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書安慰著暖暖,看著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青年,心裡也很不好受。
作為醫生,他見慣了生死,但是直麵身邊人的死亡,不管多久永遠都不會覺得適應。。
雖然他和梁遲或許算不上朋友,但是因為暖暖的緣故,他和這個人的交集也很多,也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感在裡麵。
“哐當……”
門口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病房裡的人看去才發現是張良回來了,他手裡的鴿子湯落到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病床上的人漸漸紅了起來。
“哥……梁遲哥……”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出去了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那個人就沒了。
幾乎是狼狽的從門口衝了進來,這麼短的距離,張良卻幾次都差點兒摔倒。
“哥!你醒醒,你不要睡梁遲哥你醒醒,你看看我啊,看看暖暖,暖暖來看你了你快醒過來看看暖暖好不好,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這真的……一點兒都不好笑。”
張良顫抖的伸手,似乎想要擁抱病床上的人,但是他又不敢,隻能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的喊著讓他睜開眼睛醒過來,他都不敢用自己的手去觸碰那個人。
暖暖也在他的情緒影響下哭得更厲害了,哄都哄不好。
“嗚嗚嗚……阿難哥哥……”
即使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當它真正到來的時候卻依舊接受不了。
顧家人也接到消息了,顧老爺子坐在院子裡,手裡的拐杖輕輕跺了跺地麵歎氣。
“多好一個孩子啊,毀了,毀了……”
或許他們早知道的話,就能在他年少受難的時候將人救出來了,但是……世上沒有早知道,也沒有時空倒流。
顧媽媽心裡也難過“現在暖暖該多難受啊,我得去看看她。”
顧老爺子起身“我也一起去,這孩子,就當是我們顧家的孩子好好埋葬了吧,希望他下輩子能好好的。”
顧家其他人以及白墨畫都趕到了醫院,去的時候暖暖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小臉兒漲紅,一抽一抽的看著都可憐。
張良捂著臉好像進入了一個封閉的世界裡,誰喊都沒反應,隻捂著臉哭。
因為梁遲身份的特殊性,警方那邊還派人來確認了下在他死前那個病毒軟件是否被消除了,對梁遲,越是知道他的天才程度越替他惋惜。
這輩子遇人不淑,希望下輩子彆再遇到那樣的父親了。
之後梁遲的葬禮全都是顧家安排的,他們沒有請外人,因為梁遲沒有朋友也沒有任何親人,來的時候簡簡單單,離開的時候也簡簡單單。
在葬禮上,暖暖穿著黑色的小裙子,手裡拿著一捧白色菊花。
梁遲的墓地也是選的風水很好的墓地位置,天空下起蒙蒙細雨,有些陰暗,看起來像是老天爺也在為他哭泣。
“阿難哥哥,你在另外一個世界要好好的不要被欺負了,我們給你燒很多很多的紙錢,要是有鬼欺負你就用錢砸死他們。”
暖暖始終記得哥哥們說的,梁遲小時候一直被他爸爸欺負,被外人和同學欺負的事情,她不想他到另一個世界了還被欺負。
“你要快快投胎啊,變成雪狼也很好的,以後你就是最強大的雪狼。”
說著說著又哭了,她彎腰把手裡的花放到墓碑前。
大家看得心疼,但也沒阻止,隻是默默走過去將暖暖抱過來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你阿難哥哥這麼聰明,就算到另外一個世界也會過得很好的。”
暖暖悶悶地嗯了一聲。
梁遲的葬禮雖然很低調,除了顧家和暖暖的兩個表哥外就是張良。
但再低調,顧家人畢竟被那麼多人關注著,一些嗅覺敏銳的人還是發現了他們的動作。
發現整個顧家的人都在為一個人低調的舉辦葬禮,而且從頭到尾都是顧家操辦的,這就太令人震驚了。
難道顧家有哪個親戚去世了不成?但是也說不通啊,要真是這樣這葬禮未免也太不起眼了點吧。
一些人悄悄查了下,什麼人身份這麼特殊竟然要顧家人送葬?
梁遲?這是個什麼人?
查出來的人卻讓他們更沒有頭緒了。
暖暖他們對彆人的動作都不關心,有些人想要接著祭奠的借口來搭線顧家,但都被顧南安排的人態度強硬的拒絕了,於是隻能遺憾放下。
之後幾天暖暖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以至於飯都吃不好瘦了些,看得家裡人擔心又心疼得不行。
白墨書給她看過,好在隻是傷心了些,心理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問題更嚴重的是張良。
自從梁遲死後,張良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眼裡再沒了光彩,經常一個人躲在空蕩房間的角落裡,抱著自己的膝蓋一動不動的。
“他有些自閉傾向。”
白墨書微微蹙眉。
顧媽媽“這……給他請一個心理醫生吧。”
白墨書點頭“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行。”
張良從小的經曆雖然比梁遲好一點,最起碼他是有一個真的喜歡他的母親的,也享受過母愛的,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被他那畜生般的酒鬼父親長時間虐待心理本來就出了問題,後麵梁遲把人救回去給了他一個家,梁遲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但是現在梁遲離開了,仿佛一下子將他身上的所有生機都抽離了。
他現在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
暖暖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拉著表哥的手揚起一張過分乖巧可憐的小臉。
“哥哥,暖暖也去。”
白墨書蹲下來平視著小姑娘的視線,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好。”
兩人來到梁遲和張良住的公寓,站在門前按了好幾遍門鈴裡麵的人都沒有反應。
暖暖緊張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麵前的門,抿著嘴巴眼含擔憂。
“阿良哥哥不會有事吧?”
白墨書將抱著的小人兒放下安慰“沒事。”
然後拿出了備用鑰匙,這把鑰匙是梁遲交給他的,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不得不說,梁遲真的是個天才,不僅是電腦技術的黑客,在心理學方麵也學得很好,能看透很多事情。
門打開後,房間裡很昏暗,白墨書打開燈照亮了整個房間。
冷冷清清沒有一點兒人煙味兒,像是很久沒有人在這裡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