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帥已經是第二次讓楊素琴去找陳大宏了。
第一次時,是楊大帥以為陳冬死了,自己又被炎聖叫到聖宮,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隻有陳大宏能殺死靈龍王,為陳冬報仇!
而這一次,陳冬被炎聖關起來了,楊大帥竟也讓楊素琴去找陳大宏。
“找他乾什麼?”楊素琴不解地問。
“陳冬遇到點麻煩。”楊大帥說:“可能隻有陳大宏能救他。”
“怎麼可能呢,陳大宏除了惹麻煩,救人的事他可做不出來……還有,冬子到底怎麼了,爸您聽說什麼消息了嗎?”
“我是聽說了點消息,但也未必準確。”
“咱們連陳冬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叫陳大宏有什麼用?”
楊大帥長長地歎了口氣:“就是因為看不清方向,才需要陳大宏來鬨一鬨啊……他這一鬨,沒準就水落石出了!”
楊素琴沉默許久,說道:“可我是真的不想再見他了。爸,要不您去……”
“我駐守風魔山,怎麼能隨便離開?”
“您坐飛機,一天幾個來回都夠了!您就離開一會兒,羅斯大陸就打過來了?”
楊大帥想了想,終於說道:“好吧,我去一趟古陽鎮!”
……
上京,聖宮。
某偏殿中。
炎聖坐在龍書案後,看著一份公文,臉色陰晴不定。
“混蛋!”炎聖突然狠狠一拍桌子,罵了出來。
侯吉莫站在旁邊,一聲大氣都不敢出。
炎聖咬牙切齒地說:“羅斯大陸哪來這麼大的胃口,竟然跟咱們要整座風魔山?”
風魔山本來一分為二,前半山歸炎夏,後半山歸羅斯,大家各自紮營為界。
但是就在今天上午,炎聖突然收到安德魯君主發來的公文,說是經過他們那邊的議會討論、決定,風魔山自古以來就是羅斯大陸的土地,希望炎夏大陸能夠和平歸還,勿傷兩邊和氣。
實際上,風魔山這塊地方一直都有爭議。
曆史上歸過炎夏,也歸過羅斯大陸,具體屬於誰還真扯不清。
但涉及到土地這玩意兒,大家肯定是互不相讓,鑒於實力相當,才一分為二,各自占了一半。
但是現在,安德魯君主突然一紙公文,說要全部吞下!
炎聖憤怒之餘,也很疑惑,好端端地搞什麼鬼?
侯吉莫皺著眉說:“前段時間剛發生了天君的事,現在安德魯君主就要整座風魔山,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炎聖立刻搖頭:“我了解天君,他就是再恨我,也不可能投靠羅斯大陸!”
“我不是這個意思……”侯吉莫說:“有沒有可能,有人把消息泄露給安德魯君主了,安德魯君主以為咱們這邊起了內訌,趁咱們內部有矛盾、自顧不暇的時候,敲個竹杠?”
炎聖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看來是這樣的。”
聖宮之中各種護衛、下人、工作人員,數量幾乎近千。
雖然那天晚上過後,炎聖禁止大家外傳,但這近千人就是近千張嘴,誰敢保證一丁點都不泄露?
沒辦法,總不能殺光吧?
知道問題出在哪後,炎聖沉沉地道:
“他以為咱們內部有了問題,要風魔山隻是第一步,如果真給了他,怕是胃口會更大了。”
侯吉莫點頭:“是的。”
“那就不能讓他們如願。”炎聖說道:“通知外交回複公文,不僅要拒絕他們,還要斥責、辱罵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根本不怕!想打,我也奉陪!告訴楊大帥,讓他隨時準備開戰!這群毛子,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不知道幾斤幾兩了。”
“是。”
侯吉莫剛要轉身離開,炎聖突然又叫住他。
“明月山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們找到了那個瀑布,但石洞裡一個人都沒,我已派人四處去搜尋了。”
炎聖“嗯”了一聲,擺了擺手。
侯吉莫這才離開。
……
衛城,古陽鎮。
陳冬最近“栽了”的事,不僅在上京小範圍流傳,甚至都傳到了衛城。
這邊的人當然沒有那麼耳聰目明、上達天聽。
但近一個月來,衛城的天南集團、省城的豐禾集團接連被封,傻子也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陳冬完了,肯定是完了。
路遠歌等人試著打聽,卻連根毛都打聽不出來,陳冬就好像突然蒸發了一樣。
哪怕就是犯了罪、坐了牢,也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一時間,和陳冬有關的人都人心惶惶。
大家潛藏的潛藏、隱身的隱身,暫時誰也沒有冒頭,默默靜觀其變。
唯有一個人是例外。
陳大宏。
陳冬的事,陳大宏一點都不知道,也沒人和這位老爺子說。
這位老爺子仍舊每天纏著一身鐵鏈,醒了就到外麵溜達,看誰有酒就搶,一言不合就打。
以往,山貓和魏天華輪流跟著他,一有衝突發生立即上去跟人賠禮道歉。
——這都是陳冬安排的。
但,自從陳冬“出事”以後,這哥倆就不樂意再跟著陳大宏了。
天南集團、豐禾集團可都倒了,樹倒獼猴散啊,陳冬都不行了,乾嘛還給他賣命?
