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宏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惡狠狠盯著山貓。
山貓都嚇傻了,褲襠處迅速浸出淡黃色的尿液。
“說!”陳大宏咆哮著。
“我……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天南集團和豐禾集團都被封了,到處都說你兒子不行了……”山貓哆哆嗦嗦。
“他媽的,這次又是誰?!”
陳大宏怒火中燒,前幾年就不斷有人找陳冬的麻煩,不過每次都被自己或是兒子給解決了。
這次又是哪個王八蛋,敢觸自己兒子的黴頭?
“我也不知道啊……”山貓都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那群執法隊員又衝上來,個個用槍抵住陳大宏的腦袋。
“反了你了,不許動!”隊長惡狠狠地罵著。
這名隊長是新來的,早就聽說過陳大宏的大名,知道這是古陽鎮第一惡霸,之前礙於山貓和魏天華的麵子,沒法對他下手。
現在山貓和魏天華不管他了,也是時候逮捕這個家夥了。
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陳大宏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四周數十條槍,緩緩說道:“各位朋友,如果是平時,我就跟你們走了,我是最配合官家的。可你們剛才也聽到了,我兒子現在有麻煩了,我必須得去幫他……”
“你兒子有麻煩,關我什麼事?!”隊長仍舊用槍指著陳大宏的腦袋,“跟我們走一趟。”
陳大宏歎了口氣。
“那就對不住了。”
隊長剛要問他想乾什麼,就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天旋地轉,自己已經飛了出去。
而且不光是他,他的隊員也都“骨碌碌”滾出去,像是天女散花一樣跌到四周的草坪裡了。
沒人知道陳大宏是怎麼做到的。
但當隊長抬起頭來,發現陳大宏已經奔出很遠,“咣當咣當”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了。
“反了!反了!”隊長大叫著:“不除了這個惡霸,我就對不起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和古陽鎮數萬的老百姓!給我集中所有警力,全麵圍堵、追擊這個家夥!”
一名隊長,當然沒資格調動整個鎮的警力。
但當他往上一彙報,領導得知是抓陳大宏,還是山貓和魏天華挑的頭,當然樂不可支、全力支持!
於是一整個小鎮的警力都被動用,甭管是哪個部門的,交通的、戶籍的,甚至一些協警、保安和聯防隊員也被動員來了,組織了足足一百多人,在整個古陽鎮範圍內展開對陳大宏的搜捕。
最終,他們在老徐的飯店門口抓到了陳大宏。
陳大宏剛從老徐這裡搜刮了十斤牛肉加幾張大餅,準備在路上吃。
他也不知道去哪找陳冬,準備先去衛城碰碰運氣。
一出門,就被一百多人給包圍了。
烏泱泱、黑壓壓。
有人手持鋼槍,有人拿著警棍、電棒,還有人抓著板磚和三角鐵,反正有什麼拿什麼,誓要和這個惡魔戰鬥到底。
“讓開,不要擋我的路。”陳大宏陰沉沉地說著,順手把牛肉和大餅塞到懷裡。
單單是看到陳大宏,就已經有許多人的腿肚子開始哆嗦了。
“我數三聲。”陳大宏說道:“三聲以後,再不退開的人,彆怪我不客氣。”
“一……”
一些保安和聯防隊員丟下手裡的家夥就跑。
“二……”
一些協警丟下警棍和電棒就跑。
“三……”
“三”字落下,現場還有二三十名執法隊員,但他們也哆哆嗦嗦、戰戰兢兢。
“那就對不住了!”
陳大宏一聲暴喝,正要橫衝直撞過去,兩道雪白的車燈突然射來。
一輛吉普車“轟轟轟”地疾奔而來。
很快,停在了陳大宏和執法隊員的中間。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以及緊跟在他左右的四名衛兵。
老者一身戎裝、滿臉霸氣。
眾人看到他的肩章,個個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名大帥!
天,小小的古陽鎮,怎麼會來一個這樣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驚不可遏、目瞪口呆。
“陳大宏!”
老者雙目如電,一下車就看向了陳大宏。
陳大宏瞪大了眼,上上下下看著老者,足足辨認了三四十秒,才“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老泰山、老嶽父!”
陳大宏一臉驚喜,張開雙臂朝著楊大帥直撲上去。
“哎呦!”
楊大帥哪能扛得住他的擁抱,兩人一起“骨碌碌”滾倒在地。
“乾什麼……”
幾名衛兵大驚失色,連忙就去拉陳大宏。
但陳大宏置之不理,仍舊抱著楊大帥哈哈大笑,還在楊大帥的臉上“叭叭”地親了好幾下。
“老泰山、老嶽父,你怎麼會來找我?”
