就死光了!”
鈴木乃希表情黯然:“我都忘了,我好可憐……”
北原秀次真拿鈴木乃希沒招,你說掐死她吧?好像沒到那份上……
你說揍她一頓吧,這家夥三拳估計就得進醫院住半年。
要是罵她的話……罵她有個錘子用?這家夥都下藥鑽被窩了,要是還有羞愧之心,豬都要笑了!
他又在那裡糾結著發起了呆,腦子還處在半僵不僵中,而鈴木乃希伸手想撫摸北原秀次的眉毛,奇怪道:“北原老爺,你的樣子好像比以前變了一些,是視覺錯覺嗎?原來在床上看自己男人是這個樣子啊……感覺好有男兒氣概!”
北原秀次一把打開了她的鹹豬手,他受了槍傷躺了好幾周,活力值也沒浪費了,全用在【靈肉交融】那技能上了,這兒會不但相貌改變了不少,連身體好像都換回上一輩子了,很有重塑了肉身的感覺——他上輩子小腿受過傷,腿肚子上有個小坑一樣的疤痕,現在莫名其妙又出來了。
不過這不關鈴木妖精的事,他長什麼樣是他的自由!他想來想去,覺得必須和鈴木乃希絕交,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真的忍不了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死妖精了!
他麵色更冷了,撐著酸軟的胳膊要起身離開床,平靜說道:“鈴木小姐,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你乾了這樣的事,以後大家當不認識好了。”
到此為止了,儘管有點私心,但自己儘了最大努力想維持這份友誼,是這死妖精毀了一切,那了不起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也就再有十個月就高考了,到時自己也不會在名古屋甚至愛知縣住了,不用再見這妖精。
真倒黴,白挨了兩槍!
他起身要走,但鈴木乃希不肯,八爪魚一樣抱住了他,跟著他站了起來,不高興地叫道:“你怎麼能這樣,褲子還沒脫就不認人了?”
北原秀次勉力想把她從身上掰下來,怒道:“彆當這種事我會負責!”又不是自願的,誰負責就是誰傻了,他有責任感但也不可能迂腐到那種程度!
鈴木乃希很頑強,掛在他身上死也不肯下來,還拚命扭動,也叫道:“我又沒讓你負責!”
平時她當然弄不動北原秀次,北原秀次背著她,抱著她跑個五公裡頂多也就出頭汗,但現在正在異常狀態中,給她掛著三扭五扭的,腿一軟又倒在了床上,直接把鈴木乃希壓在了身下。
他真的怒了,他不喜歡這樣,強忍著沒打人,把手塞進兩人之間,使勁想格開鈴木乃希,而鈴木乃希身子顫了顫,臉上一陣發紅,媚眼如絲道:“輕點,我……我沒經驗的,第一次……身體也不好,你多疼疼我,一定要輕點……不過也沒關係,我學過了,知道該怎麼做,肯定能讓你高興。”
北原秀次像被燙了一樣又把手抽了出來,其實他什麼也沒感覺到,鈴木乃希穿著絲綢睡衣手感隻是滑滑的,而且她是分不清前後的平板少女,根本沒什麼可摸的,但他還是心塞到要命,罵道:“快鬆手,你是不是非讓我揍你一頓才開心?”
他隻是儘量不打女生,急眼了男女平等,小蘿卜頭就是最好的例子!
鈴木乃希一副全身酥軟的樣兒,呼吸微微急促不說,感覺都要直接暈倒了,但還是努力把嘴伸到他耳邊,低低呻吟:“老爺,我知道你想了。其實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瞞著矮冬瓜和雪裡。你不說,我不說,這世界上沒人會知道……我不用你娶我,也不用你養活我,隻要能多陪陪我就行了。來吧,彆糾結那些,人活著眼前最重要……”
她就像個魅魔——平胸版的魅魔一樣誘惑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自問心誌也算堅定,但在這一瞬間竟然身體奇效般恢複了不少,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心神動蕩了一下,似乎覺得這主意……還不錯!
但他畢竟確實心誌堅定,很快清醒了過來。
小蘿卜頭或是雪裡背著他有了情人——那當然不可能,但萬一真發生了那種事,他絕對不會原諒的,絕對會傷心憤怒,認為被徹底背叛了。那以己推人,他也不想小蘿卜頭和雪裡傷心憤怒,絕對不會首先做對不起她們的事。
做人不能搞雙標!
