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在看到哨兵拿來的陳曦私印，不由得扯了扯嘴，長安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嗎，是不是要召喚他進城平亂。

“通知陳叔至，隨我一起去迎接。”於禁對著自己的親衛說道。

劉備走的時候，隻給大軍留了兩個統兵將領，一個是於禁，另一個便是陳到，而於禁不管是資曆，還是之前的表現都壓過了陳到一頭，所以於禁便是當前營地的實質統帥。

說來自從在北疆證明了自己不遜色內氣離體之後，於禁的神色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陰鬱了，因而對於不能入長安，反倒要鎮守營地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對於於禁來說，自己在北疆的功績也就那樣，自己去不去都是一個列侯，而且進了長安，因為天子駕崩可能還要吃素，搞不好他這種級彆還需要守靈，而蹲在長安外麵，吃香的喝辣的，誰會管。

因而於禁對於蹲在長安外沒絲毫不好的想法，倒是陳到有點抑鬱，於禁有心勸說，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很快神色沉默的陳到背著一杆長槍就過來了，於禁對著對方點了點頭，將陳曦的私印拿出來，說出自己的猜測。

“閒來無事，我們一起去見見對方。”於禁對著陳到笑著說道，陳到聞言點了點頭，於禁心下有話也不太好張口。

兩人從軍營駕馬而出，很快就到了營門，眼見營外的一眾護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裝備像是城市管理大隊的人馬，但是從領頭的，哦，有兩個認識。

“張都，範哲你們居然入伍了啊，話說北疆之戰沒見到你們啊。”於禁很是熟絡的對著張都和範哲招呼了兩下說道。

黃巾渠帥之中的佼佼者們，於禁也都認識，畢竟這些人入伍基本都是千夫長，也有資格參會，雖說不說話，但至少能混個麵熟，而張都和範哲曾經混過兵科的獎勵，所以於禁也算是熟識。

“我們兩個保護這位姬醫師從鄴城前來長安。”張都給於禁解釋道，然後伸手指了指姬湘說道。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她啊，我還以為是陳侯有事，沒想到是姬醫師啊，怎麼跑到我們軍營來了，這裡畢竟是大老爺們呆的地方。”於禁盯著姬湘看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誰了。

“我需要一些實驗材料，所以過來了。”姬湘上前一步解釋道。

於禁聞言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那姬醫師，之後一段時間是住在這裡，還是每天來往驛站和軍營。”

姬湘皺了皺眉頭，她在軍營確實不方便，但是每天來往，更麻煩，“華醫師和張醫師呢？”

“他們已經去長安了，荀尚書請兩位醫師去治療自己的子嗣。”於禁頭也沒回的答道。

“哦，那就在他們之前的營地旁邊給我搭一個小的，我住在那裡就行了，對了，俘虜凶猛嗎？”姬湘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沒什麼問題。”於禁點了點頭說道，“雜胡的俘虜就那樣了，沒什麼心氣，要是不現在數量太多了，我們都懶得管的這麼嚴。”

“哦，那不介意我用他們做研究吧。”姬湘詢問道。

“隨便研究吧，沒什麼的。”於禁滿不在乎的說道，“隻要你自身沒問題，那隨便你研究，對了，在軍營裡麵不要穿的這麼花哨，雖說我軍的士卒還能控製住，但這個軍營兩翼還有一些曹孫的士卒，而且有可能遊蕩過來，這屬於非常正常的情況。”

於禁才不管姬湘有沒有可能玩死這些俘虜，要知道幾十萬俘虜，每天因為不同部落的俘虜造成的打架鬥毆都有可能死好幾個，在於禁看來，與其死於這些沒意義的事情，還不如交給姬湘研究。

至少交由姬湘研究，還能創造點價值，不過說到這個，於禁就想起來華佗和張仲景的節操了，之前在回來的路上說是研究出來一種中成藥，對於草原上常見的屍體傳播的瘟疫有奇效。

不過沒有太多的實例驗證，隻好先將之封存，要說按照於禁的想法，先弄出來萬把雜胡得病，然後再治好不就是了，反正這些混蛋沒被乾掉已經是他們給麵子，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

