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總是短暫的,一群本科生熱熱鬨鬨的發了好幾天的朋友圈,其實一個學生都沒入人家的法眼。他們覺得這群院士和藹可親的就像是鄰家的大爺。
可這是人家的素養,而不是覺得這群孩子優秀。有人曾說過,你在十個人裡麵是第一名,一百個人裡麵排名靠前,一萬個人裡麵就是隨大溜,百萬人裡麵,你都看不到。
而且,畢竟是邊疆醫科大,孩子們有沒有天才不好說,但入學考試成績都一般,這些人現在的成績,放在邊疆、放在西北來看,還不錯,可要是放在全國來看,就一般般。
而這群老頭,什麼樣的天才沒見過,所以有時候也怪這些老頭,態度和藹的就像是一些聰明至極的女同學。彆人追的時候,既不反對也不同意,永遠帶著酒窩的笑容,讓一群舔狗結婚後都念念不忘。
張凡聽了會,原本要走,結果夏老頭在教室裡麵講著講著就脫了稿,慢慢的從剛開始的科研科普變成了更深層次的討論了。原本熱熱鬨鬨的教室,原本熱熱辣辣的學生們。
這個時候一個一個被打擊的目瞪口呆,前十分鐘有多麼的興奮,後十分鐘就有多麼的難受。
老頭嘴裡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清晰的,每一個蛋白結構都是知道的,每一個DNA編碼,自己也是專門複習過的。可為什麼連在一起進了大腦,全成了一坨坨的漿糊?
本來互動的如同某些綜藝,結果後麵就成了夏老頭的單口相聲。
站在門外的張凡聽著聽著覺得有點意思了,然後悄悄推開後門進了教室,坐在了最後一排。
然後示意王紅,給支筆。
王紅拿出自己的小牛皮的筆記本,帶著金頭頭的派克遞給了張凡。
說實話,有時候王紅的派頭比張凡更像院長。張凡拿著王紅的派克,覺得還沒醫院發的中性筆好用,沉甸甸的弄的好像手裡握了一個金屬棒一樣。
聽著夏老頭的自說自話的講課,張凡總有一種忽然覺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張凡的係統,怎麼說呢,就是像是肚子餓了三個月的人上了席麵,一個手拿筷子,一個手拿著湯勺,然後哪裡肉肥朝哪裡下手,等吃飽了,彆人問,這席麵味道怎麼樣。
他隻會說吃飽了,至於什麼菜係,尼瑪就忙著吃了!隻有,隨著生活水準的提高,肚子裡的油水不虧欠的時候,才會慢慢的品味。
現在,張凡總算是從餓了三個月慢慢的變成了肚子裡有點油水了。
所以,現在他開始品味。要是放以前,夏老頭的講的這些玩意,他未必比這些在座的學生好多少。
不是學生水平差,因為有時候,人和人的區彆太大了,比如夏老頭,他也是有感張凡的結核而用自己幾十年的經驗給與總結和提升。
說實話,這種講課或者論述,放全國,能徹底聽懂的也不多。
所以,聽著老頭的孤獨的講課,張凡覺得自己在結核方麵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當徹底聽不懂後,學生們就有了差彆了。
有的抓緊記錄著老頭的每一句話,有的忙著拿出考研資料,抓緊時間跳出幾道傳染題,等會想著怎麼和老頭搭茬。有的擺弄著手機,就剩下給其他沒來茶素的同學顯擺了。
“好難喲,好難喲,夏院士和我討論的時候,我都有點跟不上院士的節奏了,我的心都碎了,我要努力!”
反正不光到底怎麼回事,隻要能讓彆人羨慕就行了。
還有的,已經開始交頭接耳傳小話了,放發現張凡和王紅從後門悄悄進入後,有幾個青春痘滿臉的小夥子就瞅了過來。
“我去,師姐也來了!師姐今天好漂亮啊!”千萬不要低估少婦對年輕小公雞的殺傷力。就算王紅穿著白大褂,可鼓囊囊的讓一群已經沒了做夢當院士弟子的小公雞們又有了新的發現。
“這人是誰啊!怎麼和班裡頭幾名的一樣,在這裡裝逼做筆記呢,他聽的懂嗎?不會是走師姐後門進來的遠房親戚吧!”