他這會兒身體的酸麻勁終於過去了,用力一掐鈴木乃希的腰肋,直接讓她痛到鬆了手,平靜道:“我自己知道就夠了!”
鈴木乃希眼圈立刻紅了,很委屈的蜷縮成一團,抱著兩條光滑到連毛孔都看不到的小腿,看起來可憐又無助,傷心叫道:“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北原秀次理都不理,自去找衣服往更衣室去了——他不能穿著睡衣褲跑到大街上——很是冷漠的回答道:“你自找的。”
你這種行為,往嚴重了說,是根本不顧彆人感受,肆意破壞彆人的家庭幸福,沒打死你就不錯了,隻掐你一把,你該說謝謝才對!
“我都這樣了,你都不願意嗎?沒有第二次了,你走了就彆回來!”
“不用你說我也不來了。”北原秀次在更衣室換好了衣服,直接開門就走——永彆了,死妖精,你這種肆意妄為的毛病不改,這輩子彆想交到朋友。
鈴木乃希抱著一個枕頭就哭了起來,像是一位被人狠心拋棄的純情少女,委屈心都碎了的感覺,但關門聲一響,她抹了抹眼淚就抬起了頭,然後把枕頭好好放平躺下了,拉上被子接著睡——完美,依這小子的性格,打死他他也不會再到這莊園來了!
彆的方麵這小子確實很厲害,不服也得服,但他根本不懂女人,算是人無完人吧!
忙了半夜,好困,再睡一會兒。
…………
北原秀次離開了房間,鐵石心腸,對身後隱隱的哭泣聲置之不理,迎麵卻看到鶴田站在遠處,不由微微尷尬,趕緊躬身行了一禮。
鶴田一臉擔心,但還是鞠躬問候:“大小姐要起床了嗎?”
安全危險解除了,鈴木乃希早就恢複了大小姐作派,連衣服都要彆人替她穿,生活作風極度腐敗,而北原秀次不知道鶴田在這裡等了多久了,鈴木妖精可沒少發怪聲……很有可能聽見了不該聽到的,平時她早上都帶著四個專職女仆的,現在八成給她趕走了。
他輕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可能要再過一會兒。鶴田女士,打擾許久,我準備告辭了,感謝這些日子的關照。”
他養傷期間,以鶴田為首的女仆團也沒少幫忙,和鈴木乃希絕交歸絕交,但沒必要因為生氣牽連這些幫助過他的工作人員。
鶴田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鈴木乃希的房門,忍不住說道:“北原桑,大小姐現在孤身一人,有什麼事……請您多多包容她一下,拜托了!”
她深深鞠躬,而北原秀次扶也不對,不扶也不對,隻能側身避讓,解釋道:“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這真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裡,不是那啥也是啥了!
他不想糾纏不休,解釋了一句就快步向著樓下走去,而鶴田一臉焦急的追在他身後。
能拿出命來保護大小姐,這絕對是真愛無疑,而且大小姐明顯也很喜歡,和泉鈴木家更是需要新一代繼承人——鈴木家的直係後代多半都活不長,生繼承人相對於彆的家族來說,絕對是頭等大事中的頭等大事。
選這個總比選一個純看錢的要好!
她一路婉轉的連續道歉,鞠躬無數,但北原秀次心意已定,而她又不能替鈴木乃希許諾什麼,也搞不太清具體是什麼原因讓這對小情侶吵架了,最後隻能說道:“那請您稍等,我馬上命人準備車輛。”
不說彆的,這是替大小姐擋過槍子兒的人,還是同班同學、交往對象,不能當一般保鏢看待,最起碼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很難說再過幾年會不會成為和泉鈴木家十五代目,絕對不能失禮。
北原秀次直接拒絕了,不想再和鈴木乃希有瓜葛,快步離開了莊園,沿著私家公路往大路上走去,隻留下女仆長鶴田一個勁唉聲歎氣——十五代目不會跑了吧?還能再回來嗎?
但是,北原秀次走到了大路上,正準備找公交車時,突然又有點後悔了,有點想回去——壞菜了,當時腦子不是太清醒,也光顧著罵鈴木妖精了,錢包忘拿了,要回去還得賒賬,也不知道能不能賒到。
這特麼的都是些什麼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