當然於禁完全沒想過，要是玩漏了，天知道要跪多少人。

可惜華佗和張仲景要講節操，讓於禁這種邪惡的想法完全沒有執行的機會，現在姬湘想這麼乾，於禁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對了，先給我找一批能力比較強的雜胡，我先看看情況。”姬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準備先培訓一批，然後開始大規模的搜集數據，驗證所學。

於禁也確實是執行力頗強，很快就給姬湘抓來了五十多個煉氣成罡，還有一個內氣離體，這些人是這幾十萬雜胡的精粹，所以被挑選出來單獨關押，沒和其他俘虜一樣散養。

“這是一個丁零人的內氣離體，還具有軍團天賦，就是死活不投降，回頭我們打算將他祭旗，先借給你。”於禁指著禰邏訶說道。

禰邏訶這個可憐的家夥，被三四個破界級束縛了內氣，又有十幾個內氣離體也上手封住他的經脈，還被注射了一針讓人全身無力的藥劑，原本這種藥劑對於內氣離體完全無用，可惜被封了一身內氣之後，這藥劑效果簡直足夠讓禰邏訶變成活死人。

“內氣離體都有啊。”姬湘一臉歎服。

“哼哼哼，我活捉的。”於禁一臉得意的說道，這可是他在北疆的時候最大的戰績了，其他人都是搞死了敵方主將，就他活捉了。

禰邏訶聞言，渾渾噩噩的雙眼莫名的動了一下，但是隨後就又像是帶著畏懼死了一樣，卻不知道姬湘一直在用餘光觀察他。

“於將軍確實厲害。”姬湘不吝讚賞，“這個借給我沒問題吧，我不會用他做那些過激的研究。”

“哈，拿去用吧，死不投降，反正我也隻要一個人頭來祭旗。”於禁無所謂的說道，禰邏訶死不投降，他也沒什麼興趣，這種人最好用來祭旗，把一個有軍團天賦的武將用來祭旗，怎麼想怎麼帶感。

之後三個多月，姬湘便一直呆在軍營，進行各項的洗腦研究，經過長時間研究之後，發現對於漢帝國周遭的雜胡來說，由漢帝國強盛，大一統，強者為尊，服從等思維為核心進行洗腦有特效。

結合偷換概念，反複強化，他人暗示，自我暗示，確立目標，群體施壓，去人格化，然後大力反複扭曲理性，最後姬湘終於成功的扭曲了整個個營地的俘虜。

簡單來說姬湘成功的將這些俘虜洗的相信她之前告訴他們的一切道理，給這群俘虜成功梳理了新的三觀。

讓這些俘虜誠摯的認識到自己當初是如何的作死，當初是如何的錯誤，當初是如何的肮臟，所以為了償還以前的錯誤需要努力的工作，這一過程任勞任怨，然後在幾十年後就能獲得新生。

總之這一過程，讓一直跟著姬湘的張春華簡直是膽戰心驚，就算她一開始不明白姬湘所講授，所傳導的是什麼，但是到後期眼見姬湘硬生生的將禰邏訶洗成腦殘，洗到自我否定，甚至連軍團天賦都被姬湘洗掉的時候，張春華真的嚇壞了。

倒是姬湘樂此不疲，甚至在洗出狂熱信徒之後，姬湘抓了一個煉氣成罡開始給對方灌輸，你有成就內氣離體的能力。

被洗腦出來的雜胡狂信徒，也是發自內心的狂熱的信仰姬湘，雖說靠著這等堅定的信仰，在姬湘灌輸下，對方的實力突飛猛進，甚至連張都，範哲都不能輕挫其鋒，然而就是無法晉升內氣離體。

研究失敗，姬湘開始研究能不能人為製造軍團天賦，這次抓了三千人，其中有三百名都是姬湘前三期的下線，業務極其熟練，靠著自我暗示，還有對於姬湘的狂熱信仰，這群人的意誌達到了極高的重合，然而還是失敗。