楊大帥一邊擺手讓幾個衛兵退下,一邊努力推開陳大宏,惱火地說:
“誰是你老嶽父,你和我女兒早離婚了!”
“哦……哦……”
陳大宏一臉尷尬,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搓著手說:“老嶽父,那你找我乾嘛來了……”
“彆叫我老嶽父!”楊大帥還是一臉怒火:“叫我楊大帥!”
“哦,楊大帥……”陳大宏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撓撓頭,又抓抓耳。
看到陳大宏這副樣子,楊大帥歎了口氣,說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你家在哪?”
陳大宏乖乖地跟著楊大帥上了車。
這輛吉普車隻有五個座,陳大宏一個人就占滿後排。
除了楊大帥,其他衛兵隻好跑著去了。
等到車子漸漸遠去,現場的執法隊員還是瞠目結舌。
陳大宏……竟然被一個大帥接走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古陽鎮,一棟破舊的居民樓。
“不好意思,家有點亂……”陳大宏不好意思地說。
“這叫……有點亂?”楊大帥看著滿地狼藉、亂七八糟的屋子,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女兒就是跟陳大宏在這種地方生活的?
當初讓她不要嫁、不要嫁,她不肯聽,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好在早早就離婚了,也沒吃幾年苦。
“進來坐。”
陳大宏努力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區域來,招呼楊大帥坐下。
幾個衛兵站在門口守著。
楊大帥也懶得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道:“陳冬有麻煩了。”
陳大宏麵色嚴肅地說:“我也聽說了。直接說吧,是誰找他麻煩,我去把他的頭擰下來。”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楊大帥說:“隻知道是在上京出的事。”
“上京……”
陳大宏喃喃地念叨著這個詞,似乎陷入到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中去。
“啊……”
陳大宏突然嚎叫一聲,麵部變得扭曲起來,雙手用力捂住了頭。
“你怎麼樣?”楊大帥立刻問道。
“啊……”
陳大宏栽倒在地,似乎愈發痛苦。
“酒……酒……”
陳大宏渾身發抖,有氣無力地說著。
“哪裡有酒?”楊大帥緊張地問著。
“床底下……床底下……”
楊大帥立刻撲到床下,摸出一瓶二鍋頭來,迅速遞給陳大宏。
陳大宏一把敲掉瓶蓋,“咕咚咕咚”地往嘴巴裡灌了起來。
一瓶白酒下肚,陳大宏終於好一些了。
他的麵部漸漸鬆弛,頭也不再痛了,就是麵色還有點白。
他蜷縮在沙發邊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還是有副作用?”楊大帥憂心忡忡地看著陳大宏。
“沒事……不要緊……”陳大宏搖了搖頭,說道:“冬子怎麼會去上京?”
楊大帥說:“一開始,他是去找我的,但後來又有了些他自己的經曆……他這次遇到的麻煩很大,我都探查不到情況,所以你……”
“不用說了,我這就去上京……”
陳大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身酒氣地往外走。
楊大帥剛想說點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剛聽兩句,麵色乍變。
“陳大宏!”楊大帥叫了一聲。
“啊?”陳大宏轉過頭來,一臉醉態。
“邊疆告急,羅斯大陸不安分,我得馬上回風魔山。”
“好,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上京。”
“你這樣子,怎麼去上京?”楊大帥歎著氣說:“我讓他們送你去吧……你到上京以後,先去找素琴,她就在家……”
聽到“素琴”這兩個字,陳大宏的身子都顫抖起來。
“她……她回武曲宮了?”陳大宏顫聲問道。
“是的。”楊大帥點頭。
“是啊,她早就該回武曲宮了,跟著我有什麼幸福呢……”陳大宏喃喃地說著。
“你去找她。”楊大帥繼續說:“她會告訴你怎麼回事。”
“可我……我這個樣子……”陳大宏的聲音發抖。
“儘量控製一下。”楊大帥一字一句地說:“實在控製不住,打牆、捶地,就是不要再打她了!”
“好、好,我不會再打她了……”
陳大宏一咬牙,猛地抽出一截鐵鏈,死死拴在自己手上。
“我不會再打她!”陳大宏咬牙切齒地說。
“去吧!”楊大帥點了點頭。
陳大宏轉頭就走。
幾名衛兵分成兩路,一路護送陳大宏,一路護送楊大帥。
陳大宏離開後,楊大帥也匆匆趕往風魔山。
他有專機,一個小時就可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