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式庭院內---
因為事故,樸春花倒在地上被宋誌超壓在身下,她很尷尬。
如今淩晨兩點多鐘,她又不好意思叫喊,何況如此場景她也不好意思叫醒女兒。
無奈之下,她隻好憑借力氣,努力把醉醺醺的宋誌超掀到一邊,然後才氣喘籲籲地坐起來,休息了一下,這才又重新攙扶宋誌超。
宋誌超因為酒醉,此時早已失去意識,渾身使不出半點力氣。
幸虧樸春花經驗豐富,以前應對自己酒醉老公悟出不少經驗,因此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宋誌超攙扶到了臥室。
咣地一聲,宋誌超被樸春花丟在了床上。
不是樸春花忍心這樣,是她實在沒力氣了。
躺在床上的宋誌超這時候有了反應,嘴巴裡嘀咕兩句,微微睜開眼睛,不過他醉眼朦朧中沒看清楚對方是誰,還以為是小保姆金三順在伺候自己,誰讓她們母女長得這麼相像。
何況樸春花繼續留在這裡也沒跟他說,因此宋誌超就直接把樸春花當成了金三順。
“口渴,水來。”宋誌超在床上嘀咕了一句。
本來樸春花見宋誌超睜開眼睛還有些害怕,等著宋誌超開口質問自己為什麼還留在這裡,怎麼還沒回釜山,可是---
口渴麼?
樸春花也沒多想,忙去客廳找到冰箱拿了礦泉水過來。
宋誌超躺在床上,不容易進水,樸春花就拿了枕頭,枕在他腦袋下,可是高度還不夠,礦泉水一接觸他嘴巴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沒辦法,樸春花隻好把宋誌超的腦袋摟在自己懷裡,然後拿了礦泉水往他嘴巴裡灌。
迷迷糊糊,口渴的宋誌超被冰涼的水激醒,嘴巴大張,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閉上眼。
樸春花見此,才又放下礦泉水,重新把宋誌超的腦袋放下,平躺在枕頭上。
她脫了宋誌超的鞋子,幫宋誌超蓋了被子,就在做完這一切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宋誌超一下子拉住了手。
樸春花扭頭一看,下了一跳,隻見宋誌超睜著眼,看著自己。
樸春花還以為宋誌超識破了自己身份,剛要開口解釋:“對不起,宋會長,我不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宋誌超就說:“三順啊,辛苦你了!”
樸春花:“呃……”
原來宋會長還沒認出自己。
樸春花心裡的情緒很複雜。原本她主動站出來給宋誌超開門,是想要主動開口求得宋誌超原諒,讓他可以允許自己在這裡多住幾天。
可是見了宋誌超,她卻又有些懼怕,怕宋誌超趕自己離開。可是現在,宋誌超飲醉酒,竟然認不出自己,這不禁讓她放心很多。
宋誌超繼續錯把樸春花當成金三順,“我平時是不是脾氣挺暴躁?”
樸春花不敢吭聲,怕露餡兒,隻能搖頭。
宋誌超鬆開她的手,又說:“我平時總訓斥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樸春花:“……”
還是使勁兒搖頭。
宋誌超醉態可掬地笑了笑,說道:“你不用騙我,你背地裡罵我,我可是知道的。”
樸春花:“……”
覺得女兒金三順很不對,怎麼可以暗地罵宋會長呢,宋會長是多好一個人啊。
“還有你偷喝我的酒,我也是知道的。”
樸春花:“……”
覺得女兒太不對了,怎麼和她死去老爸一樣,是個酒鬼。
“還有你偷用我的沐浴液,在我的大浴缸內泡澡,這點事兒我也是知道的。”
樸春花的臉刷地紅了,因為她記起來,上次自己也是用了大浴缸,還撒了玫瑰花瓣泡澡的。
宋誌超打了一個酒嗝,吐出一口香濃的酒氣,乜斜著眼睛看著樸春花,“不過三順啊,拜托你長點心吧,就算你要做壞事兒,也把尾巴收拾利落點。紅酒彆盯著一瓶偷喝,身上撒了香水就彆用我的浴缸,還有,冰箱那麼多好吃的,你也彆總惦記著---來我這裡上班你已經胖了三斤……”
樸春花:“……”
不禁有些發呆,她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做事情這麼虎頭蛇尾,原來都被宋會長看在眼裡,還自以為小聰明多厲害。
宋誌超乜斜眼,見“金三順”不吭聲,就忍不住有氣道:“怎麼,我指出你毛病你不樂意?”
樸春花忙搖頭,忙擺手,可就是不敢開口。
宋誌超怒了,指著樸春花:“稍息,立正!”
樸春花:“……”
她沒受過這種訓練呀。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看你一動不動的,還跟我耍脾氣?金三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要……哈欠!”宋誌超打個哈欠,吧嗒吧嗒嘴。
樸春花膽戰心驚,渾身發抖地等著宋誌超繼續批評自己,可是---
半天沒有動靜,再一看,宋誌超早已睡著。
……
樸春花----
在原地怔了半天。
直到確定宋誌超真是睡熟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造孽啊,怎麼會有這種情況?
還有那稍息,立正是什麼?
女兒金三順也不對自己說一聲,可能這些都是宋會長的規矩。
作為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樸春花雖然窮,卻一直都很有原則,那就是不論在誰的家裡,都要遵守彆人的規矩。
因此樸春花為自己不懂得啥是“稍息”和“立正”而感到羞愧。
要多學習啊。
樸春花對自己說。
時刻要做好學習的準備,三人行必有我師。
胡思亂想了一番之後,樸春花這才躡手躡腳地拿了被褥,重新幫宋誌超蓋好。
看著睡夢中的宋誌超,樸春花忍不住遐思,心說,這宋會長長得也太好看了,就連我這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也忍不住喜歡,就更不用說那些小姑娘家了。
是啦,像他這樣的男人,在外麵一定會有很多女朋友,我和三順母女都是窮人家出身,彼此又身份懸殊,他高高在上,跟潔白的雲朵一樣,我們母女就是釜山來的爛泥,爛泥怎麼可以汙染雲朵呢?我們怎麼可以有那種不可思議的思想?太不應該了。
樸春花忙收斂心神,轉身離開臥室,原本想要直接回去睡覺的,可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卻更是睡不著了。
於是乎,樸春花就來到了廚房,想著明天早上宋會長因為酒醉胃裡一定會很難受,應該給他做一些醒酒的酸湯或者甜湯才對。
想到就做。
又怕聲響太大驚醒了熟睡的女兒金三順,樸春花隻好輕手輕腳開始捯飭湯水。
大半夜的,廚房亮著燈光,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