無奈之下，姬湘開始轉而研究禰邏訶，這時的禰邏訶已經被姬湘洗成了自己的下線，對於姬湘有著狂熱的信仰，結果在上一輪被姬湘洗出了自我否定，把軍團天賦給洗掉了。

所以這一輪姬湘開始研究怎麼才能讓禰邏訶再次擁有軍團天賦。然而研究的結果極其失敗，姬湘甚至否定掉了禰邏訶內氣離體的戰鬥力，雖說內氣離體的實力尚在，但是發揮不出來了。

三大實驗全部失敗，姬湘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為什麼，一批次一批次的重複實驗，結果沒有一個成功的，而這個時候營地之中的實驗材料都已經讓姬湘用的差不多了。

簡單來說第一期的時候姬湘畢竟還有些不熟悉，所以花費了十天才從那五十個煉氣成罡之中發展出來了二十多個下線，以及三十多個已經被自己汙染了情緒，再努力努力也就能成功的泛信者。

之後二十多個煉氣成罡放出去開始洗各自的部落，本身這些人的身份地位在胡人之中就有保證，又有姬湘這十天整理出來，且經過驗證的教材，再加上又不用講究人權，二十個下線每人洗出來四五十的下線。

然後姬湘將這一千人弄到一起，自己再集體性培訓洗腦之後，讓他們繼續發展下線，很快就滾起了雪球，而當雪球滾的越來越大的時候，彆說這群已經被戰敗的陰影籠罩的胡人，就算是正常人在其中用不了多久都會被洗腦。

幾萬下線的下線開始相互傳染，相互洗，你以為從這個圈子逃到那個圈子，實際上還在一個圈子，總之最後將整個營地的弄得全部都是下線，然而就算到了這一步也沒安寧，這群下線開始互相給自己人洗腦，營地進入無限製的自我暗示和他人暗示階段。

姬湘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這些俘虜互相洗腦的內容都是她自己編製的，能讓這些人積極樂觀的在之後三十年間努力做奴隸，就算是相互傳染，內裡的核心也是漢帝國為尊。

那些最核心的內容，這些被姬湘發展出來的下線根本沒有辦法變更，當然，之所以用這些內容為核心，也是姬湘發現胡人貌似本身對於這種思想的認可度很高，雖說嘴上會反駁，但實際上還是會認可這種思想。

所以整個營地的俘虜被洗成狂熱的奴隸之後，姬湘也沒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至於於禁和陳到，他們隻管今天有多少個俘虜死了，明天有多少俘虜死了，至於其他的他們根本不管。

至於俘虜的思想，俘虜的思維，這些都是到十九世紀末期才有心理學家關注的東西，所以姬湘現在做的事情，完全沒人管。

這個時代的人尚且都沒有注意到給軍隊進行思想政治教育，更何況是俘虜，這個時代對於俘虜的關注大概也就分為有用和沒用。

“完全失敗……”姬湘看著已經快被自己整成腦殘的禰邏訶，一臉無奈的說道。

姬湘靠著偷換概念，反複強化，最後讓禰邏訶自我否定動搖了意誌，洗掉了軍團天賦，然後又靠著去個人化，讓禰邏訶認知到他具有內氣離體實力是不合理的，然後所能發揮的實力直接掉到了煉氣成罡。

結果現在姬湘想要讓禰邏訶恢複過來都沒有辦法了，對方發自內心的認同胡人不能擁有軍團天賦，以及俘虜之中不可能有內氣離體，如此頑固的認知，雖說讓姬湘猜測到了一部分事實，但是卻更讓她糾結了，要是這般的話，她的想法就崩了一半。

無奈之下，姬湘也隻能找擁有軍團天賦的幾名將領談談。

“果然是這樣，本身扭曲的意誌，就算是完全重合也沒有辦法誕生軍團天賦啊。”姬湘略帶無奈的說道，“除非本質上他們原本的意誌也認同這一點是嗎？”

“確實是這樣，華將軍曾經告知我們，如果想要晉升軍魂軍團，那麼就彆想著投機取巧，同理軍團天賦雖說沒有那麼高的要求，也不會那麼容易。”陳到詳細的給姬湘解釋道。