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給她幫了那麼久的忙,她不說派車送你回來,連坐車的錢也沒給?”冬美嘀嘀咕咕的給出租車司機掏著錢,一肚子困惑,罵道:“那臭屁精我看就是個吹牛大小姐,小氣的要命。”
北原秀次沒拿錢包,隻能打車回來讓小蘿卜頭替他付車費,而現在罵鈴木乃希絕對是政治正確,深得他心,馬上讚同道:“那家夥是挺無恥的。”
冬美給出租車司機鞠躬行禮,送人家走了,然後跟著北原秀次往家裡走,氣道:“等她來了,我罵死她!”
打車回來是真的貴,能買一車大蘿卜了,不往死裡罵不行!接著她又好奇問道:“臭屁精說什麼時候再過來了嗎?”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沒說,但我覺得她以後不會來了。”
“為什麼?”冬美吃了一驚,鈴木乃希還欠著一千三百一十二頓飯錢沒給呢,這是成了死帳了?!
北原秀次沉吟了一下,沒敢說實話,覺得反正以後也見不到鈴木乃希了,讓那個惡作劇永遠變成個秘密也好,免得女朋友心裡不舒服,便另找了個理由:“她繼承了好大一筆遺產,以後要管理公司什麼的,沒時間了。”
冬美給他拿了個座墊,讓他好好坐下,然後跪坐在他身邊給他倒茶,有些不滿地說道:“有錢了先把帳清了啊,那家夥就是小氣不肯給,真是越有錢越摳門!不過,這世界也好不公平,那家夥懶得要命,平白無故就能有好幾百億,我連一億也沒有。”
冬美對小錢敏感,對巨額資產反而不太了解,鈴木乃希繼承的不是幾百億,是近萬億——三J財團總資產在50萬億円以上,不過那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財團,和泉鈴木財團當然比不了,但和泉鈴木財團也有優勢,就是股權更集中,鈴木乃希繼承的資產也夠她擠進日本前三十名了。
日本首富也隻持有六萬億円左右的個人資產,鈴木乃希現在差不多能頂六分之一個日本首富。
冬美不清楚,北原秀次是清楚的,但他不想多提鈴木乃希,而且好多天沒見也挺想冬美,看她小小一隻跪坐在自己身邊,幫著擺茶挑點心,吃了啞巴虧的鬱氣頓時消散了不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笑道:“沒關係,以後我賺給你,將來家裡的錢都由你管著。”
彆說一億了,他將來怎麼也得爭取乾出個日本首富,讓小蘿卜頭也過過日本首富夫人的癮,省得她買根蔥都想討價還價。
冬美小臉一紅,哼哼道:“什麼給我,想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就直說,不用來這一套!”
她覺得她一輩子能賺到兩到三億円,這已經是高級白骨精才能做到的事了,很了不起,但北原秀次比她強一些,估計好好乾,想來說不定能賺到十幾二十億的——能達成這一目標,她在事業方麵基本就無憾了。
她習慣性的回了一句嘴,但馬上把這事釘死了,“你說將來我管錢的,可不要到時說話不算數。”
“我說話肯定算數,你放心。”對這種承諾北原秀次不放在心上,他本來就不太喜歡管帳,冬美自己樂意當管家婆就讓她當好了。
他陪著冬美說笑了幾句,然後側耳聽了聽,發現家裡非同一般的安靜,忍不住問道:“家裡的人呢?”
這倒黴催的,為了保住鈴木乃希那妖精的狗命,他錯過了大半個學期,也就是春假和寒假之間他一個多月沒去學校,現在已經放了寒假,家裡應該很熱鬨才對。
家裡現在沒人,冬美坐得離他遠了一點,生怕他知道了狼性大發——北原秀次真狼性大發了她也沒辦法,但防備的姿態還是要有的——她掰著手指頭說道:“雪裡出去玩了,春菜去了酒造,夏織和夏紗去參加練習生訓練,秋太郎帶著八狸去了‘老婆’家,陽子今天沒過來。”
對了,還有酒造,這個還是和鈴木妖精合夥開的,要不要和她分割清楚?不過自己就統籌規劃了一下,真正投入心血的人是春菜,要是酒造強行散夥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春菜一直很支持自己,大約不會生氣?
那真不乾了,好在當時訂的合約挖了坑,很方便隨時散夥,但鈴木妖精肯定也挖了坑,她又有一大堆律師,要是死活不想散夥,打官司也未必能贏得了她。
北原秀次一時沉思起來,和鈴木乃希一起生活了500多天,糾葛還是有不少的,絕交也沒那麼簡單,而冬美看了看他的臉色,奇怪問道:“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感覺就是所有人都去做愛做的事了,哪裡有問題,有什麼可想的?
北原秀次醒過神來,微笑道:“沒有,可能這陣子比較忙,有點累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泡澡然後睡一覺。”冬美爬起來就往浴室去了,同時不滿道:“以後不給臭屁精幫忙了,忙完了就把你踢回來,也不管你的死活,真是沒良心沒家教的家夥!”
北原秀次連連點頭,鈴木乃希確實很混蛋,而且洗個澡也很有必要,也不知道自己給那妖精怎麼糟蹋的……應該沒吧?