學生後勤方麵,張凡交給了王紅,所以學生們認識王紅,而不認識張凡。
小公雞們這個時候為了吸引王紅的注意,已經有點明目張膽了。
就在幾個小公雞搔首弄姿的時候,夏老頭忽然發現了張凡。老頭微微一笑,“來,請最後排的那位遲到的同學給說說。”
張凡也笑了笑,這是赤裸裸的報複啊,當初在搶救病號的時候,張凡說他們是內科醫生,不懂外科也是應該的。現在,老頭嘲笑他跑來當學生。
不過,今天張凡有收獲,也無所謂,而且就算沒收獲也無所謂,人家當自己老師,綽綽有餘的。
“基因的表達,不光有DNA和RNA,還有反粒子,更有一些參與在菌株的蛋白,修改DNA修改RNA,可控性較差,工作量還不小。但是我們可以控製一些特殊蛋白,用最小的工作量,疊加出我們需要讓菌株表現的特性。
比如現在茶素醫院的疊加蛋白藥物,我們通過表達……”
如果放在沒聽課之前,張凡懂,但就像是初中的孩子談戀愛一樣,朦朦朧朧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應該脫衣服,甚至連會不會懷孕這個道理都是模糊的。
而聽完課後,等於老頭替張凡戳破了最後一層紙,讓張凡雖然沒有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但卻讓張凡已經抵達了門檻周圍,已經可以看到房屋內的各種景象了。
兩人一問一答,徹底讓上課的學生們蒙圈了,這兩個人說的到底是啥啊!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啊。
“他就是茶素醫院的黑買買江!”醫科大的校花,給身邊的人悄悄的介紹著。
“他就是院長啊?我的天啊,好年輕啊,感覺比咱們的學長都年輕,天啊,好帥啊!”
“額!你是什麼眼神,他的技術高不高的咱沒資格評價,可論帥,也就一般人吧!不過倒是挺黑的!”
“他不是外科醫生嗎,怎麼感覺是像是個內科專家啊!”
就在其他人討論是非,討論八卦的時候,夏老頭沉思了,大約沉思了差不多都有一分鐘的時候。
夏老頭說道:“哎,你當初選外科糟蹋了你這個天賦!”
……
一群院士在內科中,真發揮出作用了,好幾個內科都依托著院士的提點,直接申報了明年的科室研究。
而已,這幾個內科的主任,一個比一個心大,甚至都看不上省級獎項了,一個一個的朝著國家級的獎項去的。
特彆是呼吸的老居,直接弄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課題,“呼吸內科ICU中重症患者的呼吸道感染菌群描述”
這尼瑪,這個課題,太大了,真的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價格,張凡不給過,可老居耍死狗。
最後張凡隻答應出三百萬,多一分都不會給,沒想到老居這家夥竟然同意了,等簽字後,人家才給張凡說道:“羅院士幫著給我們聯係好幾個頂級醫院的呼吸ICU,我們聯合做這個試驗!”
尼瑪!張凡聽完後,第一反應就是想把簽字的報告給搶過來,結果老居早早疊好裝入了口袋。
“給多了,這個老貨,太雞賊了!”張凡心裡罵了一句。
內科的發展和外科的發展不太一樣。
外科的發展,有一個好的學科帶頭人,短時間內就能講成效,還能帶起一片的科室尖兵。
內科不行,內科這玩意就是個一點一滴的積累,幾十年都未必能出成績,可一旦出了成績,就擋不住的一飛衝天。
……
“首都已經開論證會了。”夏老頭和張凡一起進了實驗室後,聽到其他幾個院士說這個事情。
“國家不邀請你們去論證?沒你們,這個論證會是嚴肅的嗎?”張凡笑嘻嘻的和一個院士開玩笑。
“我們都是參與研發人員,按照常規是不能參與論證的,不過過幾天的答疑會,肯定要我們去的,你也跑不掉,這麼大的一個項目組,還是這麼一個利國利民的項目,估計進展會很快的。”
張凡覺得怎麼也得小半年,可聽幾個老頭這麼說,好像明後天就要答疑一樣。
“真的,假的,你們彆不是一起混弄我吧!”張凡可不想這麼早房這群老頭回去。
一旦離開茶素,再想讓這群老頭集合起來就難了。
離開實驗室,張凡心裡有事情了。
“怎麼才能讓這群老頭和茶素醫院長期保持緊密的合作關係呢。”
張凡心裡暗暗嘀咕。
說挖人,這個張凡心還沒這麼大。
醫院的李存厚,當年就算還沒見到成功的時候,都費勁的要死,甚至鳥市老大親自去了趟首都。
而現在要真挖這些成名已久的專家,不說其他,估計人家醫院的院長或者校長都能死給你看的。
挖是挖不來的,就現在自己的師父,都退休了,編製戶口什麼的都在青鳥,動都不能動。
所以,張凡憂愁,進了辦公室。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了歐陽的辦公室裡。
推開門一看,老太太又再折騰仙人掌呢,張凡看著仙人球的刺都感覺都是蔫吧的。
這幾天歐陽心情好,沒事就折騰這些仙人掌仙人球的,“誒,你怎麼來了,你看看我的這些花怎麼樣,是不是有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嗯,不錯,您在這方麵還是有天賦的,這才多久就已經掌握到精髓了!”張凡假模式樣的看了一眼,然後誇了誇老太太。
老太太得意的嘴角都翹起了,“哎,天賦是有的,不然也伺候不好,過兩天我給你辦公室也送去幾盆,多點生氣也是好的。誒,你怎麼感覺心裡有事?”
張凡歎了一口氣,哎,您的天賦在這裡,不在花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