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雪如期而至,茶素今年大雪來的比較晚一點,但是規模還是很凶猛的。往年的時候,雪花會在十月中旬的時候點點滴滴的,一點點染白遠處的天山。
從山頂慢慢的延伸的山腰,等到山腳下的時候就正兒八經的到冬天了。
可今年雪來的晚,昨天晚上都感覺山腰還沒發白,一晚上起來以後,直接整個山脈全都成了白花花的奶油冰激淩了。
山上暴風雪,山下的城市就是大雪。
張凡早上醒來想去跑步,結果推開門一看,大雪都快封門了。也不用去跑步了,收拾了一下,拿著推雪板先去師父院子裡趕緊把雪給推了,不然這玩意要是一個不慎滑到兩個老人,就不好了。
張凡剛出門,就看到彆墅區的保衛科還有後勤的工作人員提著推雪板到各家各戶推雪了。張凡也不矯情,有人乾,自己也不摻和了。進了師父的家,攙扶著師父師娘回到了自己房子。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老頭站在窗戶邊上,情不自禁的對著窗外的雪花背誦了一首,張凡撇了撇嘴,不是嫌棄老頭裝文人,而是忽然發現自己站在窗戶邊上,隻能喊一句:我艸,雪好大!
一邊撇嘴,一邊問師娘,“老爺子當年到底是去留學呢還是上的私塾啊!不喜歡喝茶愛喝咖啡,可古詩背的比隔壁三年級的小學都順暢。”
“你師父他們當年去國外,那個時候窮,隻能靠著醫院提供的免費咖啡果腹,這才喝成了習慣。至於喝茶,他年輕的時候,哪有你現在的條件。
他們當年出國是受了氣的,這才越發的喜歡華國文化喜歡這個國家,不出去一趟,就不知道什麼是國什麼是家。”
和老太太聊了會,張凡出門上班,下雪要比平日提前一個小時到單位,這個是邊疆的俗稱約定,下雪就是衝鋒號,不然這雪的厚度,患者都進不了醫院。
車是不能開了,彆說酷路澤了,這個雪,除非是履帶式的坦克。
進了醫院,張凡樂了。
因為來茶素的好多掛單的院士、學者帶著一群群年輕的本科生,歡快的推著雪。
“院長,不讓這些個專家乾,他們非要乾,這你說……”老陳看到張凡後,快步的走了過來,自己顫顫巍巍的還要伸手扶著張凡。
“沒事,估計他們這是沒見過雪。”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想的是,這幫家夥算是融入茶素這個集體了。
“等會弄點駱駝奶,給大家暖暖身子。彆讓人感冒了。”
“您放心!已經準備好了,純純的不加一滴水,熬在火上,奶皮子都有一個指頭厚。”
大雪讓這些大城市來的專家學者,就像是過節一樣,很是新奇。
因為實驗室的順利,這幾天醫院的氣氛也歡快了很多。特彆是實驗報告已經送到了總經理的手裡,接下裡就等著專家團的論證,然後下一步就是實驗性的生產一部分藥物,繼續擴大一部分患者。
等經過三輪的擴大後,藥物就可以上市了,當然了如果不補齊各種臨床試驗,隻能在自己國家內使用,可這種藥物怎麼說呢,隻要上市。
各國都會表麵上說這個藥物不行,不能進口,可私下裡麵就是睜眼閉眼的事情了。因為這玩意有用!就好像是一個天才一樣,這家夥就是不遵守行業規則。
可人家能做出彆規則之內更好的東西,這隻能讓大家無視他,但也不會跳出來專門找他麻煩。
當然了,這裡麵的論證和後續的試驗,估計沒個小半年是不夠的,所以這幾天大家緊繃的神情算是鬆懈下來了。
原本張凡想著,國家實驗室這邊目前的工作,一些打雜的博士就夠了,千萬不能因為暫時的鬆懈,讓這群大佬就輕輕鬆鬆的回去了。想著給他們要找點事情。
比如弄個什麼研究之類的,先找點工作拖住這群人的腳步。說實話,這群大佬,邀請一個都不容易,更何況五六個呢,平白的讓人家閒著。
這也是浪費!
結果,自己這邊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呢。因為給這群大佬找個項目還是比較難的,既不能太簡單,有不能太難,因為他們現在時時刻刻都等待著國家實驗室下一步的動作。
所以要有個快進快出的科研項目,這就有點頭疼。
就在張凡頭疼的時候,已經有人出招了。
“怎麼這幾天,都看不到歐院他們了,甚至任書記都見不到了,她們去乾嘛了。”
辦公室裡,張凡剛打電話到歐陽的辦公室,想著和歐陽商量一下,畢竟這個把握人心方麵,自己還是需要老太太來出主意的。結果老太太辦公室沒人接電話。
然後想了想,這個事情也要讓任麗了解一下,給任麗打座機沒人,給心內科打電話,說沒來。
“嗨!去哪裡了?”張凡問王紅。
“這幾天內科的領導邀請著各個專家去講課了。”王紅給張凡彙報著。
看張凡很迷惑,心裡咯噔一下,她以為張凡知道,結果張凡啥都不知道,這要是按照一般情況,她算失職的。
趕緊趁著張凡迷惑的時候,王紅又說道:“歐院不光讓專家給各個內科講課,這幾天還組織著讓來見習的學生們進行院士講課。”
“哦!效果怎麼樣?”張凡來了興趣。
“我,我沒過去,要不現在我去看看!”