反正她說沒有,全麻的情況也不太允許,但那狗東西鬼得很,現在想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現在也隻能當沒有了。
…………
北原秀次好好泡了個澡,順便找了找證據,想確定一下鈴木乃希到底乾了什麼,但沒找到,而且吃了過量麻藥的後遺症多少還有點,他泡完了澡又好好補了眠,等到了傍晚時分才重新精神抖擻起來。
他直接從閣樓上跳了下來,他不在家,冬美和陽子也沒忘了一直給他的閣樓打掃衛生,回來還是一切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特彆暖心。
這才是他想要的溫暖港灣,無論是女友還是妹妹,都比鈴木乃希強一百倍,不過怎麼總是想起那妖精——應該是確定不了她到底乾了什麼,害自己一直疑神疑鬼,十分鬨心。
家裡還是很安靜,他先去公共活動室看了一眼,發現就冬美在看著秋太郎,順便寫著假期作業,彆人好像還沒回來,而冬美見他來了,關心地問道:“睡飽了嗎?”
北原秀次伸了個懶腰,笑道:““睡飽了,我這就去做飯。”
冬美擺了擺手:“不用,春菜已經在做了,你好好休息兩天。”
那也行,北原秀次沒意見,坐下了,瞧了瞧“準小舅子”在看圖填動物名,大概是幼稚園的功課,也沒多管,順手摸起了冬美的學習筆記看了起來。
剛看了三行,他耳朵一動就聽到一陣虛浮的腳步聲,不由眉頭一皺——好像是鈴木妖精的腳步聲,雙方已經絕交了,她還有臉跑來?
這是我的地盤吧?!
片刻後門被拉開了,鈴木乃希像往常一樣打著哈欠就進來了,很自覺的坐到了矮桌旁,然後趴在桌上就不動彈了。
冬美撓了撓頭,看向了北原秀次——你不是說她以後不來了嗎?
北原秀次無語了,還真是這厚皮精,你能有點臉嗎?該死,忘了把後院的地道堵上了,這厚皮精還是能出入自由!
他也沒客氣,直接冷聲問道:“你來乾什麼?”
鈴木乃希抬頭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不是快吃飯了嗎?”
她語氣表情和過去五百多天差不多,北原秀次一瞬間簡直產生了錯覺,覺得昨晚和今早的事好像沒發生過,但很快就忍不住詫異道:“你還臉來吃飯?”
你辦的那些鳥事,憑什麼來吃我的飯?
“早上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我不該無理取鬨……我父親死了,我心裡難受,對不起。”鈴木乃希從鴨子坐改了正坐,垂首致歉:“請北原老爺原諒我一次,我下次不敢了。”
北原秀次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一出,換了他,絕對不可能再來的,而冬美偷偷伸著小手拉了拉他,附耳說道:“她父親剛過世,挺可憐的,這幾天讓讓她,小事就彆和她計較了。”
她脾氣暴躁歸暴躁,但對親情還是挺看重的,大事上原則性很強,之前沒見鈴木乃希罵得很歡,但真見了她這可憐的樣兒,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她本性還是個嘴硬心軟,特彆善良的蘿卜頭,而北原秀次無語的看著她,忍了忍沒說——她爹就是她派人乾掉的,雖然她也是不想束手待斃,有她的苦衷,但這妖精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鈴木乃希看他們兩人在竊竊私語,又哀聲道:“我現在舉目無親,想來想去,就隻能來這裡了,你要趕我走嗎?”
她演流浪狗能得奧斯卡,冬美看了看她,更於心不忍了,奇怪問道:“趕你走?你們因為什麼鬨翻了?”
鈴木乃希搖了搖頭,沮喪道:“我不知道北原老爺為什麼那麼生氣,你問他。”
冬美轉向了北原秀次,“她怎麼惹到你了?”
北原秀次懟了鈴木乃希,她不怎麼奇怪,北原秀次以前也沒少懟她,但理由就有點好奇了,畢竟北原秀次的性格很溫和,自製力很強,很少發脾氣,屬於很難情緒失控的理智型人種。
北原秀次吸了吸鼻子,盯著鈴木乃希憋屈得要命,他很少被人壓得翻不了身,這種感覺並不愉快,特彆是對他這種自尊心強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但他憋屈了一會兒,隻能說道:“看不慣她的生活作風,那種不要臉的勁兒。”
讓他對冬美承認他和鈴木乃希這妖精睡了一晚,有點心理障礙——應該承認並求取冬美的原諒,但實在說不出口,感覺很心虛,不知道冬美會有什麼反應。
要說,至少也要找個好時機單獨說,不能在公共場所大吵大鬨,毀了感情就完了!
鈴木乃希馬上打蛇隨棍,乖乖道:“以後我改,你不要生氣了。”
冬美覺得沒什麼,奇怪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她又懶又嬌氣,生活習慣本來就不好,有什麼可生氣的。”她說完直接拿了主意,“讓她在這裡吃飯吧!”
畢竟鈴木乃希老爹剛沒了,已經成了孤兒,冬美覺得容忍幾天這個臭屁精也沒關係,等她走出失去親人的陰霾後,再把她吊起來打都無所謂,順便把那一千三百一十二頓飯錢也要回來。
鈴木乃希輕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輕聲道:“謝謝你,矮冬瓜……我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
“我馬上去看看飯怎麼樣了。”冬美今天很好說話,馬上爬起來去找春菜了,而北原秀次等她出了門,眼神迅速失去了溫度,像毒蛇盯著青蛙一樣盯著鈴木乃希,冷聲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脾氣也說不上好,現在越來越火大了,考慮要讓這死妖精知道點厲害了——我護著你沒被人殺掉,但你就沒想想,真讓雙方反目成仇,我能不能宰掉你?
鈴木乃希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似乎有點怕了,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拿手輕輕撫摸著小腹。
北原秀次視線不由自主就落到了她那平平坦坦的小腹上,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不傻,知道就算真那什麼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但還是感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