論起見風使舵,這哥倆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他倆不再跟著陳大宏了,一天天沒事乾了,伺候這老爺子?
當然,因為他們惹不起陳大宏,所以還是儘量躲著一點,眼不見心不亂嘛。
可惜好巧不巧,某天晚上還是被陳大宏撞到了。
這天夜裡,山貓和魏天華在某飯店喝酒。
他倆已經很小心了,關了燈、點了蠟,寫了“不營業”的牌子,甚至吊了一個大風扇,用來吸走酒味,避免引來陳大宏。
二人這一頓喝得很開心,眉開眼笑的。
“終於不用伺候那老家夥啦!”
“可不是嘛,這幾年啊,伺候他比伺候我爹還麻煩……”
這頓酒幾乎喝到尾聲,二人都站起來,準備撤了。
可能就是命中注定,花貓一個側身,酒瓶竟然摔在地上,發出“哢嚓”的碎裂聲。
二人的腦子同時“嗡”一聲響,知道完了、完了!
與此同時,飯店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咣當”“咣當”的聲音響起,一個渾身纏滿鐵鐐的大漢闖了進來。
不是陳大宏,還能是誰?
陳大宏之前在零號倉庫和雷鶴鳴一戰,曾被雷鶴鳴劈開了身上的鐵鏈,但事後他覺得渾身不舒服,又加做了一身鐵鏈捆上。
他始終覺得,隻要自己懺悔的心足夠赤誠,老婆遲早會回來的。
現在的他,蓬頭垢麵、胡子拉碴。
看到桌上的酒和菜,兩眼頓時放出光來,瘋狂地衝上來。
但酒已經喝完了,隻剩下空瓶子,還是摔了一地的空瓶子。
陳大宏一回頭,發現兩邊站著瑟瑟發抖的山貓和魏天華。
“好啊,我說這幾天怎麼不見你們兩個,原來是在這裡背著我偷喝酒!”
陳大宏一聲咆哮,揚起手來狠狠扇了這兩人一耳光。
對於陳大宏的實力變化,山貓和魏天華感受是最清楚的。
以前陳大宏扇一巴掌,二人最多轉三圈而已,現在得轉十圈不止。
彆人都是年紀越大、體力越差,像是山貓和魏天華這倆中年人,肯定是拚不過現在的年輕人了。
但陳大宏,卻是越來越強,當真匪夷所思!
二人各自轉了十幾圈,“咕咚”“咕咚”兩聲栽倒在地。
“讓你們背著我偷喝……”
陳大宏又朝他倆的肚子踹去,鐵鏈“咣當”“咣當”地響,二人被踢得哇哇亂叫,剛才喝到肚子裡的酒,此刻全都吐了出來。
“宏爺,我們沒偷喝,我們再給你拿……”
山貓用儘全力爬向櫃台,掙紮著拿了一瓶二鍋頭。
“哈哈哈,終於有酒喝了!”
陳大宏開心極了,用手輕輕一揮,就像刀劈斧砍一般,瓶口便被平整地削去了。
陳大宏一仰頭,一斤白裝頓時灌在了肚子裡。
“哈哈哈,舒服……”
陳大宏往地上一躺,呼呼大睡起來。
山貓和魏天華各自驚魂未定,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看著恐怖的陳大宏,二人現在想哭,很想哭。
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離開古陽鎮也不現實,二人的產業都在這裡……
二人麵麵相覷、咬牙切齒。
陳冬都不行了,還怕陳大宏乾什麼?
陳大宏是能打。
但他再能打,打得過執法隊?
山貓和魏天華一咬牙,立刻開始行動。
還是把這家夥送到牢裡最安心。
不一會兒,幾輛巡邏車包圍了飯店。
十幾名執法隊員手持鋼槍,團團將陳大宏包圍了。
“醒醒!”
一名隊長踢了踢陳大宏。
“啊?”
陳大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啊什麼啊,你被我們逮捕了!”隊長用槍指著陳大宏的腦袋。
“是……”
陳大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穿製服的執法隊。
他一生被抓過無數次,隻有舉手投降,從來不敢反抗。
他立刻把雙手舉起。
十幾名執法隊員押著陳大宏,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飯店。
飯店外麵,站著山貓和魏天華。
“還指望你兒子救你嗎?”山貓樂嗬嗬地說著:“全衛城的人都知道,你兒子不行了!”
山貓一腳踹向陳大宏的肚子。
“哢嚓”一聲,山貓的腿骨折了。
“啊……”
山貓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你說我兒子怎麼了?!”
陳大宏猛地跳起,撲到山貓身上,抓著他的領子問道。
那些執法隊員根本按不住他,紛紛東倒西歪地滾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