王紅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王紅現在才發現,這個崗位看著風光,院長的辦公室主任,工作助理,甚至院長一天的工作,都是自己給安排的。
誰想見院長,雖然不能說完全掌握,可總還是有點影響的,特彆是一些醫藥企業的大區經理,身價幾個億的大老板,見到自己當小科長的老公,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可見到自己,客氣的都讓自己的婆婆都沒了當初小看自己的氣勢了。王紅越重視這個工作,越發覺這個活真的難。麵麵俱到不算什麼,點點滴滴都要留意不說,還要動腦子。
穀/span真的,她最近都覺被張凡給弄的,自己月經都不調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說完,張凡也不顧王紅建議今天和茶素醫保辦的領導見見麵,直接就去了科教中心。
剛進大樓,張凡就聽到教室裡麵熱火朝天的。
他偷偷站在後門,趴在門縫裡麵,朝著裡麵看。
之間數字的夏院士,拿著電光教鞭,如同奧特曼提著電光刀一樣,正在挑學生們回答問題呢。
“同學們,這次我們的對於TB耐藥菌株的試驗,其實就是一次基因組的改變,改變了什麼呢,改變了菌株的結構,來大家看一看啊,茶素的張院很有想象力。
很多學者忽略的地方,被他發現了,這種敢想還敢乾的作風是需要我們去學習的。”
張凡在後門偷偷聽著,心裡說不高興怎麼可能,這個誇人的不是彆人,是院士。
“院士就是院士,有水平的。”張凡給王紅悄悄說了一句!
“當然了,對於張院的試驗水平,我保持沉默,哈哈,來,我選一位同學給我說一說,我們這種實驗法,叫什麼實驗啊。”
聽到這裡,王紅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然後被張凡瞅了一眼。張凡心裡罵了一句:“這老頭真不經誇!”
教室裡麵已經熱火朝天了,哪裡像是大學生啊,直接就像是回答問題能得到小紅花的幼兒園大班的孩子一樣。
“老師,我,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一群同學,就像是下如熱鍋的大蝦一樣,蹦蹦跳跳的想跳出來。
大家都不傻,這人不是簡單的一個老頭,不是蹲在牆角吹牛逼的大爺。
這老頭是院士,醫科大本來就沒院士,就兩個江河學者,其中趙京津,還被張凡弄到了茶素。
而唯一的一個還不帶本科生。
這批學生,又是學習成績都不錯的,本來來茶素,覺得茶素機會多,有一個李存厚院士,說不定被李存厚給挑選上了呢?
結果,來了茶素後,猛的一覺醒來,發現中大獎了,國家實驗室在茶素落成了。
這要是在裡麵打個雜,以後出去,拿出履曆來給人一看,乖乖,不刮目相看,都尼瑪是外行的人。
就在一群學生激動萬分的時候,更大的驚喜來了。
這幾天,院士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個換著一個的來上課。天啊,這個就太幸福了。
真的,這些年知道的院士,都沒有這幾天見過的多。
而且,甚至有傳言,說羅院士已經挑選了一個本科弟子了。更像是熱油鍋裡麵掉進了幾滴水一樣,都炸鍋了。
一個比一個努力。
不過,努力的同時,也忘不了顯擺。
張凡有時候也不能理解這群學生的想法,比如說上課,然後有同學拍著板書的同時,在自己微信朋友圈裡發照片:太難了,太難了!早上四點就起床溫習昨天老師給留的作業,可今天上課還是沒有完全理解。
不過等會老師答應給我單獨講一下。然後發了一張夏院士上課的照片。
乖乖,一時間,邊疆醫科大的學生,特彆是當初沒來茶素的學生,打電話都差點把醫科大的總務處給打爆了,反正就是你們沒讓我們去茶素,就是有黑幕。
而來茶素的微生物講師,就比較穩當了,彆說發朋友圈,連電話都不開機了。
而且他還給學校發過去了一份辭職信。
剛開始的時候,同樣年輕的老師們沒反應過來。心裡還納悶:難道被發配去茶素,這位哥們心裡落差太大,堅持不住了?
等國家實驗室落成,等茶素見習的學生們發了瘋的顯擺,他們才回過味了。
這尼瑪哪裡是堅持不住了,這是有了高枝了!
……
彆看歐陽老太太現在搞醫院的科研有點費勁,可這老太太拿捏人心還是有一套的。
在她的操作下,讓一群多年脫離教學第一線的院士們,忽然好像感覺自己也年輕了一樣。
科研順當、生活滿意、學生熱情,同事們因為科研經費充裕也沒什麼勾心鬥角。
感覺都到了伊甸園了,老頭們這幾天歡樂的從來沒說先回自己大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