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姐夫有事?(1 / 1)

金粉 青銅穗 1063 字 2個月前

“可是你跟姨母接觸,與你直接找母親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區彆!若是告訴你母親,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跟著我,我怎麼能讓她跟著我?”

太子屏息,脫口又道:“既然姨母都不知道您的身份,為何母親出事之後她又那麼快找到了您?”

“那是因為我事後到了徐州!”皇帝道,“他們進城當天我就收到消息了,你出生時我就在牆外站著,直到聽見你的哭聲!

“知道你們出事,我怎麼會不過去?但兩百裡的距離,我趕到的時候到底已經晚了,整一條街七八間鋪子,燒得隻剩下個空殼。

“我最後找到的,隻有抱著你暫住在彆人家裡哭泣的你姨母,以及廢墟裡的幾具屍首,你母親的釵環,半片你的繈褓,和你舅舅的箭囊!”

太子聞言怔忡。

“是這樣嗎?”

“那你認為是哪樣?”

太子望著他,搖起頭來:“我不信。我不信母親會自儘。我也不相信姨母說的話。

“既然您當年能傳消息給姨母,為何不傳給舅舅?”

皇帝抿緊唇,沒有回答。

太子繼續道:“父皇對姨母及袁家懷著悔恨愧疚之心,所以格外地抬舉她,那麼將來,您是否會與她生兒育女,讓她代替母親坐享你給予的尊榮?”

“你在說什麼?”

“我不信父皇不知道姨母為何執意不肯出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若要臨幸,還用等到將來嗎?!”

“那父皇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有可能姨母早就貪圖著您,她故意製造那場火災來抹黑母親,而後又以母親的死來指責父皇,讓父皇背負著深沉的愧疚難以自拔!

“以至於您喪失了正確的判斷力,就此認定母親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那麼絕決,連名份都不想要?”

皇帝雙瞳緊縮:“你說什麼?”

太子赤著的雙腳往前走了兩步:“我認為,母親還在世就是最好的證明!”

皇帝微眯眼望著他,他迅速地看了眼後宮方向同,再接著又迅速看回太子,身影飄遊得像廡廊下北風吹動的宮燈。

“兒臣說過了,這畫是兒臣親手畫的,因為兒臣已經見過母親了!她人還在世活得好好的!”

太子拿過那幅畫來展開,眼裡浮起淚光:“她好端端地就在京城,她說當年客棧火場裡死的是我和姨母!

“母親找到的屍體明明白白是一大一小,如果這還不能證明姨母從中做了什麼,還要什麼才能證明?!”

皇帝隻覺得有些眩暈,他需要扶著床榻才能站直。

“你再說一遍?”

這聲音嘶啞,仿佛也剛被烈火炙烤過。

“我說,母親就在京城,她以為姨母和我都早就死在那場火災裡,但其實,受苦的隻有她一個人!”

太子把那隻金圈兒遞過去,“這是她從當年所謂我的那具屍體上取下的我的腳圈,我好端端地在這兒,那屍體是誰的?是誰預謀的?!”

皇帝把這金圈兒接過來,喉頭驟沉。

“父皇,母親就在李家住著,您去見見她吧!”

皇帝抬指撫摸金圈上的字眼,從來都體麵泰然的形象突然崩解。

他幾近失措地看著手裡的物事,接而大步往門口走去!

但到了門下他又驀然止步,定立半晌,他緩慢地轉了身:“擺駕,去後宮。”

門外常春稱是。

皇帝隔空望著太子,又道:“你代朕傳旨給李家,讓他們家今兒誰都不許出門,隨時等朕的旨意!”

……

李南風昨夜也沒怎麼睡好,以至於李夫人著人來傳話讓她今兒跟著出門去拜年都沒有什麼精神。

太子回宮也不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榮嬪前世得逞,她可真怕又發生什麼變故。

但她覺得這個時候也是該提醒著李存睿了,不說彆的,太子生母住在自己家,這當口應該讓他心裡有個數。

這麼想著她放下針線就去找李存睿。

剛到正院就見常春拿著個聖旨進來了……

李存睿早膳後起就跟顧榷在書房裡下棋,不緊不慢下了兩局,就被急匆匆跑過來的金旺給打斷了:“老爺!老爺!宮裡來人傳旨,讓咱們家今兒誰都不許出府,包括下人廚子護衛所有人在內!”

下棋的雙方同時頓住,顧榷迅速地看了眼李存睿,先行起身:“可曾說過是因什麼事情?”

由於李存睿辭官一事,朝堂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突然下出這樣的旨意,這怎麼看著怎麼像要抄家的節奏啊!

李存睿趿上鞋子就往外走,金旺在後邊回頭道:“不知道!反正看著挺嚴重的!”

李存睿把近日之事在心裡過了一遍,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直接回房去更衣接旨。

卻在院門口剛好遇上李南風。

李南風雖然說心裡正懸著,也猜到多半是袁婧這事暴露了,雖說李家收留太子娘這麼久沒說看上去有點說不清,但也不至於到抄家份上!

便就急急跟在後頭,說道:“我有件急事先跟父親透個底,回頭父親自個兒掂量著來!”

“什麼事!”

李南風掰著他肩膀跳到他耳邊說道:“袁娘子很可能就是太子娘!”

李存睿正彎腰穿著鞋呢,聽到這話失衡往前一栽,就栽到了麵前站著的顧榷懷裡!

……

榮嬪去完壽寧宮回來,順路在廊下侍弄水仙。

天又陰了,估摸又要下雪,這北方的冬天灰撲撲的,讓人心情也無端有些抑鬱。

忽然宮女道:“皇上來了。”

她頓了下急轉身,果然見廡廊那頭走來的男人頎長偉岸,翩翩如從記憶裡走來。

她心下豁然敞亮,連忙提起裙擺迎上去:“臣妾恭迎陛下。”

皇帝停住望著她頭頂,目光在她脖頸上的紅色胎記上停留片刻,繼續舉步往前。

“在忙什麼?”

榮嬪隨在他身後一路進殿:“才去侍候完老太後過來,正侍弄些花草。”

抬眼見皇帝正打量殿裡四麵,她又道:“姐夫這是頭一次到我宮中來,此番可是有事吩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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